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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锦见苏玉落一脸警惕的站了起来,眼神愤愤的看着她,不由得撇唇一笑,妖孽邪肆的脸上浮起坏笑,故意站在她身前如一堵墙挡住了她。
“怎么,你是要在我表哥身上盯出来两个窟窿才肯罢休么?依我看,今日这宴会上来了这么多的贵族公子,你只要将当初在大尧的时候勾引我的手段使出来,想必大把的好青年会被你所迷,何必要在我表哥一棵树上吊死呢?再说,你别那么恶心的装作对我表哥一往情深的模样好不好,若真的那么喜欢她,当初又怎么会不知廉耻的勾引小爷我?”
公孙锦果然毒舌,一开口就揭苏玉落的短处,并将她气得嘴唇发抖,只是指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公孙锦,那件事本是我当年年少无知,才不小心犯了错,落了把柄在你手中,可是,你也不用每次一见我就提这件事吧,男子汉大丈夫,而且你还是落日族未来的族长,你这般和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有失君子所为。”
苏玉落对公孙锦这样一个翩翩公子,且不论她是不是他的对手,动手显得野蛮,辱骂显得粗俗,而且他又有把柄在他手中,就算她心狠手辣死皮赖脸,对上公孙锦这种人,也是遇到了克星,将她克得死死的。
所以她对他只能是无奈的指着他发泄一通,却不能将他如何,即使心里已经暴跳如雷,想要杀人,但表面上也只能委曲求全,躲着公孙锦。
“哼,你这水性杨花的女子,以后还是少干点陷害我表嫂和表哥的事好了,否则,本公子也不会饶了你,本公子会将你在大尧勾引我的事让人在京城散布出去,到时候,大街小巷都知道容老太君最疼爱的侄孙女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那样,你便得不偿失了。”
公孙锦看着苏玉落气急败坏几乎扭曲的脸,觉得将她刺激得也差不多了,毕竟自己是个男子,若是被人注意到他这般对她,有失男儿风范,说完这话之后不等苏玉落开口反驳便又回到自己的席位,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苏玉落被他这么一闹,顿时再也没心情看戏了,她气怒了半晌,看了一眼四周,见此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只好愤愤的坐了回去,一把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想到自来到京城之后,她这个原本在大尧之时受万千宠爱的天之骄女便处处不顺心,没有一件事能让她满意的,还有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也再没法实现了,便心中郁积,想要吐血。
一杯酒下肚之后,她顿觉那酒芳香清冽,如琼浆玉露般,令人回味无穷,她忍不住又斟了一杯酒喝了下去,越喝便越觉得一醉解千愁这话果然不是凭空捏造的,喝了这酒心里好像果然没那么郁积难过了,不知不觉她便将一壶酒都喝干了。
直到最后一滴酒进了肚子,她才满意的舔了舔嘴唇,还有些意犹未尽看了看身边还有没有可以喝的酒,看了半晌只却觉得头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手指和有些轻颤,因为心中郁积难过,喝了这酒之后更觉得悲从中来,好想痛哭一场,这么想着,眼中便不由自主的落下泪来。
醉酒之人心情波动很大,苏玉落此时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她心里知道自己是喝多了,想要控制情绪,却抵不住酒力的控制,一哭出来便想决了堤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越想越觉得伤心,慢慢的竟忍不住伏身痛哭了起来。
众人本来在听戏,忽然听到细碎的哭声响了起来,听到声音都循着这声音寻找哭声的来源,最后终于注意到了苏玉落的席位,见她伏身痛哭,登时都目瞪口呆,纷纷议论起来,暗道好好的百花宴,一片喜庆,而她却这般不合时宜的哭了起来,太令人扫兴了。
她本来是跟着容国公和楚秋歌进宫的,容国公此时也注意到了苏玉落,他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泣,脸色顿时一沉,对坐在身边的楚秋歌说道:“你去看看她怎么了?今儿是什么日子,岂能由着她这般哭泣?若是让庐陵王知道了,降罪下来,她能承担得起? ”
容国公虽然之前袒护苏玉落,但那是因为她手中有给容钰解毒的药引,而她当众毁了药引,让容钰解毒中断,而且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想到这件事,他心里便愧疚难安,对苏玉落也不似以往那么维护了,心中对她也有了愠怒和失望。
毕竟她的药引是他唯一的希望,可是如今,药引没了,容钰恐怕要终身残疾,究其根源,他这个下毒的罪魁祸首恐怕也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对他的愧疚了。
所以,此时见了她痛哭的模样,不仅心里没有半点同情,还有些厌烦,暗道她怎么这么不省心,哪儿哪儿都要出状况,之前刺杀纳兰云溪之事,他和老太君就偏袒了她,只是任由纳兰云溪将她赶出了国师府,她还不知收敛些,在这样的宴席上哭泣,这不是当着各国使臣团的面丢脸么?
