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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大概没料到我会把浴巾裹在睡衣外面出去。
他当然更没料到等他从浴室里出来,我居然穿上了衬衣和牛仔裤。牛仔裤是燕少给我买的,而衬衣则是他的。
大是大了,不过我就是要这么大,孕妇一样,根本看不出身段。
燕少略微一惊,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最后再停留在我身上的衬衣上。
我看到他迅速暗沉下去的眼色,心想不至于吧,穿成这样你都能看出什么内容?
燕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浴巾之上的马甲线人鱼线让人止不住心跳。
我心想躺了一年都没把你的腹肌躺没了,这也算基础很好了。
我坐在窗帘旁的单人沙发上,燕少走到我面前,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吓得动也不敢动。他俯身,然后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让我很惊喜。”
我心说惊喜个什么啊,难不成穿成这样你还很开心?
燕少紧接着悄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穿男人的衣服,会更性感……”
我马上说:“是么,那我去换了。”说着就要起身。
燕少却猛地把我按在了沙发里。
他俯瞰着我,整个身子离我还有一段距离,但给予我的压迫感,不亚于倾身碾压。
他单手撑着我的肩,另一只手抬起来,理了理我的衣领,然后落在了第一颗钮扣上。
我忍不住咽了咽,急忙开口:“等等!”
燕少的手果然停滞下来,他问:“你还有什么幺蛾子?”
汗,燕少果然是很敏锐,连我又要出幺蛾子了都能看出来。
我于是问他:“你想干什么?”
燕少的听我这般问,眼神就慢慢下移,落在腰间的浴巾之上。我原本跟随着他的目光,待看到了并不服帖垂顺的浴巾,立即尴尬地别过眼去。
燕少对我道:“我想干什么,你问它。”
我想我的脸应该是发烫的,其实这两天,虽然我和燕少难免接触,但我真还没有看过他那里。
从前虽然也看过,但我想说,拥有貔貅目之后,灵体和实体之间的差别,真是挺大的。
是以我面对活生生的燕少,总还是有种重新认识重新接触的感觉。
十分不适应。
而且我想到还阳那一晚的事,总觉得莫名的牙酸腰疼。燕少绝对不是那种第二次就能让你轻松适应的尺寸。
当然,最重要的点是……我不知道,如果真正发生什么,是否就会触及最危险的那一层。
于是,我说:“不行。”
和从前一样坚决的语气。
燕少当然听到了我说什么,他脸和身子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他呼出的气碰到我的嘴唇:“我不想听任何借口。”
我正色:“不够爱算不算借口。”
燕少的脸色立即冷了冷:“是绝对的借口。”
这倒换我问:“为什么?”
燕少的脸色愈发的冷:“以我们目前的情况,爱不爱和做不做,没任何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可是,不行。绝对不行。”
我能感觉燕少捏着钮扣的指尖在用力,他的眸色,浓得如同此刻的夜。
他缓缓,却有些压力地叫我的名字:“林小莹。”
我依然摇头:“不行。”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几秒,然后燕少说:“好吧,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说服我。”
我莫名觉得心慌,然而我还是开口就道:“我想,我会禁不住和你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阿冰去世了,我感到很恐惧和寂寞,需要一个肩膀,或者一个替身而已。但这不是爱,也不是依恋,甚至连喜欢都不算。你每次吻我的时候……我……我脑子里都会浮现阿冰的脸,我都会想到他,满脑子都是他……我觉得,如果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他的影子,那么就这样和你一步步走下去,对于我双方而言,都是十分不公平的。”
我刚说到这里,燕少已经有些暴躁地打断我:“我不在乎!你怎么想,你心里是谁,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你不用说什么公平之类的字眼,好像你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而我是个觊觎兄弟女人的小人。”
我立刻反问道:“你不是吗?”
燕少很有些蛮横无理地:“是又怎么样?难道我连一个死人都争不过吗?他已经死了,我还活着,你也活着。难道我们的活,都抵不过他的死么?”
燕少说出这句话,我是震惊的。
因为曾经,汪涟冰也说过类似的话,大抵就是他身为一个活人,不能理解我为一个“死去”的燕少而坚守的动力在哪里。
没想到,时至今日,燕少竟然也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时候,我不能承认我是和燕少有关联的,所以我也不能反驳阿冰。
但是今天,我是可以的。
所以,我说:“因为爱。”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喉头是在颤抖的,我说:“因为我爱他,而我不爱你。不论我跟你如何接吻,拥抱或是依偎在一起,我依然是爱着汪涟冰,而不是爱你的。”
我这句话刚说完,燕少已经压了下来。
他有些侵占似的,报复似的咬着我的嘴唇。
他几乎要捏碎衬衣的钮扣,他抓着我的衣领撕扯,他说:“那我就干到你忘记他为止!”
