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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武海相处一年了,我只知道他是源河沙场的人,却不知道他住哪,我我本要去,武海的家里看他最后一眼。
娃子说了一些意味深长的话劝我,还是别过去了,说武海现在就躺在殡仪馆的冰柜里,尸检后,家人一直不愿意去领遗体。
那意思是,武海母亲一直不原谅武海,说武海从小就不正混,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祸害村里人。
我有些不相信的问娃子,就算有多大的仇恨,他家人难道连武海死都不原谅他吗?在我的一再追问下。
娃子说出了,武海家人恨武海的缘由。
娃子颇为伤感的说:
“武海打一出生,就调皮捣蛋,竟干些祸害村里人的事。
武海是族里的最大的孩子,娃子,狗蛋,铁蛋,他们三个经常跟他,在村里干些偷鸡摸狗鱼肉乡亲的坏事。
村里的下蛋的母鸡和看门狗,他们没少祸害,经常把家禽打死,在农田里烤着吃。
武海父亲是脾气暴躁,经常喝酒,但是非常的护犊子,村里人朴实,见武海父亲不讲理,一个二个敢怒不敢言。◎∵,
久而久之,武海就有恃无恐,只要出了事,只要和他爸一说,他父亲就能把他摆平。
武海在十四岁那一年,那时候市里的小孩流行玩,溜冰鞋,我们家里经济条件又买不起,就合计去偷源河沙场运沙货车的柴油。
刚开始挺顺利的,我们偷了不少,卖给安康路的油耗子老乔。
那时候我们见来钱快。而且又好偷,胆子就越来越大。
然而我们却不知道。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因为货车司机都是夜里躲交警,成群结队闯卡。他们白天睡觉,我们经常下午去偷。
那天下着暴雨,我们被二三十辆车主,堵在停车场。
武海父亲,为了保护武海,和货车司机吵了起来,后被几十个货车司机活活的打死。
以至于武海父亲死后,武海母亲就没有让武海在进过家门。
所以武海的遗体一直停放在殡仪馆。
听了娃子说完这些话,我心里酸酸的。久久不能释怀。
随后我们赶到殡仪馆,我见了武海最后一面,娃子给武海妈打了个电话,问武海的母亲遗体这么办?
母亲的母亲一直在电话里哭,最后说了一句,烧了吧!
便把电话挂了,娃子在打的时候,电话那头就关机了。
武海的葬礼冷冷清清的,虽然玉田通过他的关系。把他安排到殡仪馆最豪华的一号悼念大厅,让武海以最隆重的仪式风风光光的走。
但是除了源河沙场那些老兄弟,武海的亲属却没有一个人来。
武海安详的躺在鲜花拥簇的水晶棺里,走的是那样的凄凉。直到最后准备入殓时,她的母亲终于来了。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虽然才四十几岁。她那张被风吹日晒的脸上,皱纹深陷象一个老太婆。
那个可怜的妇女。就那么站在一号大厅的门口手紧紧抓着石柱,无助的望着自己的儿子。被穿着白色西服的礼仪推出大厅。
一缕青烟顺着高高耸立的烟筒冒了出来,娃子抱着武海的骨灰走在人群的最前头,他哭的几度哽咽不能自抑。
我和郭浩架着他,上了车,前往龙山公墓。
我把自己的整整一年的工资取出来,花了将近四万,在龙山公墓给武海买了一块墓地。
那一刻我视乎明白了,为什么武海象一个没家的孩子,整天住在玉田的修车厂里,因为他确实是没有地方落脚。
鞭炮响起,骨灰盒下葬在公墓水泥凹口里,封土的那一瞬间,我再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抱着那冰冷的石碑哭的是那样的肝肠寸断。
武海下葬后,刚回到市区,我突然接到的丁铃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焦急的说,罗马小区家里被盗了。
等我回到家时,几个警察正在勘察现场,我家里已经被翻的面目全非。随后丁铃跟着警察去刑警队做笔录。
我突然意识到家里,万爷给我留的那两块,天龙祥日,地凤钦月古玉。
我冲进卧室,把床头柜最底层,翻了底朝天,红色棉锦布包裹的那两块玉,和万爷留给我的那张银行卡还在。
我握着那两块玉,坐在客厅里不停的吸闷烟,我家里被盗,显然不是一般的入室盗窃。
这两块玉已经被翻出来了,如果是一般的盗贼,他们一定不会放过。
贼不走空门的道理,我在监狱里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