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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多可爱。”白芷转过来看他,“你们聊完了?”
“嗯。海风秋找人查了下。”张天照说,“你猜是谁想我们死?”
“看上去像是柳团长。”白芷有点拿不准主意,“周闻迪想除掉你嫁祸他也说不定。”
“他们一伙都不清白。”张天照冷笑,“时间也掐的准,配合的也不错。要么把我们炸死,要么把我们逼走,还转移了愤怒群众的注意力,乱起来一跑,把几百的老弱包袱甩了。最后还能把责任推我们身上,都是内斗精英。”
“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独占江清月很有诱惑力。”白芷看的很清楚,“真正的争夺战还没有开始呢。”
“听上去像是个好消息。”张天照把胳膊伸给白芷,“我们出去转转。”
临时营地的周围非常空旷。天气寒冷,下车的幸存者并不多。在外面活动的大部分是穿着军装的士兵,小部分是周闻迪带来的那部分人,他们在一个避风的墙角落升起了几堆篝火,一堆人围着烤火,篝火上还架着两锅在烧开水。
张天照并没有刻意绕开那些人,他们沿着积满冰雪的小路,从那群人身边走过。那群人看到他们只是看了他们几眼,并没有别的反应。白芷注意到那天和江清月一起去房车的那个姑娘不在这伙人里。
小路的尽头是一条窄巷,两边有几幢农民建的出租房,所有的房门都是敞开着的。一队士兵抱着一些衣服和棉被下楼梯,在更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有新刨出来的大坑,坑里堆二三十具丧尸的尸体。邢胖子站在坑边,看着人朝坑里泼汽油。
白芷换了个方向,朝那个坑的上风头走。张天照默默的跟着她。上风头有一大片田和几口鱼塘,在鱼塘的后面,是孤零零的一幢民房。白芷站在一口鱼塘边,捡起一块冰丢进池塘,冰块在池塘的冰面打着旋滑到了另一边。张天照笑了,问:“你想干什么?”
“看看池塘的鱼变异了没有。”白芷又丢了一块冰,这一块冰质地要软一些,撞到冰面就碎成冰渣。
“别试了。”张天照小心的拉她退后几步,“看上去冰层很厚,有变异的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动物那么多,变异的会越来越多,你是杀不完的。”
“也是,杀了还要给邢哥他们添麻烦,浪费汽油烧尸体。”白芷悻悻然跺脚,“我们回去吧。”
“等等。”张天照指着那幢民房说,“你看到阳台上晒的孩子衣服没有?”
“看到了。风是从那边吹过来的,”白芷说:“那边应该没有人。”
“没脚印。也许我们能找到点东西。”张天照露出笑容,“小刘队长确实蛮好玩的。”
民房的院门上挂着大挂锁。院子里有只已经变异的狗。这只变异狗将近一人高,很瘦,看上去非常虚弱,杀死它花了一点时间。民房里收拾的很干净,桌椅排得整整齐齐。电视和冰箱都在该在的地方。电视机上还盖着绣花蕾丝的布罩。看上去房子的主人对回家抱着很大的期待。白芷对着堂屋墙上贴着的年画看了一会,轻声说:“咱们不要动人家的东西了吧。”
“好。你去帮会仓库拿奶粉,水瓶什么的。再带几箱二锅头出来。”张天照退到门口翻背包。
帮会领地依然艳阳高照,温暖如春。白芷在帮会仓库找到奶粉,用一个大水桶装上两罐奶粉,一个水壶和一套气瓶灶头,又拖了一床毯子卷进来塞进水桶里。她出来把十箱二锅头放地上,张天照低头收酒的功夫,白芷把闲置已久的电动车拿出来,笑着问:“你会骑电动车吗?”