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楚秋歌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苏玉落走过去。
“玉落,你怎么了?”
楚秋歌走到她身边先是推了她一把,然后轻轻的问道。
此时已经有好多目光都聚集在苏玉落身上了,楚秋歌推了她一把,见她一动不动,只是哭泣,而且在她身边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心中便知道,她一定是喝醉了酒。
她问了一句见她不答话,便伸手将她的头扶了起来,一扶之下见她面色酡红,泪水涟涟,本来就美艳绝俗的脸蛋更加的增添了几分妩媚与风情,果然是醉酒之人才会有的模样。
她暗道这样子若是被人看到,还不说她行为不检点,累计容家的名声?她心中暗怒,在她的脸上拍了几下,见她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顿时皱眉四处看了一眼,见此时她和苏玉落已经成了焦点,众人都停止了看戏,纷纷交头接耳的看着这边。
她只好朝容馨和容月招了招手,二女立即便走了过来。
“你们将玉落扶着去客房休息,她喝醉了,省得在这里丢人。”
她看了一眼两个女儿,今天在宴会上,容馨和容月也被人注意到了,有好几个朝中贵妇和她打听两个女儿的情况,她也心中高兴,想要和那些贵妇们结交一番,为两个女儿谋求一门好亲事,此时她刚好和在席位上和几个贵妇在攀谈,所以走不开,便让她们二人送苏玉落去休息。
“是,母亲,”容馨答应了一声,便和容月一左一右扶着苏玉落站起身,招过一名宫女来,让她带着她们去宾客歇息的房间。
“我不走,别动我,好难受,我要钰哥哥,我要钰哥哥……”
苏玉落此时已经醉的不轻,感觉到有人来扶她,她还挥手欲赶开打扰她的人,此时口中还兀自低低叫着容钰,容馨和容月二人听到顿时齐齐皱起了眉头,暗道这苏玉落可真是招人烦,在大尧的时候就爱和她们攀比,处处想压她们一头,如今来了京城,更加的放浪不堪,此时她口中一声声娇媚的叫着容钰,连她们二人都觉得脸上无光了。
“哼,我们快些扶着她去歇息,真烦人。”
容馨想了见她还挣扎着口中叫着,已经有不少人听到了她的声音,有的人顿时睁大眼睛看着她们三人,露出吃惊和好奇的表情,她瞬间羞红了脸,恨不得立即就将她送到客房去休息,然后离她远远的,太丢人了。
虽然京中暗中倾慕国师的女子也大有人在,但她们多因为传闻中国师阴晴不定的性子只是敢心里想一想,他和纳兰云溪定亲之后打断长公主的手,成亲之后驱逐府中姬妾,这些事早就在京城传成了一片,很多人都是敢望而不敢及,谁都不敢轻易肖想他,而如今却有个不怕死的女子在这宴会上公然说出暧昧挑逗的话,那些女子们立即就沸腾了。
她们纷纷打听苏玉落的来历,之前因为她刚进京不久,也没机会和京中贵族女子们结交,今日在宴会上才刚刚崭露头角,因为她容貌不俗,所以也有人记住了她,此时见她居然敢公开向容钰示爱,顿时口耳相传,纷纷议论起她来。
容馨和容月架着醉酒的苏玉落此时被人盯着看,顿时羞得脸色通红,恨不得赶紧离开,她们飞快的推开人群,跟着宫女匆匆去了供宾客休息的房间,心中暗恨苏玉落的不知检点,她如此这般,恐怕今日那些贵妇小姐们不仅要打听她的名字了,连自己姐妹二人恐怕也会跟着受牵连。
戏台下看戏的众人等苏玉落走了之后,又朝容钰坐着的方向纷纷侧目,暗中议论纷纷,不知道苏玉落和容钰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见纳兰云溪坐在他身旁巧笑倩兮,似乎丝毫没有被苏玉落方才的话影响,顿时便没了看戏的兴致,人家当事人都一副落落大方的神态,她们瞎担心个什么?
