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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又急又猛的暴雨,仿佛是憋屈一天终于得到发泄,倾盆如瀑。皓月关外的黄沙全都粘了起来,浩瀚的戈壁饥渴的饮着雨水,就像要把这长时间的空虚填满一般。
风千雪隔着窗帘,看了看窗外被风吹得摇曳的帐篷,又想起先前夜洛尘的那番话语。
——“她名风千雪,是陛下欲赐予本王为妃的女人,若今天她的身子被你们看了,日后,由谁负责?”
他是认真的?
她看不出他眸中有牵强之意,就如他曾经醉时,他大无忌惮的向她表白。他怎会对她如此用心?她是否让他误会了什么?
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而就在她的帐外,一把乌青的油纸伞被人撑在雨中孑然而立,湛蓝的锦袍下摆被雨珠渐渐浸湿,溅起的水花玷污了他的革履,可他依旧挺立如松,毫无回避之意。
夜洛尘其实已经反复来了几次,却总在踏入之前脚步僵在门外。他不知这样进去会不会显得更加突兀,可他始终放心不下。他知道,先前是他冒犯她了。他说了那样的话,却没经她同意。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不想……不想再像之前那样,错过她。
徘徊许久,就在他决定再次转身欲走的时候,突听账内柔声轻唤:“为什么不进来?外面风雨甚大,再站下去,王爷岂不生病?”
他眉头一凝,她刚刚叫他……王爷?
她竟是这般见外的叫他,心中蓦地一痛,手却已经拉起门帘,脚步迈了进去。
风千雪此刻已经换回女装,头顶梳了个简单的随云发髻,耳边几束乌丝垂下,显得很是秀气灵人。看他进来,她只轻轻点一点头,转而又望向窗外。夜洛尘面色很是复杂,在帐内寻了张长椅坐下,也没出声。
良久,像是这样的气氛过于尴尬,风千雪缓缓转头,决定还是主动和他说些什么,却没想他已是斜躺在长椅上,酣然入睡。
她眉心一跳,下意识的站起往他走去。
他长长的睫毛紧紧闭合,温润的俊脸略略显出一丝疲惫,胸廓起伏均匀,像是睡得很沉,对周遭的事物及人全不设防。
她才想起在军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脸庞的倦意已经尤为鲜明,就连他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乏累。他究竟有多久没睡了?他这样困,却还一直站在外面,是在等她的谅解?
一时之间,她竟是无法对他残忍。
要怎样做才能不伤害他?
可她总觉得自己给不起他想要的回报。
叹口气,她找来条毛毯给他盖上,然后拿起他的乌青纸伞,走了出去。
暴雨似乎变得弱了,地上已经一片湿泞,不过走了几步,裙底和鞋就已然湿透。
她觉得她应该尽早去帮他做些什么,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内心对他的亏欠。于是她来到放置伤患的营帐内外,才刚掀开门帘一角,却没想看到另一个人。
雪青的身影此时正单膝蹲在伤者身边,俊眉紧锁,似在思考着什么。
她极少看到这样专注的他,而他此时侧脸低垂,素雅的发带自头顶落到肩处,和着黝黑的发丝,竟是又让她想起那道若即若离的月白身影,思绪不禁飘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