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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裴揽光。”
宁沽南轻抬着眼睑,状似无心的在座下三人的面上巡视一圈了。
萧敏从闻言,脸色立即就紧绷了起来,他心思几转,一面仔细打量一面小心的说道:“侯爷何出此言?”
宁沽南忽然笑了两声,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踱着步子到了众人面前,“她若不死,又怎么会有你们萧氏的平安?”
这话落到萧氏三人耳中,却是让他们三人面色霜寒。
“侯爷!”
压低了声音的沉闷一声呼喝,萧敏从忽然站了起来,他四十多载此时看来又是异常精瘦,而这个时候周身也迸发出了一股锐利之色。敷衍似的笑了笑,他眼底却再没有丝毫的温度。“侯爷何必再拿如今的萧家做枪使?”
说着,他又是一阵悲从中来,继续道:“诚如侯爷方才所说,只怕现在……萧氏也再无这等能力。”
宁沽南微眯着眼,眼缝中透出一股夺魄摄魂的威逼感,他好似完全没有听见萧敏从这样讥嘲顶撞的言语,回转过身去,负手走到了窗户边。
分明是夏日里,但此刻天上却没有骄阳高悬,黑云如浓稠的墨汁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唯有头顶上一块尚且还呈现着青色。只是那青的颜色中又透出了股死气沉沉,叫人看见心头窒闷,无端压抑。
忽然,卷起了一阵风,那风将半开着的窗子吹得吱吱呀呀不停作响。而室内清静犹如无人,唯有书桌一角点的一壶沉水香冒出的袅袅青烟被吹散得七零八落。
隔了不知多久,久得让之前还愤懑难平的萧氏三人气势渐失,而就在这个时候,宁沽南终于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本侯还留着你们做什么?”他的声音略微的低沉,站在窗口,似乎话才从他口中的吐出就要被吹得消散。
萧氏三人听了之后,心中皆是赫然吃惊。他这样轻易的说着这样的话,就好像在他看来,他们萧氏原本就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根本就再不值得一提了。萧秀之面上被噎得通红,甩开了兄长握着的他的手腕,大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真当自己就是大膺做主的了吗?”
宁沽南轻微侧了一□子,眼眸低垂,又好似全然处在这情景之外一般。
“我萧氏诚意才愿意来你这侯府,呵……” 萧秀之越说越是有种难言的亢奋,就好像这几日来的受到的不快都发泄了出来。
宁沽南连眉毛都懒得抬上一抬,手肘轻轻的搁在窗棂上,随意得很。等萧秀之一口气的将口中堵着的话说完了,他才从袖中的掏出了一物。那东西躺于他手掌心上,莹润白皙之色在他的肌肤的反衬下如同是泛着冷寒黯哑的光。
而萧秀之第一个看见,一怔之下又是下意识的靠近去端量。一时,他整个人都犹如是惊呆了一样,慢吞吞的抬着头看着手执着此物的人。原本嘈杂,这下却寂寥了下来,四人之间好像流转起了紧张不明的气氛。
萧敏从如何不知自己的兄弟的脾气,便是自己也不能将气头上的人劝下来。他当即站了起来,越过他朝着前面的一看,脸色煞白,惊惧似的看着宁沽南。
“你……你……”
虎符关系中军权,是大膺权势根本!而如今这样头等紧要的东西……定是在掌权者手中的重物如今却是出现在了宁沽南的手中。
萧敏从胸口起伏,喘息粗重,他瞪圆了双眼盯着那面色清绝之人。不经意的看进了他的眼底,只见那人目中似盘踞着一条苍龙,跃跃欲试,只在等待着一个时机腾飞而出罢了。
宁沽南面无表情的将那东西又重新纳入了自己袖中,“难道本侯当真动不得你们的萧氏?”他的口气清淡的,又似乎是带着几分的玩味。越是这样的语调,就越是叫人的心中不安。
萧氏三人今日之前绝不知道的虎符一事,眼下再一深思,就都是深觉今日之萧氏再无力量反抗宁沽南。更何况,萧敏从心中生出一个惊人的想法,今日叱咤朝堂权倾天下的大长公主裴揽光也说不定是受制于他……
萧敏从再想此人之前从未显露半分迹象,而他更是未将这势弱的外姓侯放在眼中,可现下看来……他忍不住拉苦笑了一声,到底是自己谋算不过别人,就连着看人竟然也是这样糊涂不清。
“萧氏……愿倾尽全族之力为侯爷效劳!”不得已,他低下了头,做了个抱拳的礼对着端方侧立着的男子。
宁沽南斜斜的看了他们一眼,半个字也没有说出。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眸光深邃得见不到一丝光亮。天色已经渐渐的阴暗了下来,不一会就已经是疾风骤雨,庭院中的纤弱花草被吹得枝头乱颤,花叶皆是零落的在地上。
宁沽南眸光微转,一手轻轻的搁在窗棂上,外头的风夹杂雨气冲了进来,似乎将他的脸都铺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汽。
“卫氏……如今在朝中到时悄无声息的添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