但是女人传八卦的能力无论哪个时代都丝毫不弱,容雪也看到了方才苏玉落的模样,因为她叫容钰的那两句话声音很大,在场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她自然也不会例外,她见身边的贵妇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顿时一气便拉着坐在自己跟前的几位贵妇说起了关于苏玉落的事。
而听了她的事纷纷鄙夷的贵妇小姐们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口耳相传,传遍了在场的所有人,方才还好奇等着看好戏的一种女子们顿时都没了兴致,纷纷对她不屑鄙夷,渐渐的又抬头向戏台上看去,场中也重新恢复了宁静。
而蒙古王子拓跋羽此时已经被公孙婉儿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也有些晕乎乎的了,他和婉儿二人起初还一杯接着一杯轻酌慢饮,到最后,拓跋羽竟起了想要灌醉公孙婉儿的心思,婉儿自然看出了他的意图,她意味深长的一笑,朝纳兰云溪使了个眼色,然后主动换了大杯,竟和他拼起酒来。
纳兰云溪见她如此还暗中给她使眼色,叫她不要鲁莽,小心真的将自己灌醉,她却一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云溪只好紧张的注意着她这边的动态,想着万一有什么不对,她就立即阻止婉儿,哪怕计谋不成,也不要她以身犯险。
可她不知道的是,公孙婉儿天生好酒,在落日族就以酒量最为出名,在族中只要提起圣女,族人引以为傲的不是她的容貌武功,而是她的酒量,但凡族中举行宴会,族人无论谁和她拼酒,她从来没有输过,她在族中的地位隐隐比公孙锦都高,就是因为她的酒量占了上风。
别人喝酒,是越喝越迷糊,越喝越醉,而公孙婉儿喝酒是越喝越清醒,她亲眼看着拓跋羽的眼神从清明到迷离再到醉态,这个过程对她来说是一种享受,虽然只是从酒量上征服了他,但拓跋羽身在蒙古,酒量自然也是不弱的,否则也不会要和他拼酒了。
公孙婉儿和拓跋羽喝下最后一杯酒,拓跋羽终于倒在了席位上,而她还意犹未尽,觉得自己此时是憋得厉害,想要出恭,否则应该还能喝半坛酒,她此时兴致才刚刚起来,她还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她酒量势均力敌的了,没想到这蒙古王子就不行了,顿时意兴阑珊的站起了身。
她此时只是脸色绯红,半点醉态都没有,看戏的众人刚刚因为苏玉落的酒后失态而停歇了议论,此时却又因为公孙婉儿的酒量又议论起来。
这一届的百花盛会频出状况,比以往历届的盛会有趣多了,蒙古素来被称为蛮夷之国,国内之人也因酒量和骑射之术著称几国,身为蒙古的王子,酒量更应该不在话下,而这样的人居然败给了一个少女,这真是奇了怪了。
“王子,王子,你怎么样?醒醒,我还没喝够呢,您这就不行了?”
公孙婉儿俏皮的看了一眼纷纷向她侧目的人群,嘴角含笑,伸手在拓跋羽的肩膀上推了几下,口中叫着他的名字,众人见她 已经将拓跋羽都给喝得趴下了,而她却还一脸无辜的说自己还没喝好,这得要多大的酒量啊。
“喝,继续喝,本王子怎么会败给你一个小女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让……”
他后面低低的咕哝了几句,便再没了声音,众人都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话,却也清楚的知道他这是醉了,在说醉话。
而在他身边的公孙婉儿却听到了他的话,她听到他在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要求取她做他的王妃,跟着他回蒙古。
公孙婉儿愠怒的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表嫂叫她和他喝酒,她根本不屑看他一眼,这人又笨又蠢,半点脑子都没有,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灌醉了,本来纳兰云溪是给了她一个可药丸,要她放入拓跋羽的酒里,让他快些喝醉,岂知她天生好酒,当她得知纳兰云溪只是想将他灌醉后,顿时开心的接受了这个任务,依她天下无敌的酒量,哪里需要给他下药?
这不是不用下药她也照样将他灌醉了?看着自己的战果,她不禁悄悄的朝纳兰云溪比了个手势,然后叫来宫人,让他们扶着拓跋羽去休息。
蒙古王子喝醉了酒,宫人哪敢怠慢?立即便有两人走上前来,扶着他去歇息了,拓跋羽被扶走的时候还兀自叫着喝,一醉方休什么的,公孙婉儿见他醉成那样,也觉得好笑,立即就走到纳兰云溪身边去了,想要知道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接下来什么都不必做,我们就等着吧,毕竟,宫里耳目众多,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了把柄,就看苏玉落她自己的造化了。”
纳兰云溪笑了笑,然后让公孙婉儿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喝,她此时暂时没工夫去关心苏玉落,她今日倒是被这丫头的酒量惊到了。
“表嫂,你一直瞅着我做什么?”公孙婉儿接过她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眼神清明的看向她,款款说道。
“婉儿,你这丫头,酒量不错啊,海量都不足以形容你这逆天的酒量啊,你看看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古有一战成名的典故,你今儿可是一喝成名啊,估计宰相的酒量都没你的大。”
纳兰云溪盯着看了她半晌,见她的确没有丝毫醉意,不由得惊叹出口,她此时是真的好奇,公孙婉儿为何会有那么大的酒量?
“表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有点,而我的有点就是酒量大啊,你今儿这件事找我来做,可算是误打误撞,真找对人了,不过,这蒙古王子的酒量也算不差了,我在落日族的时候,还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对手呢。”
公孙婉儿此时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对拓跋羽的酒量还是称赞有加的。
“噗,婉儿,你这酒量是天生的?并不是后期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