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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道路也是用仙晶或类似于仙晶的材料铺就,更何况是那些建筑,用材无一不珍贵罕至,不过待得久了,也就没什么新奇的了,再珍贵的东西,这么看也是会麻木的,反而不如现在这样的景象来的具有震慑力,不得不说,碧霞宗让其他门派、家族和各大势力忌惮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是一个长数千米的广场,巨大整齐的灰青色岩石整齐地铺在地面,上面绘有复杂的纹路,却因为主体太过于庞大使得原本应该很繁复的花纹变得格外大气。
而这些花纹自然也不是简单的看着好看而已,它们每一个都是一个小小的阵法,成千上万块巨石再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组成了一个无比庞大的阵法,守护着这个门派的主殿,在遇到危险时,这里也是整个门派最后的防御线。
从上空向下看去,广场就像一朵砰然绽放的花,周围是许多神秘的符文,整体富有奇异华贵的美感,只是如果是玖初看了,只会觉得这是一种历经万劫的沧桑肃穆的美。
灵渊带着他们在广场上停留了片刻,一些不曾见过的孩子也陆陆续续跟着领队的师兄、师姐们缓缓到达,这一路数过去,竟然有近千人。那些小则七八岁,大则十几岁的孩子看到这个庞大的广场脸上无一不是错愣震撼,然后就是不停兴奋地偷偷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大部分动作都很小,只有寥寥几十个人明目张胆地表达着自己的激动,不时发出惊呼声,领队的那些师兄和师姐面对这样的人则是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大约是人来齐了,灵渊开始动身往广场前面的上千阶台阶走去,大部分孩子看到这个动作都变了脸色,张帆几人都不免有些腿软,推了推一旁冷着一张脸的张逡凌,颤声问道:“不是要走上去吧?”语气满怀‘快来否定他,这不是真的’的期冀。
张逡凌懒得跟张帆说话,这几天他也看清了身边几人的本性,张帆就是一个有原则有点墨水的无赖。要是给他赖上了,想要再甩脱就难了,不止如此,他能把死的说成活得。白的说成黑的,那歪理能让一个学富五车,善于争辩的人都无话可说,但也必须承认,那些‘歪理’有时候确实挺有道理的。
当然,如果张逡凌去过21世纪就会明白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改一改,变成就变成了‘无赖不可怕,就怕无赖有文化又有原则’。
面对这样的人,打?还不至于;骂?最后内伤的只有自己。于是。不理你、顺着你、比你更厉害总行了吧?这是几人观察玖初和张帆相处后得出的结论,而玖初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张帆祸害的人,相反,张帆反倒被玖初说得无言以对许多次,令人大感惊奇。
张石憨憨厚厚的。看上去迟钝得有点傻,可某些方面他却敏锐得可怕,如果因此而小觑了张石,必定会吃大亏,这不能说张石扮猪吃老虎,相反张石是真的淳朴,但淳朴不等于不聪明。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对于什么人可以接触,什么可以靠近,什么人要远离张石比其他人感觉更明确,颇类似于那种野兽的直觉。
张知礼有些像他爹,但没有那么酸腐。为人颇为骄傲,跟他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这一点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但到了这里,面对这样的境况多少受到了挫折,整个人都有些沮丧。是一个嘴硬心软,爱面子的人,心思比起其他人都复杂了许多,这样的人若是一个不好便容易想岔、钻牛角尖,到时候就只能自己害了自己。
张凤花由于是几人中唯一的女孩子,所以大家对其多有照顾,就算在家中也是最小的女孩子,性格上有些小任性,也有女孩子的诸多性情,心思较为细腻,自尊心颇强,有时候会逞强着不容自己说不行,也因此对于承诺过的事情极为看重,做不到便会产生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也是一个需要看牢的人。
像张知礼和张凤花这样的人,走上修行之路也不知是好是坏,但事已成定局,无法逆转,其余四人只好多帮衬一下,但也要注意不要让两人养成惰性,觉得众人这么做这是理所当然的、自己是需要被照顾的等错觉。
而玖初虽然最小,只有八岁,但张逡凌却看不懂他,看不懂,不是看不穿,也不是看不透,而是不懂,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不懂这个人有什么意思,不懂……同样是一句话,其他人说和他说给张逡凌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甚至其中所包含的意思、意义也不一样。
他最开始说张凤花幼稚时,何尝不是存着试探的心理呢?但显然他没有用对方法,以至于被更深的秘密给包裹住,进退两难。
他想要去探索那个名字下的秘密,又不敢去深入探索,那个名字仿佛就像是一头噬人的怪兽,只等那些按耐不住内心好奇的人接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将之吞下!
脸色不变地点了点头,张逡凌没有暴露出一丝自己的所思所想,而张帆也没有发现他身边的人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他在听到张逡凌的答案后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地望向队伍前方的灵渊。
灵渊失笑,出声安慰道:“这是每个弟子入门时必须经历的测试,当年师兄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其实只要守住本心,专注于脚下,想要过去也不难,累是累了些,但对自身是极有好处的。”
张帆脸色灰败,他才不会相信灵渊的话……但,现在的情况,他也只能去相信灵渊师兄没有说错吧?这想要当仙人果然没有那么容易……不,是怎么就那么难呢!
