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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又过了一个月,若狭的肚子自然又变大了些。
她现在是越发的懒了,恨不能整天缩在床上装蘑菇,远离外头的炎热天气。段君兰送的这张冰蚕丝暖玉席当真是件好宝贝,恐怕到了冬天还能用得上。若狭趴在上头蹭了蹭,心满意足地叹一口气。
段君兰据说和一个镖局合作,接了趟镖,要出门十来天才回来,今日已经是第六天了。话说回来,他那样子的文弱书生,做武堂的管事已经够让人惊讶了,他还有胆子和人一起走镖?怎么个护送法子?贼寇来了用唐僧念经的法子将贼寇念得口吐白沫最后生生烦死??
若狭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自己快要生了,虽然她哥和她说还有二十七天,尽管放宽心就成。但她还是隐隐不安,恨不能在生孩子之前分分秒秒都看着他的脸,描摹着他的样子,他的轮廓,他的眉眼鼻子嘴唇耳朵......眼下她眉头见的最多的就是莫桑,要是将来变成和莫桑一样的面瘫可怎么办哟!
痛心疾首中。
彼时莫桑正在一旁的凉亭里头倒立着,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睛瞟她一眼,便发现她那万分嫌弃的表情。莫桑心底咯噔一跳,大致也能猜出她的心思,本来就阴沉的脸色顿时更黑了。
若狭识时务的很,连忙岔开话题,“莫桑师父呢?”
“说要给你儿子准备礼物,所以回天山去了。”他冷冰冰地答道,不知是本就这个样子,还是在和她置气。
“这样啊,师父送的礼物从来都是好东西。看样子生个娃还是蛮值得的。你要不帮我给他传个话儿,不需要麻烦他到处找宝贝当礼物的,传我三十年功力就行啦!”
“......”逆徒。
莫桑的脸又黑了,若狭很挫败,和谁聊天都好,她却偏偏只能和莫桑聊天。对牛弹琴,对着一块冰块说话。这个感觉可真的是要将人逼疯。
若狭又在席子上滚了两圈。然后抬了抬脑袋,眼巴巴地看着莫桑:“莫桑,我饿。我想吃牡丹花糕!”
倒立着的男子眉头狠狠一皱:“你不才吃了芝麻大饼?”
“孕妇最容易饿了,你不知道么,快去快去啦!”
莫桑无奈地叹气,认命地纵身往外头飞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墙角。
耳畔听得几声蝉鸣,若狭循声望去。正是从傅陆两府之间的梧桐树上传来的。这街上向来热闹得不行,居然也会有蝉?倒真是难得的,若狭眯着眼睛从穿过梧桐叶的缝隙,终归在梧桐树的枝干上看到了一个灰黑色的小蝉。
树枝不高。若狭腆着肚子从走廊上爬到院子里,而后左顾右盼,在墙角找到一个旧水车。二话不说。吭哧吭哧地拖着水车放在树干底下,迈着行动不便的两腿上了水车。
近了近了。蝉就在眼前。
她眼睛发光发亮,在漠北可没有这种有趣的小东西,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玩过了!
吃力地点着脚尖,伸出皓白的手腕,一寸一寸地接近。蝉却也敏感的很,似乎已经感受到未知的危机,翅膀轻轻一抖,眼看着就要飞走了,若狭连忙双腿用力地往上一蹬,抓住了蝉的翅膀。
小蝉在她的指尖拼命挣扎,发出嗡嗡嗡嗡的声音,若狭起先还有几分兴奋,只是看它挣扎得这般激烈,心中不由得一软。眼看着翅膀竟然被它挣扎得破开了,她连忙松手,蝉往下落了几分知晓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连忙振翅飞远了去。
许是怀了孩子,竟让她都有了恻隐之心。
只是......腹中突然传来一股子抽离感,若狭心底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她的肚子就开始痛了起来,一种强烈的抽离感席卷了全身,几乎站都站不稳,连忙俯身蹲了下去。
糟糕糟糕!不是说还有二十七天么,怎么现在就急着出来了!!
“唔......来人呀!我要生了!”若狭喘了一口气,连忙大声呼救起来。
七娘在日间给她整理房间,听得这一声呼喊连忙丢开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见她瘫软在水车上痛得面目扭曲,顿时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