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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太子和平王世子双双遇袭的原因,原本还有三天的狩猎活动草草结束。休整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全体人员便集体开拔,浩浩荡荡往京城而去。
这一次,没了过来时的热闹欢欣。领头的皇帝从昨天开始便冷着一张脸,其他人就更连个笑脸都不敢放。
秦明兰因为受伤的缘故,也被皇帝特许不用再跟在他左右护卫,便一头钻进了李潇然的马车里,舒舒服服的一路睡到了京城。
及到回到王府,平王妃便赶紧迎了上来。
“听说兰儿你为了救潇儿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可还有哪里难受?要不要再请太医来给你好好看看?”
真难得。这次平王妃没有直奔儿子而去,而是拉上秦明兰的手开始嘘寒问暖。
秦明兰摇头:“没什么大碍,一点小伤罢了,再养上几天就好了。”
“都被箭射中了,还说没有大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容在信里写得分明,你当时可是流了不少血!后来又为了活捉刺客,不顾伤情拉弓射箭,便是没有多少伤到头来也得伤得不轻了!”平王妃摇头,愣是将她给拉进去,招来早等候在此的太医给她仔细看过。
秦明兰不得已退了外袍,露出被绷带层层缠绕的肩胛骨,平王妃一见如此,立马眼圈儿红了。
“好孩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辛苦你了。”握紧秦明兰的手,她哽咽低声道。
秦明兰无奈低笑。“其实真没什么的。”
平王妃可不管,愣是亲自给她看了方子,叮嘱自己的贴身大丫头去给她煎药,再亲手帮她换了药。这么贴心的举动,真是让秦明兰受宠若惊。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秦明兰好容易才让身上那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消去,看着李潇然道:“母妃这次是怎么了?”
那表现实在是太亲密了点,她有点接受无能。
李潇然轻笑。“母妃她生气了。”
啊?
秦明兰瞠目结舌。“生气的人会是那样的表现吗?而且,她为什么要和我生气?”
“谁说是和你生气了?”李潇然无语翻个白眼。
“那是谁?”她不记得有谁招惹过平王妃啊!
“那个想要偷袭我的人咯!”李潇然道,“上次在京郊对我下死守,这一次居然又想借力打力。我的性命在别人眼里看来或许一文不值,但在母妃心中,世上是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和我相提并论的。她的宝贝三番两次的被人想要置于死地,你说她生不生气?”
哦,原来是这样。秦明兰懂了。“但是,那和她对我好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救了我呀!”李潇然又笑嘻嘻的道。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秦明兰表示她理解无能。
不过,李潇然想也是并没料想过她能理解其中的奥义,只继续道:“母妃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些年经历过的大是大非太多,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挑动他的火气了。但我必须告诉你,母妃这个人,寻常事情都激不起她的怒气,但一旦生气了,她表面上便会笑得越柔和,但一转脸却会直接下狠手。那些胆敢得罪她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过去!”
他的意思是说……平王妃要对害他的人动手了?
秦明兰心微微往下一沉,一种难言的郁闷袭上心头。
李潇然发现了,便问道:“你不高兴?”
“想要你命的人是谁,这个母妃肯定心里也清楚吧?你们俩都知道,却只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秦明兰小声道,难得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一抹幽怨。
李潇然听到心里便是一阵暗爽。
“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你只要叫我三声好相公,我就告诉你。”世子爷大方的道。
秦明兰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再度死灰复燃。
“不想说就算了。”扭开头,她闷声道。
反正别人要杀的是他又不是她!那些人神出鬼没神通广大,谁知道哪天他就会被人给得逞了?
李潇然见状,就知道自己这个计策又失利了,赶紧便扬起笑脸,厚着脸皮蹭到她身边,黏黏腻腻的道:“你别生气嘛,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现在还时机未到,我就算说了你也肯定不信。再过一段时间,父王那边得到消息,咱们也就该动身了。”
动身?
秦明兰小心肝禁不住猛地一跳。“去哪里?”
“应该是南边吧!”李潇然道,“这京城的水土太过粗粝,人心又各异,从成婚到现在我都吃了多少苦了。父王他怎么说也是我爹,眼看儿子这么悲惨,他总得好好尽尽当爹的职责吧?”
