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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肇事者既不是九小姐,也不是雁儿,而是……六姨娘!”二姨娘理了理松松的云鬓,笑着走到江容华身边,才回过头答了江老爷的问话。
在场众人虽不知面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不过看江老爷和老太太的模样显然是认识她的,再听她点出真凶是六姨娘,更是大吃一惊!
人群中的江柔华第一个不干了,尖着声音骂道:“哪里来的野女人,空口白牙污蔑六姨娘,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要上前扭打二姨娘,却被江老爷厉声训斥道:“住手,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娴雅贞静,果真是被六姨娘教坏了,还不向你的几个姐姐们多学着点!”
江柔华素来惧怕江老爷,方才的破口大骂不过是生怕自己再因为六姨娘的事受到牵连,才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如今被江老爷训了几句,只得不甘不愿地退回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二姨娘,简直要冒出火来。
二姨娘不屑地看了眼江柔华,动作优雅地把手中的帕子往纤细的食指上绕了两圈,讥诮道:“老爷果然还是如八年前一般家教甚严呢!”
自二姨娘一出现,江老爷的眼底便多了一丝缅怀和眷念,却被她夹枪带棒的讽刺气得脸色铁青,他知道她在说八年前那场大庭广众之下的杖责对她的羞辱和严惩,无奈当着这么多小辈和下人的面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容华将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这个二姨娘果真是个妙人呢。
二姨娘看着江老爷无比难看的脸色,心中顿时一阵畅快,见好就收,云淡风轻道:“昨儿夜里将近戌时,我心血来潮想到太明湖畔散步,经过祠堂的时候隐约听到里头有乒乒乓乓的声响,心中疑惑,就在廊檐下候了片刻,打算看看究竟是谁在里面捣鬼,一盏茶的功夫后,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便一路尾随,谁知那人竟进了锦绣园西苑,还敲开了六姨娘的院门……”
二姨娘说到这整件事情就很清楚了,这肇事者除了六姨娘还能有谁!
江老爷沉着脸向忠伯吩咐道:“去把六姨娘叫来!”
再说锦绣园西苑最外边的小院落里,六姨娘满脸兴奋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算算时辰,江老爷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祠堂,并且发现里头一片狼藉,接下来七小姐安排的丫头就会指认一切都是江容华做的,不忠不孝,对先人不敬,不管哪一条这次都能让江容华不死也去层皮!
一想到初晴和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个贱种再也不可能翻身,六姨娘就激动得浑身颤抖。
六姨娘转了半天,等待让她渐渐心焦起来,想了想,便让玛瑙悄悄出去打探打探,看看究竟如何了,玛瑙点点头,刚出门迎面碰上带着婆子前来拿人的忠伯。
直到跪在坚硬的石板路面上,六姨娘也还有些回不过神,为什么江容华那个小贱人还好端端地站在那边,满面笑容地与身旁之人说着话,而她却会跪在这里,遭众人嫌恶的唾弃!
“老爷,妾身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错!”六姨娘虽然因为禁足再没有心思戴那些廉价的珠翠,不过满身的庸俗之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只见她故作可怜地膝行到江老爷跟前,拉住他的手,委屈道。
江老爷一见到她干瘪蜡黄的脸和花白的头发心中一阵厌弃,都说娶妻娶贤,纳姬取色,他江仲友堂堂正二品布政使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丑陋老态的妾室,简直让他丢尽颜面,厌弃地一把甩开她的手恨声道:“你还敢说自己无辜,破坏先人供奉,毁坏家主画像,又把这一切嫁祸给容华,你还敢说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
六姨娘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知道事情早已败露了,一眼看向江淑华,却见到后者正亲热地挽着江柔华的手臂,心下一沉,不行,即便自己说出七小姐才是背后主谋,只要徐氏没有彻底倒下,只要定国公还是七小姐的舅舅,那么江老爷即便再生气也不会对七小姐怎么样,而自己反倒会被后者记恨上!
六姨娘愚蠢了半辈子难得聪明了一回,坐在地上并未吭声,江老爷见状便以为她是默认了,心中更气,高声道:“来人,把这贱人关到暴室去,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祭祖在大祁朝是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连皇帝都会在正月初一这天选个吉时,焚香沐浴,打开宗庙,祭祀祖先,更不用说民间的百姓了,如果祭祖过程中出了差错,便会影响这一年家族的运势,是以,江老爷会下令打死六姨娘并没有人感到意外。
在场众人皆冷漠地望着人群中蜷成一团的六姨娘,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替她求情,至于江淑华是巴不得趁机将六姨娘灭了口,生怕她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来,只有江柔华面色变得煞白,忍不住就要冲出去,却被江淑华死死拖住。
忠伯得了令,叫了两个粗使婆子正要把六姨娘带出去,却听李氏开口道:“且慢,纤巧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痛恨,只是大过年的,也不宜见血,先关起来再说罢!”
江老爷见李氏这般说赶忙点头应是,向忠伯挥了挥手,后者领命,谁知六姨娘突然猛地跳起来,朝江容华扑去,却被那两个婆子眼疾手快地拉住,只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贱人,贱人,你跟你娘一样都不是好东西……那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啊,她却迷惑老爷,爬到了他的床上,不要脸的贱人,怎么不去死!”
“啪——”重重地一记耳光让六姨娘瞬间噤了声,她睁大着眼对上江容华冰冷刺骨的目光:“闭嘴!”
“呵哈哈哈哈……”六姨娘怔了怔,止不住地大笑起来,她忽然压低了声音,用一种阴测测的语气向江容华道:“小贱人,别得意的太早,很快就有你哭的时候了!”
忠伯听她说得越发不像,赶忙从地上抓起一把黄土堵住她的嘴,连拖带扯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江容华看着她疯癫远去的背影,烟笼似的蛾眉紧紧地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