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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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木君,好久不见……”苍老慈和的声音忽然从女孩身旁响起,“最近还好么?”

白发青年挪动视线,瞟向负手立于女孩身侧的老者,“芳村店长……”淡然的面庞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自从被壁虎抓走之后这是第一次再会吧……

老人深深的看了眼站在金木身后的妮可,侧头对着女孩温声道:“罗马……先去帮我把咖啡煮好可以么?不要让客人久等了。”

“额……是!”女孩局促的点点头,逃跑似的窜向后面的吧台……

“呵呵……”金木脸上挂起温和的笑意,“这里还是老样子呢……怎么大家都不在……董香呢?还有西尾前辈……”

“去里面坐一下吧……”老人没有理会金木看似熟络的对话,而是指向咖啡厅内侧的楼梯,“你应该有很多话想问我吧……”那双布满褶皱的双眼轻易的扯下平和的假象,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

金木毫不意外的注意到面前的老者少有的谨慎姿态,脸上看似温良的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显出平日的冷酷与淡漠……

“妮可,你就在下面。”青年淡淡启唇道。

“遵命~我亲爱的boss~”妖娆男人妩媚眯起双眼,扭着腰坐到吧台前,正在煮咖啡的女孩猛然顿住身形,妮可见状有趣的勾起嘴角,开始似有似无的挑逗起吧台里闷头鼓捣的女孩……

金木别有意味的瞟了眼满是恶趣味的妖娆男子,淡然的走向内侧的楼梯,“我们上去吧,店长。”

……

直到两个身影终于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僵硬拘谨的女孩才夸张的呼出一口气,厌恶的推开男人凑近的脸颊:“离我远点!死人妖!”

“真是冷淡呢……罗马……”妮可兴致缺缺撑着脸颊,侧头瞟向金木消失的楼梯,怏怏不乐的神情忽然透出一丝邪妄的笑意,“亲爱的boss果然很敏锐呢……不过马上就要落幕了,至少让我们看到最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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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洒满二楼的会客室,橘色的光晕为房间抹上一层柔暖的色泽……

白发青年漠然的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来往的行人悠闲行走着,思绪却集中在身后那个来到房间里以后就默默无言的老者身上……

金木淡淡的叹了口气,回头看向陷在沙发里面容哀愁的白发老人,对方似乎沉湎于过往的回忆之中,……一直硬朗矍铄的身影此时却如同风前残烛一般,透着蚀骨的枯槁老态……

“优那她……是个坚强美好的女人……”老人轻启双唇,让脑海里泛黄的回忆流泻而出,“对于一个只知晓生存与杀戮的喰种而言,她的存在就是毫不相干的另一个世界……但是命运是神奇的,在某一天一家老咖啡店里,本来不相干的两个人相识了……然后就顺其自然的……走在了一起……那是一段不可思议的经历,本来只是像一场梦一样,脆弱的人类是没有办法与喰种结合的……但是女人接受了他,接受了身为喰种的他……甚至有了那个孩子……”

“独眼之王?”金木捕捉到老人回忆中的线索……

“一切远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金木君……人类的欲望、喰种的欲望,这些东西纠缠在一起就会滋生出可怕扭曲的怪物……v,那个代号意味着一个不可忤逆的存在,渗入到人类高层社会的喰种,以喰种获取巨大利益的机构,这是可以凌驾于一切的集合体,也是这个世界必然的阴暗面……”老人抬起头看向面前尚显稚嫩的青年,幽幽的叹了口气,“那个孩子……比所有的喰种都要优秀……那种可怕的力量与潜力激起了他们的贪欲……你可能并不了解喰种这个生物对于人类的便利,强大、嗜杀、异端、坚韧……简直就是为争斗而量身定做的工具……”

“这是……什么意思……”金木隐隐察觉出自己似乎触及到那个被掩盖的真实,但是为何会觉得……

如此恐惧……

“你以为嘉纳医生真的有能力独自制造那个巨大的实验室么?”老者的话语让金木瞪大双眼,内心可怕的预感叫嚣着……

老人站起身来,深深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你还太年轻了,金木君……这一切背后是不能被触及的黑暗,如果不想被吞噬殆尽的话……”

“砰!!”一旁的沙发被猛力掀翻,金木就好似被激怒的猛兽一般,咬牙瞪视着面前满脸无奈的店长,即使已经能够预见老者揭露的可能是无法接受的事实,但金木早已没有任何退路!

“你也想让我放手么?!!”深埋于内心的愤恨终于喷薄而出!“像四方说的一样??!!啊?!!!擅自期满我!!!!擅自替我决定??!!!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

“金木君!”猛地拽住金木的双肩,颤抖的掌心传递出老人无言的悔恨与无奈,老者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青年,“对不起。但是不要再深入了……”

“对……不起?”金木不可思议的重复着老人的话语,忽然抬手捂住双眼,勾起的嘴角的露出嘲讽的笑意:“为什么要对我道歉……你们都没有错……是我……太弱了……”老者深切的目光就如一把锯刀,一下一下的碾磨着满心的疮痍,青年狼狈的侧头避开,深吸一口气走向沙发的另一侧缓缓坐定,“想要我收手,难道是你已经知道了什么么?”

“ccg是不是要对古董动手了……”芳村店长看见对方陡然一滞的气息,了然的叹了口气,“我曾经是那个组织的一员,但是为了优那……还有孩子,我背叛了他们……”

“等等……”金木忽然打断老者话语,“ccg的行动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么……因为我,你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才……”

“暴露的不是我……是独眼之王,或者说‘独眼之枭’。”

“独眼之枭?”

“你已经见过她了吧……艾特……”这个名字从老者的口中溢出,语气里带着父亲般的爱意与无奈……

“艾……特?”金木脑中闪过那个缠满绷带的女孩,没想到她居然就是独眼之王?……

“青铜树已经威胁到黑暗的平衡,那个孩子太激进了,劫持‘奎库莉阿’之后,组织就盯上了她,一切早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沉迷于力量之中总有一天会失去一切,金木君。”老者淡然的说道,“那次行动只是为他们提供了捕获枭的陷阱,诱饵就是已经成为弃子的我……”

金木颓然的闭上双眼,艰涩的话语缓缓流泻:“你的意思是……无论是喰种还是ccg……都只是那个组织的……工具么?”

沉默……

老者无言的承认了金木道出的事实……

……

夕阳渐渐掩盖在楼宇之下,会客室慢慢被黑暗掩埋,就如同这个崩坏的世界……

那隐藏于背后的巨大阴霾终于被金木所察觉……

但是……

却无能为力……

……

谈话已停止许久,坐于房间里的两个身影却恍若未觉,静静的任时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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