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婉月怀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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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哗哗的下,被风吹斜的雨滴。“哒哒”的打在窗檐和屋瓦,如珠落玉盘般,敲起凌乱的节拍。

此刻,在司制房外的墙檐下,两个披着雨披的身影正紧挨着宫墙站着。

风千雪很无奈的看那从天而降的豆大雨滴,她其实真的很不想来!可旁边那人,却硬是要捎上她!

“雪儿,你在这等我,我自己进去。有什么情况,记得吹箫。”南炎睿说完拉紧了雨披,踮起脚朝墙后一跳,随即消失不见。

什么啊,拉她出来了,却让她在外面干守着,她一点都不喜欢做这事!

“哗”的一声,雨下得更大了,一层一层就像帷幕,打在身上隐隐的疼。风千雪不得不将雨披的帽檐压得再低一些,好将自己的脸保护起来。可就在这时,一抹浅色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小道上疾疾而过,看那背影,像极了住在西厢的花婉月。而且她还注意到,那人的面上,披着和花婉月一样的面纱。

可这大晚上的,她冒雨出来是做什么?看她前进的方向,似乎是要往宫外走去。但她身上没有令牌,又怎么出宫?

不自觉间,风千雪的脚步竟下意识的跟着过去,却和那身影保持着一段距离。

花婉月奔得很辛苦,才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出宫的路口。手腕上的镯子一直不停的刺激自己,那是她的哥哥在找她,就在宫外等着,她必须出去!

她要见到哥哥!

她有好多话要问,有好多话要说!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走得太急,还是脚下的路太滑,冷不防的,她竟狗啃草的摔了一跤!她膝盖下的裙摆都脏了,袖子也脏了。而她身上又没有雨披,只撑着把油纸伞便从永和殿内溜了出来,这么一摔,她手没抓稳,那伞便顺着风雨横扫的方向飞了出去。

不过一瞬,她狼狈得就像从泥水中捞出似的,就连围在脸上的面纱都沾湿的贴在皮肤上,半露出那被犀鸟刮伤的长长疤痕。

她怔了一会,刚想撑着身子站起,忽然觉得下腹有隐隐的痛。

她是不是今晚吃错了什么?这段时间,她的饭菜都是冬芸负责送来,还就着她的口味,准备的都是清淡的饭菜。

那些饭菜她也用银针试过了,统统没有问题。

可为什么肚子会不舒服呢?

她忍了下,又再次从地上站起,却在站定的时候,眼前蓦地一黑,头忍不住发起晕来,作势欲倒。

“你怎么了?”

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有一双柔而不弱的手顶住了她差点直不起来的腰背,以至于她不会因此向后倒去。可这声音却让她心中蓦地一惊,那眩晕的感觉随即消失殆尽。

“你怎么在这里?”花婉月看到了扶她的人,原本冰凉的面孔更是冷了。

风千雪本不想暴露自己,但她看花婉月的情况不是很对,再加上上次她把出的脉象,如今,也该是可以确诊的时候了。

“这话,应该是我先问你才对吧?”她反问,二话不说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大惊,欲将手抽回来。

风千雪紧抓着不放,甚至出手点住了她的穴位,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花婉月在雨中淋了太久,这时又感觉头晕起来。

左腕上,那琥珀色的镯子不时发着幽光,隐隐的麻胀感让她身体更是不适。哥哥催她催得那么急,究竟是有什么事?他自己为什么不来看她?

也不知是不是那手镯的光芒太过抢眼,风千雪亦是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你这是什么镯子?”她一边问,一边伸另一只手往那镯子摸去,却在碰到的刹那,眼前攸地闪过一幕场景!

花天佑的马车就停在皇宫外面,而他在心中一直催促,催促着自己的妹妹快点到皇宫外来。

她赶紧缩回手,看向花婉月,眸中突的醒悟!

“你要出宫去见你哥哥?”她厉声质问,“你现在是皇宫的人,没有令牌,是不能随便出宫的!”

花婉月的头愈来愈沉,“唰唰”的雨声响在耳边也愈来愈大,她甚至没听得清风千雪在向她问着什么,感觉身子再次摇摇欲坠,四肢突然变得无力起来。

风千雪见状即刻解开了她的穴位,也就在一瞬,花婉月的身子朝她倒了下来……

花天佑腰间的琥珀环佩光芒忽然暗了下来,他微微一怔,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是不打算来了?”拓跋峰有些不解的看着那琥珀环佩,担忧的问。

“好像是遇到了些麻烦,总之是出不来了。”花天佑边答边掀开窗帘,看那厚重的雨幕一层一层的打在宫墙上,这天气,也真真是和他作对啊!

卦象说他此行不太顺利,果真是很不顺利。

看来他们兄妹短时间内是不能见了,想罢,他只能轻轻叹气。

“走吧,我们即刻赶回迦兰。三天后,在戈壁滩上等着郡主。”他手朝前方微微一扬,就有人会意的将命令传给车夫。很快,马车动了起来。

“殿下,那回春郡主真的会去闯阵?她这要真是闯出来,那慕容兄的尸首岂不是……”拓跋峰最近总有些忧心忡忡,好像一到这南陵国,他就全身不舒服。

“她肯定会去的。可是,我绝不会让她破阵!我虽得不到她,但却可以困住她!”他目光非常笃定,唇角不由弯起一道自信的弧度。

终于又见他有这样的笑了,拓跋峰非常明白,当他出现这副神情的时候,那定是,不会失败的!