“你是说,你要去南边养病?”秦明兰道。
“应该是这样。”李潇然道。
秦明兰眉心一拧。
去南边?那她只怕不能跟去了。她手下的虎威营都还没整理利索呢!还有跟随自己回京的那些旧部,他们的事情也都还没完全安排好。这个时候,她是不会离开京城的。只是……
看看李潇然,这个小男人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还在冲着她甜甜笑着。
秦明兰唇瓣微抿。
如果他真要让她去的话,她估计也拒绝不能。既如此,自己得抓紧时间做好相关部署才行。
想到部署,她就想起了田青。
自己挂彩归来,那家伙居然也没过来探望探望,真是太没心没肺了!少不得现在她自己厚着脸皮将人给召唤过来再狠狠折腾一通。
“田青呢?”
“呀,世子妃您说田管事是吧?”青葱忙应道,俏脸上满是促狭的笑,“今天中午,门房上来了个姑娘,自称是田管事的表妹,半个时辰前才刚被领到田管事跟前。现在他们表兄妹俩肯定还在叙旧情呢,怕是没空过来拜见世子妃您。”
咦?
秦明兰眉梢一挑。
田青还有表妹?她怎么不知道?那家伙不是说他家亲戚都死绝了的吗?
“那表妹身份可是真的?”
“是真的。当时田管事亲自过去看的,那姑娘看到田管事的时候就哭了,叫了一声青哥哥,田管事当时的脸色也颇为动容,立马就将人给拉回了自己的住处,还叫人给她准备热水热饭,殷勤得很呢!”青葱笑道,脸上的笑容都快遮不住了。
表兄表妹,这在古代永远是一个暧昧至极的关系。更何况如今的情况是多年未见的表兄妹再度重逢,表妹那一声深情款款的青哥哥,只怕让在场的不少人都为之动容了吧?
“一会叫人过去,让他带着他的表妹过来给我看看。”秦明兰沉声道。
突然冒出来一个表妹,实在是让人诧异得紧。这件事她必须搞清楚。如果是真的,田青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当然也要给人家的亲亲小表妹一个好归宿。
想到这里,秦明兰嘴角一勾,扯出一抹邪笑。
李潇然看在眼里,心里又腻歪歪的很不是个滋味。“他的表妹来投靠了,你这么高兴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表妹来找你了呢!”
表妹表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以他外婆家里的那一个为最!
秦明兰哪里不知这家伙是把对阿容小表妹的怒气以及对田青的醋意混合在一起了,便不理他,只躺在床上思考着一会该怎么问话才好。
谁知道,很快皇宫里又来人了。皇帝回宫,太后那边也知道了李潇然受惊,秦明兰受伤的消息,赶紧又遣了两名太医来给他们诊脉,并附赠两大车镇痛活血安神压惊的药材,一不小心便又折腾到了天黑。
所谓的资源浪费,正是如此。
秦明兰不禁想到军营里几十万将士面对屈指可数的几名军医,但在这里,这些达官显贵却是至少一人标配一名太医。像李潇然这样的,除了两名固定太医以外,太后娘娘还时不时的从太医院里抽调几名医术好的太医过来串门。一旦他有个头疼脑热的那就更不得了,太医跟走马灯似的来回不断,药材更是吃不完都堆在库房里快发霉了。
浪费可耻啊!她真想扯着嗓子大叫。
这些好东西要是搬到军营里去,不知道可以救活多少条命了。
再联想到边关那些因为缺医少药而逝去的性命,秦明兰心里就更郁闷得难受了。
所以,等到田青和他的小表妹姗姗来迟的时候,就正好撞上了秦明兰难得的心绪不佳之时。
田青还是那个田青,虽然做了王府内务总管,但依然打扮得普普通通的,虽然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丝绸的,之时在颜色以及做工绣花方面并不怎么讲究。再加上一张并不怎么出彩的脸,这人看起来也就比当初在边关时好那么一点点。
他的小表妹和他差不多,五官也生得比较普通,身材娇小,皮肤略黑,还有些粗糙。一双手上满满的都是茧子,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做惯了粗活的。虽然现在已经洗干净了脸也换了身衣裳,但那满头满脸的尘土却不是一次洗澡就能洗干净的。
从踏进房门的那一刻起,这小姑娘便抖索得跟只鹌鹑似的,要不是前面有田青领着,她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及到了秦明兰和李潇然跟前,小姑娘双膝一软,便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声音抖得一叹三扬,格外引人注目:“民女见过,见过世子爷,世子妃,世子爷和世子妃万福……那个万福金安!”
噗!
李潇然当场便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田管事,这就是你的表妹?人倒是淳朴得可人呢!”
他嘴里的淳朴,用一个字表达就是土!两个字闰土!三个字圭!