“如果走不完会怎么样?”张帆很想知道这一个问题,其他人也一下竖起耳朵用心倾听。
“走不完也是没有关系的,只是最好是走完,或是尽全力争取多走上去一步。”看到几人有些不解的眼神,灵渊解释道:“走的越高,届时在门内的地位和待遇也会越高,登天梯会自动记录各弟子的位置,每个人走到哪了一清二楚。”
“九千阶登天梯不强制全部走完,走完两千阶以下包含两千阶是灰色腰牌,两千阶以上。四千阶以下包括四千阶为蓝色腰牌,以此类推,六千阶及以下是紫色腰牌,八千阶及以下是银白腰牌。而一旦走完了整个登天梯,那就是金色腰牌,师门将倾尽全力去培养这些人,可以说,获得银白腰牌和金色腰牌的人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而其中又以金色腰牌为最。”
“登天梯登天梯,就是这个意思。多少血汗辛劳,那么便有多少收获,想要拥有优渥安稳的修行环境,至少也要得到紫色腰牌才可以。门派内。灰色腰牌的弟子等同于杂役,而蓝色腰牌则是外门弟子,紫色腰牌是正式弟子,银白腰牌是内门弟子,金色腰牌。至少也等同于真传弟子。”
几人听到这番话,心中纷纷一凛,张帆也收起了嬉闹和懒散,变得严肃起来,不严肃也不行,这是决定将来的一刻,若是因此而得了个灰牌、蓝牌的。那就欲哭无泪了,什么杂役、外门的,一听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也不敢去奢求什么金牌银牌,好歹也要混个紫色的才好他日归家见爹娘啊。
“灵渊师兄当年走到了哪里?”张凤花好奇地问道,她没有在灵渊身上看到什么腰牌。因此看不出对方是什么身份。
“当年我只爬到了八千四百二十阶便再难寸进了,至今多有遗憾。”灵渊回想到自己在登天梯上的经历,笑容柔和了许多,当年那种累得连呼吸都是负担的感觉,真的很深刻也很怀念呢……
其他几人瞪大了眼。八千……八千四百二十?这,这还是人么……还遗憾。
张逡凌都觉得脸有些僵硬了,他暗自对比了一下自己,有些黯然地发现他就算上了八千,也走不到灵渊的高度。
灵渊看到几人那副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霎时间似有无尽春风吹过,繁花遍野。
用一种近乎于长辈对待尚不懂事的晚辈般慈和的语气对几人说道:“当初,是真的累得觉得死也是一种奢侈呢,而现在回想起来,却不免遗憾自己不能走完这登天梯。不知道,登天梯顶端的风景是不是比起他处有所不同?但,自己也明白,自己也只能走到那里了,人事尽罢,便心安矣。”
“当年有许多人便是因为抱着玩闹的态度,十分力出六七分,不曾狠下心去拼上一拼,至今后悔不已以至于修为停滞,心魔丛生;亦有许多人不满足于此,总是想着当初可以更好,执念深种,看不开,走火入魔不过时日问题。师兄也曾是这其中一员,但幸而走了出来,不然后果至今不敢深想,所以,师兄的唯一能告诫的便是尽力即可。”
“世事难全,知足常乐,知晓自己已无保留地拼搏过,那么,就算将来回想起来有所遗憾,却也并无后悔。况且,人生难得几次倾力而为,自当珍惜,走上了修行之路,更多的是不争不显不看不闻,为求淡泊清静,如此,这样的经历弥足珍贵。”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直入云端的登天梯,他们也被灵渊的话勾起了向往和好奇——登天梯的顶端,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呢?
一步登天,难如登天……玖初心中带上一抹拭不去的怅惘,他不敢妄下定论能不能走完,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自己会超过灵渊。
单单是灵渊这份心境,就要让无数人望而生叹,他们能碰到灵渊,何尝不是一个不小的机缘?换作其他人未必会同他们说这些,何况今日有了交集,他日双方都无法做到不闻不问,比起其他人,终归是多了一份情谊在,而以灵渊的身份,几乎可以看到这份情谊的珍贵,完全可以让他们少走许多歪路,多上许多方便,若是能就这样持续下去,绝对是修行途中百利而无一害的助力。
试问八千四百二十阶登天梯,放眼仙界又有多少人能尚在稚龄之时走完?而那些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个个都是惊才绝艳,照耀一方的存在。
这里,究竟是哪里?
自从来到仙界后,他的一生就像是一只在海中飘摇不定的小舟,看不清去路,看不见归途,不知如何自处,唯一知道明白的,让他有切实之感的只有脚下的路,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走,也许他在倒退,也许他在前进,谁知道呢?没有方向,能看到的只有他到达这里后走过的路,至于曾经过往,早已经被隔绝在遥不可及的地方,无法触摸,不可追逐。
他只能保证自己没有往曾经走过的地方绕回,只能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迷失。
所以,他能够淡然,能够参与进去,感受其中的悲欢离合,能够……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展现在他的眼前,所有疑问都会迎刃而解,他能够褪去所有的束缚,褪去那一身华衣,褪去天地神物的身份……
他可以继续熬制自己钟爱的毒药,他可以依旧像从前那样邪妄肆意,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不晓人情,可以看着一盒一盒美丽的胭脂带着属于它们的故事在手中成型,然后被它们命定的主人带走,不久后,坊市间将会多出一段新的传闻,或骇人听闻,或感人至深……最终,让时间将这些东西都一一重新雕琢,静静等着下一个人将其翻阅,为其中那份美丽而由衷感到惊叹与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