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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登时就有些无语，但是今天已经挨过掌柜的一顿训斥，若是不把这位姑娘伺候好了，说不定真会把自己的工钱给扣光，到时候自己全家可就要集体挨饿了。
于是，舒婷贝就看到店小二一脸不情不愿的走了进来。他原本还觉得自己占据着道义的制高点，这人会在众人的舆论之下不得不屈服。但是舒婷贝很快就发现，小店里的其他顾客都在用一种看傻帽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时候，舒婷贝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那里犯了错。但是她岂是那么容易就承认自己错误的人，当下依旧摆出一副一阵言辞的派头，只不过说出口的话，却已经变成了：“那乞丐究竟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闻言，从支气管里把憋着的一口气传了出来。原来她以为这位不经世事的大小姐，一定会劈头盖脸的臭骂自己一顿，没想到他还会问自己缘由是什么。
站在柜台后的掌柜的看到这一幕，只当是外国来的人要了解一下本地的民俗，加上这位大小姐显然是个没有经过世事的人，当下也懒得和她生气，只是任由店小二向那名姑娘解释着缘由。
“姑娘有所不知啊。”店小二看到掌柜的默许了他的行为，立即打开锤炼了不知多少年的一张巧嘴，一五一十的向他解释着汴京城里有名的丐帮来，“这货乞丐都有自己的帮会，领头的叫做团头。他们长年生活在汴京城里的地下排水道里，由于那里处处相通，加上光线昏暗，一般的压抑根本就不可能抓到熟门熟路的乞丐。所以但凡是在地面上惹了官司的，基本上逃进下面，也就算是安全了。”
舒婷贝闻言，险些惊叫一声。若是诸葛亮在这里，便一定会响起史上第一高产诗人陆游在《老学庵笔记》当中提到过的鬼樊楼。
“鬼樊楼”，顾名思义就是躲在阴暗角落的“樊楼”。而樊楼就是前不久提到过的那个违章建筑。若是背后没有几个人撑腰，想必他们也不会直接把违章建筑盖到皇宫边上，一点也不把窥伺禁中的最终当回事儿。
那么这个鬼樊楼，想必也有这条了。而且他们还躲在地下，相比而言不但神秘更多，也意味着那是个更加危险的存在。
另外，樊楼还是汴京城里著名的销金窟，曾经有五名头牌名妓齐集于此，当时的风头可谓一时无两。而鬼樊楼则也有一帮做皮肉生意的。只不过他们是被鬼樊楼骗去或者绑架去的妇人，在受尽折辱之后，不得不出来接客，所得的收入，其实多半还有上交，归到丐帮首领的名下。与此同时，他们还是那些首领呼来喝去的玩具，必须随时准备好接待工作，如果有半点违逆，生不如死的结果其实并不难弄出来。
舒婷贝还记得，大宋朝曾经有两名县主，也就是比君主低一个级别的王侯家的女儿，曾经被鬼樊楼的人掳走，到后来也没查出个结果来。可见鬼樊楼的猖獗，甚至已经到了不八荒拳放到眼里的地步。
至于官府为什么没有去缉捕这些要犯，犬儒们认为，这和丐帮背后的势力有关，当然也有人认为，是宋朝官府破案的能力实在是差得要命。即便是包拯在担任权知开封府的时候，也未能把这些人统统的绳之以法。正相反的是，那一段时间的丐帮活动，反而比较猖獗。这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证明，那个包青天只是活在小说作者，而且还是不包括我这类人的小说作者心中。
这时候，舒婷贝眼前的店小二，刚好也说到了鬼樊楼拐－骗妇女的事情。在他口沫横飞的描述之下，被拐走的妇女生活之凄惨，简直惨不忍睹。
他话刚说完，旁边一名食客就激动得拍案而起，大声骂道：“这等恶人，官府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那小二立刻接嘴说：“官府的压抑们都很忙啊。”然后立刻摆出一副“你懂得”之类的表情，气得那名食客一拍桌子，丢下几个铜板就走了。
那小二正要走过算账，却听舒婷贝缓缓说道：“我吃完了，顺便也把我的给算了。”
那小二和掌柜的齐齐一惊。怎么已经吃完了？店小二心道：“难道我刚才讲的故事不精彩吗？不是应该有人为了听故事而忘记吃肉饼吗？”掌柜的心中想的却是：“锦绣国的人，怎么对这类事情一点也不害怕，难不成，他们那里经常出现这种事情，还是说，那边的官府，比这边的勤快多了。”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舒婷贝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故事的结果二队店小二的话无动于衷。另外一点就是，她已经想起刚才和泥人张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人经常出现在自己的余光之中，虽然印象比较模糊，毕竟当时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但是舒婷贝还是觉得，应该查出个究竟。如果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的话，他可没有那个闲工夫陪这帮乞丐玩耍。
无处不在，环环相扣，邮箱迷宫一样的汴京城地下排水系统当中，一只粗糙的手正饶有兴致的拖着一个娇嫩的下巴。
这只手属于汴京丐帮的重要首领之一，卜庆（这人南宋的，本书却配角，被我“抓壮丁”了）。而那娇嫩的下巴属于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团头。”卜庆身后，他的一名部下笑眯眯的对他说道，“这小娘皮费了我们不少心思，团头您还喜欢吗？”
卜庆又一次把手伸向那少女，女孩儿已经被吓得动也不敢动，任凭那只粗糙的手在自己身上摩挲。
“还不错。”卜庆回复道，“相国寺周围的买卖，以后就由你来打点好了。”
那人一听，登时就乐不可支。丐帮是有固定资产的，一般都是有没翻过时的成员在外经营，不过为了防止这群人侵吞资产，必须要派出得力的人去看着。眼下帮中有几个人是有这个能力的，他们虽然都送了礼，但只有眼前这个胡四清的礼物最让卜庆满意。
“团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胡四清点头哈腰的说着，“若是团头还想要几个，属下也有办法，如果您想尝尝锦绣国的新鲜货，属下也能帮您想到法子。”
“这样吗？”卜庆缓缓沉吟道，“听说锦绣国的女子，不但长得高挑，还十分有奶。”
“正是，正是如此。”
“你要是方便的话，就给我弄一个吧。”
胡四清赶紧应承下来。他知道仅仅靠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拿到那么大的权力，事后他必须再补上差价，以免团头一怒之下，直接将他处理了。
卜庆挥挥手，赶走了不开眼的胡四清，伸手又摸向那女孩儿。
“你叫什么？哪里人氏？”
少女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叫绣娘，祥符县人氏。”
“直到你被送到这里是因为什么吗？胡四清那厮，应该已经交代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