“那公主怎么办?我们就这么走了……”拓跋峰最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花婉月,也基本是他看着长大的。

然花天佑却没立即回答,只低头静静抚摸着一条不知何时抓来的小青蛇。那蛇颜色鲜艳,尾巴末端还有类似血一样赤红的颜色,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含有剧毒的蛇。

拓跋峰目光不由变得万分警惕,生怕那蛇会突然朝他扑来。可它却在花天佑手中显得非常乖巧,就好像忠犬一样,悠闲的盘曲在他的腿上。

“你莫怕,这蛇不会随便伤人。它们是我和皇妹从小养的,很通人性。”花天佑朝他道了一句,然后将那蛇伸出窗外,朝着那高高的宫墙内用力一甩。

艳青的蛇身,便像乱绳一般飞了出去,消失在白茫的雨幕之中,宫墙之内。

“这……”拓跋峰不知他为何有此动作。

“这蛇就像信鸽,只要皇妹见了,定会知道如何处理。可是,如果我们还是迟迟收不到消息,那想来,她遇到的麻烦,就很大了……”

风千雪好不容易将花婉月搀扶起来,她身子骨虽轻,可拖着一起在雨中行走,真真是个麻烦!她有些后悔自己将她捡回来了,可却又很庆幸,再次阻止了她出宫去见花天佑。

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狂躁的风将风千雪雨披的帽檐骤然吹开,不出片刻,她已被淋得满头浸湿。

她应该将花婉月拖到司制房,等南炎睿出来的时候将这麻烦交给他解决。想罢,她搂紧了花婉月的腰,运起内力快步朝来时的小路行去。

南炎睿此刻早就等在墙外,远远的,他看见风千雪扶着另一女子过来,眉头不由一皱。

“她怎么会在外面?”待风千雪走近了,他骤然问。

“花太子在宫外等她,本来他们是要见面,但她发生了点状况。”说着,她将花婉月的身子朝他扔了过去,“她怀孕了!”

南炎睿本来不想接,可一听到她最后说的那四个字,手下意识的就顺过去了。

花婉月全身湿透,紧闭着双眼,满脸都是水迹。她该是晕过去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南炎睿凝眉看了她一眼,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她打横抱起。

若是莫无痕在就好了,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麻烦,只可惜他今夜还故意支开了这个贴身隐卫,也不过是想和风千雪两人单独待在一起。

他们一起朝永和殿的方向行去,风千雪抖了抖雨披上的水,又将那帽檐重新戴上。

“她怀的是宇文飞的孩子,要通知他吗?”风千雪边走边问。

“通知了他又怎样?你以为,有了这个孩子,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风千雪沉默了,这孩子的到来,对所有人来讲,都是一个意外。也不知当花婉月知道这件事后,她又会如何处理?她会接受这个孩子吗?还是……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周围的声响,花婉月模糊的意识有片刻清醒。重重的雨滴依然狠狠的打在脸上,可鼻尖处,却好似传来了淡淡的清香。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抱在怀里,沾湿的雨披阻隔了她本该感受到的他的温暖,但她却依然想向他靠近更多。

是他吗?

是他吧?

也只有他才有那淡淡的香味。

意识又渐渐剥离开来,她脑海中忽的闪过他在湖中舞剑的片段,那才是他,是真的他……

天亮了,雨停了。

一抹阳光从窗户外射了进来,照到了躺在床上的人的脸上。

花婉月揉了揉眼,终于醒了。

头还是有些晕,但身子却很暖和。她不由朝四周看了一看,只见冬芸正撑着头在床边打着瞌睡,而她身上,亦是被盖了层厚重的棉被。

她想伸手去碰那冬芸,但却无意碰到了搁在床边没拿开的药碗。只听“啪啦”一声,那药碗摔在地上,碎了。

冬芸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从梦中惊醒,睁眼便看到了醒来的她。

“太子妃,您醒了?太好了!昨夜你烧得可厉害呢!一直昏迷着,怎么叫都不醒!”冬芸边说边伸手触了一下她的额头,那热度果然退了!

“我发烧了?那昨晚,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她半撑起身,失望的是这房里除了冬芸和她,就没有其他人了。

“是太子殿下呀!是他把你抱回来的!太子妃,您昨夜怎么会这么晚出去呢?还下了那么大的雨,不生病才怪呢!不过也好奇怪,太子殿下和郡主昨夜那么晚了也一起出去……”冬芸说着又给她倒了杯热茶,最后才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碗。

果真是他!

他抱她了……

心中顿时一阵温暖,可很快,那喜悦又被她曾经发下的誓言刷得干净。

她曾发誓,她不能再接近他了……

可昨夜,她不是有意的,是风千雪……风千雪和太子昨夜在外面,又干什么呢?

“郡主呢?她出去了吗?快带我去见一见她!”说罢,她迫不及待的掀被下床,可腿一软,竟不自觉的坐倒在地。

她真恨自己!为什么她现在变得如此孱弱?什么事都做不了,也做不好!如果宇文飞在的话……

宇文飞……

她心下陡的一酸,手紧紧的抓着被褥,眼眶竟是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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