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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冬候羽一直在向西逃命,而浮沱追兵则在沿途不断地追查他的下落。为了摆脱穷追不舍的浮沱卫兵,他在赵渔镇偷了一户人家的马匹。
尽管冬候羽一骑绝尘,早已将浮沱追兵大部队甩了很远,但是,冬候羽隐约地看到,一个骑者始终尾随在自己身后,就像一个幽灵一般。
直到五天后的黄昏,冬候羽终于侥幸逃回了西疆游角城,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模糊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此时天色渐入昏黑,游角城低矮的砖砌房屋群亮起零星的灯光,人和马既累又饿,疲倦地行走在秋夜游角城那清冷街道上,看上去狼狈不堪。所幸的是他离冬侯家的宅子已经不远了,很快他就能倦鸟归巢。
“可恶,甲魁城的城墙上怎么会有浮沱的虎斑旗呢,难道甲魁城的长袍子们也向浮沱人下跪了?”冬候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疑惑着低声嘀咕道,“难道是浮沱人攻陷了甲魁城?”
他的疑惑来自于逃亡途中遇到的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途经甲魁城时,冬候羽打算在那里落脚休息一晚,但当他纵马城下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打消了念头——甲魁城墙上原来的黑白旗换成了浮沱的虎斑旗。
在西疆和浮沱国交界处的甲魁城内,遗留着垂云大陆原住民的“洗灵火坛”,据说将死之人在那里火葬后,既不坠入地狱,也不升至上苍,而是彻底抹净生命的印记,将灵魂和*焚烧的一干二净。
禅神教在武僧联盟的鼎力相助下,成为了那座城市的主人,他们已经将那象征着禅神的灰白旗帜,竖立在甲魁城墙上长达一百多年之久。禅神教徒皆穿长袍,为的是遮蔽世间秽物,以在最后火葬时可以有个干净身子,冬候羽口中的长袍子指的就是禅神信徒。
“哼!有信仰的人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那也比我体面多了。”冬候羽弄不清楚原因,反而自嘲起了落魄的自己。
没多久,冬候羽便到达他家的大门前,此时的他一身风尘,血丝布满了双眼,这是逃亡途中缺少睡眠的结果,而身上褴褛的黑衫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可怜的乞丐。
冬候羽并未表现出游子回家和劫后逃生后的喜悦,他吃力地翻身下马,然后站在门前发起了呆。看着眼前这座砖砌房屋,冬候羽心中五味杂陈,他在这里并未收获太多的快乐,坦白的说他并不怎么喜欢这里,唯一算作他亲人的除了已故的叔叔,就剩下叔叔送给自己的那只猴子了。至于经常秘密外出的父亲,在他仅有的记忆里留下的只有严肃和陌生,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上,让原本漆黑的夜晚变得没那么怖人,冬候羽上前叩响了自家的大门。
等待多时后,一个老人家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是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羽……羽儿!”管家福忠面对失踪两年的冬候羽惊喜万分。
“管家,是我,我回来了。”见到和蔼的管家,闷闷不乐的冬候羽终于漏出了久违的笑容。
“快进来,快进来,孩子。”管家亲切地招呼着冬候羽。“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他将手中的油灯靠近冬候羽,仔细打量着眼前落魄的少主人。
“呃……路上遇到了些麻烦,并无大碍。”冬候羽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显然不愿意提及多日前发生的事情。
“你不该是在战士塔学习的吗?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去了战士塔?”冬候羽惊奇地问道。
“是老爷告诉我的,他说你在出走前就执意去战士塔,那你失踪的原因*不离十应该跟战士塔有关。”管家答道。
说话间他们穿过露天庭院,来到后面的主楼。老福把屋内的灯烛点燃,让整个漆黑的房屋都亮堂了起来。
“父亲呢?他睡了吗?”冬候羽其实是想说——父亲是否又神秘离家了。但出于作为儿子的本分,他还是表示了对父亲的尊重和关心。
“老爷在你出走那年的冬天……也离开了家。”老管家带着少主子来到二楼,年迈的他显得有些气喘。
“哼哼,想来也是。”冬候羽的讥诮的语气中满是对父亲的失望。
“老爷离开家也快两年了,以往他最多离开半年就能回来一次,这次还真是有点长啊。咱们冬侯家的人难道都着魔了吗?怎么都喜欢离家出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