田青当然听明白了,却笑眯眯的拱手道:“多谢世子爷夸奖。在下的这个表妹自小生长在乡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今天在世子和将军跟前出了丑还请你们见谅。不过幸亏这里没有外人,想必世子您和将军都是宽宏大量的人,不会因为在下这个表妹的几个口误就和她过不去。”
李潇然闻言冷哼。“话都让你说完了,本世子还要什么好说的?”便瞪了眼秦明兰,“你不是有话要和他们说的吗?说吧!”
还敢瞪她?她还没找他算这些年浪费了多少珍惜药材以及医生资源的账呢!
秦明兰淡淡转过目光,尽力柔和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民女名叫婉儿。”小表妹结结巴巴的道。说完了仿佛才想起什么,连忙又道,“我姓严,叫严婉儿!”
噗!李潇然又忍俊不禁。
秦明兰冷冷看了他一眼,他赶紧捂住嘴,冷哼一声别开头。
秦明兰长出口气。“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表哥……当初老家遭了灾,我爹娘就带着我去投奔并州的叔叔了。一家人安顿下来往舅舅家送信的时候,才知道舅舅一家人都没有躲过灾荒,当时我娘差点哭瞎了眼。后来虽然竭尽全力救治,但也只熬了三四年就娶了。后来这些年,我爹就带着我寄住在叔叔家里,我爹跟着叔叔做生意,我就在叔叔家帮忙做点事。可是这几年,叔叔家的生意也做得并无多少起色,去年年底的时候堂兄又将家里的铺子都给赌输了,叔叔一气之下吐了血,最终不治而亡。堂兄跑了,赌场里的人来收铺子,还要把我拉去抵债,我爹死命拦着他们,好不容易次啊让我掏了出来,可是我爹他却……却……”严婉儿哽咽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个不停。
秦明兰听得眉头直皱。
又一个可以信手拈来的民间狗血故事。不过,看在田青的面子上,她不好在姑娘家悲伤的情绪上雪上加霜,便直接打断她:“那你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
“早在八年前,秦将军在边关力克罗刹国的消息便传得到处都是。我们又听人说起,秦将军身边有一个军师,名字就叫田青,当时我爹娘就留了心,还特地找人去打听过,想知道是不是表哥。可是山高路远,别人都只关注秦将军的消息,有几个说得出田军师的过往?时间长了,我们也都卸了这个心思,只以为这是同名同姓的一个人罢了。只是去年年底,我爹死了,堂兄跑了,赌场的人还在到处找我,我无家可归,实在是没办法,就只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找表哥。本来我是打算去边关的,只是路上迷了路,稀里糊涂走了好多地方,中途又听人说秦将军回京了,表哥也会来了,便又一路找人问路寻来了京城。再听到了将军府,将军府门房上的人是好人,特地指点我过来王府这边。王府前门太气派了,我不敢去,就悄悄溜到后门,找了一位看起来面善的大叔问了表哥在不在。”严婉儿磕磕巴巴的道。
从跪下后她就没有再站起来,脑袋也快垂到胸口。大气不敢出一口,眼皮也不敢抬一抬。唯恐秦明兰和李潇然身上的闪闪金光把她给伤到了。
从并州到京城的路途并不太远,一个人徒步的话两三个月也就到了。这位小表妹居然走了快一年,这个中艰辛必定不容为外人道。这也就难怪她小小年纪却看起来仿佛饱经风霜一般。
秦明兰颔首,再看向田青:“你现在打算将她怎么办?”
“我想,王府里应该还不缺她这一口饭吃吧?”田青笑道,“而且这丫头有手有脚,也不会吃白饭的。我记得以前她的手还挺巧的。”
“对,我会编草蚂蚱,我会绣花,我还会做荷包,烧水做饭这些活计我也都会。将军,世子,你们都是好人,请留下我吧!我保证给你们当牛做马,把你们伺候得妥妥当当的!”严婉儿用力磕了个头大声道。
李潇然闻言唇角一掀。“我身边可不用你这么糙的丫头。就你这样的,送去厨房当个烧火丫头还差不多。”
“是,民女愿意为世子您烧一辈子的火!”严婉儿想也不想就大声道。
李潇然这下乐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着再看向田青,“田管事,这个是你表妹自己要求的呢,你意下如何?”
田青脸一垮,求助的看向秦明兰:“将军,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哼,谄媚!”李潇然小声骂道。
秦明兰嘴角轻扯。“你不是后院大管事吗?给人安排给事情做还不容易?”
田青当即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谢谢将军!”便将严婉儿拉起来,“将军您才回来一定累了,我们就不打搅您休息了,我们先走了,您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