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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赵充国在西羌挂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丙吉也无可奈何,赵老将军之倔犟,非一般人所能及。
刘询对他是又恨又爱,又无可奈何。
接着赵老将军又上了第二道奏章,说陛下,我这番打算也是为陛下您解忧啊,将士和马牛食用的粮食、草料必须从各郡征调,若是不平息羌乱,那么就会增加国内的徭役,徭役多了,会激起民变,增加各地的犯罪案件,我现在将骑兵送回来,剩下的粮草足够步兵用了。
那些还不愿意投降的羌人首领都逃到深山老林去了,他们吃不好,睡不好,也没有办法种庄稼,心里别提多焦虑了,每天都有人来投降,我已经让那些人回去宣传投降的好处了,相信到了年底,羌人就会全部归顺,有了这么一年的折磨,他们日后就不敢再轻易的举兵谋反了。
而且我军的伤亡到最小,这些士兵的家人也会很开心,不会对征兵过于惊恐。
另外附上臣近期为屯田所做的准备,和屯田十二疏。
刘询扶额,硬着头皮打开赵充国的另一大捆竹简,上面满满当当的写了他是如何打算的,甚至在冬天就已经派士卒入山,砍伐了林木六万多棵,存在了湟水边,河水解冻,这些木材顺流而下,用来修缮乡亭,造桥,疏浚沟渠。种出来的粮食都运送到西域都护府,为后世征伐匈奴、震慑西羌做依仗,谨呈上屯田区划及需用器具清册,及屯田的十二项好处。
刘奭看父亲脸色古怪,忍不住也凑了过来,越看眼睛睁的越大,嘴里还念念有词。
没好气地看了太子一眼,刘询问道:“你在嘟囔什么?”
“儿臣在感叹啊,赵老将军若是能活上百岁该有多好,西域以后不会再有战事了,父皇,你身边这么多的能臣,日后儿子只需要守成了,”刘奭叹服。
刘询一听,哈哈大笑,心中的淤积之气散去,也是,西羌人完全心悦诚服的投降,总比隔几年就来一场战事的好,西羌老实了,匈奴也分裂了,他和儿子的约定就能早早实现了,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生什么气呢?
虽然仗打得不够帅气,不够威风,可是将西羌人吓得多年不敢动弹,也是很威武霸气,彰显我大汉威风的一件事。
抚了抚儿子的小脑袋,刘询颇有深意地道:“连儿子都学会委婉地劝谏父亲了,奭儿进益良多啊。”
刘奭微微一笑,道:“这个都是广哥教我的,广哥说他经常在家里劝谏父亲。”
“赵福娃又做什么了?”刘询想起那个小憨货就想笑。
“劝谏父亲不能太疼爱小儿子,也不能老念叨大儿子,因为小儿子还小,还不记事,大儿子太远,又不知道,他这个二儿子就在身边,又记事了,父亲不疼爱,日后会后悔的,”刘奭笑着道。
刘询闻言笑骂道:“这个小竖子,还学会威胁父亲了。”
“赵长史气的要用棍子抽他,他立即就跑到儿臣这里来,也不回家,惹得赵夫人和赵长史生气,赵长史没法子,又来宫门外接他,他还说是为了父亲着想,”刘奭说着这个小伴读的所作所为,笑出了声。
“为何?”刘询问。
刘奭看了眼父亲,想起了夏侯太傅的话,若有所指地道:“免得赵长史一气之下失手打重了,日后不仅伤心,而且还会被父皇责罚,毕竟他是父皇御赐的福娃呢,赵长史又气又爱,拧着他的耳朵,说以后不打,就拧耳朵。”
“哈哈,”刘询大笑之后,若有所思。
隔了几日,便同意了赵充国的奏章,并且派了一名太医令专门去西域都护府养护赵老将军的身体。
赵充国逢人便说,皇帝真是仁德,他唯有肝脑涂地以报。
听说赵兴的表弟在扶风郡平陵县种桑养蚕,赵充国便派人给张敞去了封信,要求将林天在平陵县的举措和成绩转述一下,便于他在西羌有样学样。
张敞忙完了春耕忙夏收,还要处理春洪和干旱,再加上郡里大大小小的事务繁多,竟有一阵子没有关注林天的平陵县了,接到这封信简才想起来,这时已经是七月了。
平陵县的蚕茧丰收,等到县里收粮收完了,林立带了人来收蚕茧,一斤五十个钱,有急用的百姓就忙忙卖了蚕茧换钱,而那些能耐得住的,又在林立这里登记了一番,等纺了丝来换,还能换的更多。
林立更加喜欢后者,收回去也是交给作坊来纺丝,中间赚不了几个落差钱,还跑来跑去的麻烦。
娇娥和林天笑嘻嘻地看着平陵县里的百姓们忙着收拾纺车,准备着纺丝,纺线,就连家里刚刚能走的动的小孩子,都穿着肚兜在一旁递蚕茧,分线头。
因为清清楚楚地能算的出来,家里有多少蚕茧,能纺出来多少丝,又能织出来多少匹绸,这都是能看的见的钱。
地里种的粮食够一家大小吃了,纺丝赚的钱能让他们过得更好,百姓们的干劲比开始养蚕时更大了。
栗氏带着儿子在平陵县落下了户,也跟着在绣学里学习刺绣,家里也看了两张蚕种,因为忙不过来,干脆到林立收蚕茧的地点将蚕茧都卖了。
没料到,收蚕茧的人却是严延年的儿子严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