“不会。你带我可以。”张天照头都不抬,答的干脆利落。
“好吧。”白芷把电动车弄出墙外,“你记得帮人家关好门。”
张天照真的把人家的大门扣上了。白芷骑电动车,张天照提着水桶坐在后座搂着她的腰的效果非常惊人,白芷一路灵活的见缝插针回到临时宿营地,收获掉落的眼球无数。到了地方张天照提着水桶找刘队去了。白芷推着电动车到她们那辆卡车附近,有点犹豫。海风秋跳下车,把她的电动车举上去,岳洞庭伸出手把车提进去了。车厢里只有他们俩。白芷把电动车收背包里,从背包里掏出几箱二锅头。岳洞庭收了一箱。海风秋也只收了一箱,剩下的他推到车厢最里面。
“要绕路走,可能要走好几天。”海风秋看了一眼岳洞庭,“严柏森他们在下一个临时营地等我们。这些酒就摆在外面吧,用得上。”
“还要别的吗?”白芷问。
“有酒就够了。”海风秋脸色不大好看,“周闻迪刚才来找我们,说他们的车有一辆坏了,问我们这辆车能不能搭几个人。我没答应。”
“他又想干什么?”白芷好奇。
“柳团长找来了。”海风秋笑,“他带的人比周闻迪多,他俩正为江清月的归属谈判呢。”
“江清月自己怎么想的?”白芷哑然失笑,“她不会只装柔弱一直哭吧。”
“完全正确。”岳洞庭冷笑,“又要拿好处,又不肯担责任,对着男人哭哭笑笑就想要最大的收获,她当男人都是傻子!”
岳洞庭对小白花的了解真是透彻,白芷想到他的几个妹妹,理智闭嘴。张天照上来的时候,外面吵闹的动静很大,很快吵闹变成肢体冲突。白芷惊奇的问:“海风秋,你们不管的吗?”
“主力都派到前面一个工厂清厂去了。晚上我们上那去住。现在临时营地里只有几十个兵。”海风秋的脸黑的发亮,“你哥你弟连小任和蔺云来他们都去了。”
“刘队他们也去了。他们车上只有女人和孩子。”张天照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一阵枪响。
海风秋立刻就把白芷扑倒重重压在身上。张天照的反应慢一点,压到了海风秋的身上。海风秋松开手,苦笑着说:“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岳洞庭把他俩拉起来,蹲下来笑着说:“我师娘要被你们压坏了。”
白芷艰难的爬起来,问:“车上安全吗?”
“我先下车看看。”海风秋的话音未落,一粒流弹击中了不知道哪辆车的油箱。爆炸的声音既大且响,每个人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响。海风秋捂着耳朵跳下车。岳洞庭摸到里边把几箱酒收进背包,打着手势问要不要都下去。张天照点点头。
临时营地的外围已经乱成一锅粥。周闻迪和柳团长两边的人已经肉搏上了,异能者发出的雷球火球水球和金刃土刺纷纷亮相,你来我往热闹的不行。爆炸的军车离他们只有几辆车的距离,火势不大,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爆炸。
海风秋跳上了紧邻的一辆军车,抱着一个女人出来,岳洞庭跑过去把那个女人接下来,他们所处的位置离交战的双方太近,容易被流弹击中。非常危险。这辆车上有三个女人。她们被抱下来之后,搂在一起坐在雪地里哭,白芷拉了几次都拉不动她们。张天照他们已经到下一辆车上去了,白芷推推她们,示意她们自己去远一点的地方,追张天照去了。
接连几辆车上都是空的,紧邻还在燃烧的那辆车的一辆军车上,海风秋和岳洞庭抱出来的是昏迷的周秀英和刘队的儿子。周秀英的耳朵在渗血,刘队的儿子睁着两只眼睛,眼珠一动不动。白芷把孩子搂到怀里,抱到避风的地方。张天照接过周秀英,顺手就丢雪地上了。海风秋抱出刘队的妻子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刘队的妻子后脑勺上插着一块钢片,头发里是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张天照把人接下来,摇摇头,把她小心的放到一块空地上。岳洞庭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眼眶是潮湿的。张天照的眼睛发红,海风秋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白芷搂着孩子的头,把他的脸藏在自己的怀里,孩子在温暖的怀抱里抽泣,他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他大声的哭喊:“妈妈,我要妈妈。”白芷紧紧的搂着他,不让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