他继续说,话语里是无法解释的疯狂:“如果汪涟冰总是在你脑子里,那我就把他强行赶走,把所有他存在的地方都挖空,把你的脑子挖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得到他眼里的妒忌和恨意,好像阿冰并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杀父仇人。
我在挣扎中抓到了一旁的台灯,我什么也不管,轮起来朝着燕少的背砸了下去。
我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燕少怔了一下,他直起身来看着我,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然后,我清晰可见的,看到他眼里慢慢染上一种受伤和悲愤的神色。
我还抓着台灯的灯柄,并没有放下。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我看到燕少抿了一下唇,我以为他会咬掉自己的下嘴唇,我看着他紧绷的脖子和锁骨,还有手臂和胸前愤怒的肌肉。
这之后燕少站了起来,踩着玻璃到浴室去了。
我看着他流血的背部,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玻璃的碎片。
我整个人都呆呆地,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我给酒店前台电话,用蹩脚的英语告诉对方我打碎了台灯,需要请人来打整房间,另外还需要医用纱布和消毒酒精。
燕少在酒店员工收拾地毯上的玻璃时出来了。他很冷漠地看着酒店员工,和对方用德语对话。
然后他拿起对方给他的酒精,自己用棉签伸到后面去擦拭伤口。
酒店员工见此情此景,大致也知道我们是发生冲突了。
这晚上,燕少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一瞬间,我们之间仿佛变成了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遥远的距离。
他一直背对着我睡,搭着另一床被子。
清晨的时候我起床,看到他至始至终保持着昨晚上入睡前的姿势,双眼一直睁着,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似乎发现我在看着他,他又闭上了眼。
我们去森林的计划取消了。
一直到中午,燕少也躺着没动。
我饿得不行,只有自己到餐厅去吃饭,回来的时候,看到燕少叫了午餐到房间里吃。
我们之间一句话也没有。
我又坐了一会儿,问他,我们是不是要回国去了。
燕少仿佛没有听到我说话,或者说房间里根本就没我这个人。
他的冷暴力,让我也觉得十分内伤。然而仔细想想,我才是真正伤害别人的人……
这一整天,我们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耗了过去。
燕少不是躺着睡觉,就是一个人低头玩手机。眼神也没投过来过。
我一个人蜷成一团,在沙发上窝着,看窗外的景色。
傍晚时分,我正打算自己去餐厅,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了。我打开,看到有服务员推着晚餐的小车,还有人抱着玫瑰花,以及一个提着小提琴的男人。
他们一同进来,用同样有些生疏的英文对我们说,酒店每日都会选一对情侣,送他们一个浪漫晚餐,有鲜花和小提琴手还有香槟,希望我们能相爱到永远。
我心想这不会是燕少玩的把戏吧?
不过后来发现还真不是。
大概酒店方知道昨晚上我们闹了不愉快,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贴心服务。
不过我只想说,这服务算是对牛弹琴了。
烛光点上了,香槟打开了,小提琴手也开始演奏了,但燕少依然板着脸,窝在床上玩他的手机。
而我呢,体现了一个吃货的无底线原则,一个人扑到桌子前大吃大喝。
中途燕少过来提走了香槟,依然一个人窝回床上,不时吹着香槟瓶子,依然玩手机……
我想酒店方大概从未见过这么不识趣的情侣,把罗曼蒂克碎得满地都是。
我给燕少留了一份牛排,待餐车收走之后,拿到他面前,问他吃不吃。
燕少照例是不理会我。
只把香槟喝到底朝天,然后继续玩手机。
我只有抱着被子,窝到沙发上去睡。谁知道刚躺下,就听到燕少起身,在整理箱子。隔了一会儿,他走过来,一把掀起我的被子,我吓了一大跳,他却只扔给我两个字:“回国。”
维也纳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我们做了十个小时沉默的飞机,回到机场发现那辆牧马人居然还在。
燕少什么也不说,自己上了车,一句话也没有,一踩油门,飚走了车。只剩我一个人在空旷的机场停车场风中凌乱。
我感到无比的疲累。
现在是国内时间凌晨一点,我打了一辆车,昏昏沉沉地往家里赶回去。
我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想的是,明天周一我可以直接上班了,一会儿又想,燕少应该是彻底对我绝望了。那以后我们是真没交集了,那真好……
可是想到好字的时候,我却是一阵心酸,只觉得眼泪都要酸下来了。
到了小区楼下,正要去开楼厅的门,身边突然多了两个黑色西装的男人。
其中一个对我看似很有礼貌地说道:“林小莹小姐吗?我们老板想跟你谈谈。”
我心里一紧,直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降临到我头上了。
然而我还是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们道:“对不起,很晚了,我要回家休息了,改天吧。”
按照惯例,这种话一般是没什么效果的。
所以一个小时后,我被两个男人强行扭到了一座郊区的别墅。
在那里,我理所当然的见到了赵小姐,和她那位中文名叫赵芙都英文名叫芳汀的姑妈。
芳汀女士倒是很有礼貌,让两个男人松开了我,请我坐下,然后她皮笑肉不笑地:“听闻林小姐最近和燕少走得蛮近的。”
我只冷眼看着她,并不回答。
芳汀喝了喝手中的水,又看向我:“林小姐不要这么不合作的态度,今晚上我们请你来,并不是要针对你,而是和你谈谈心而已。”
我心想这两年,是不是的人都要和我谈心。
我的心这么不值钱么?
我就对芳汀女士微微一笑:“林小莹没什么心,不值一谈。”
芳汀听我这样说,倒是也笑笑:“没心那就最好了,就算是有什么心,林小姐大概也是应该放弃掉的。”
赵安蒂坐在她身旁,一直用一种相当冷淡的神色,轻蔑地看着我。
我想说我听不懂芳汀女士你的绕口令,我只说:“芳汀女士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芳汀嘴角动了动,然后拿出一张纸,放到了我们之间的茶几上。
她说:“走可以,但需要林小莹小姐签一个字。然后从今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我拿起那张纸一看,发现上面竟然写着,我自愿放弃我在集团的股份,以每股多少价钱,卖给赵安蒂小姐,并会在一周内辞去建筑公司副总的职位,离开集团。
我吃惊不小。
我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芳汀女士和赵小姐,禁不住想笑。我大概有点讥讽的口气:“我还以为这上面会写着,给我多少钱,让我远离燕少呢。”
芳汀女士昂了昂下巴:“也差不多吧。总之林小姐把股份卖给我们,您就拿钱走人,大家各得其所,两全其美岂不是很好?”
我这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当初燕少撕掉我辞职信的事……
于是,我就拎起了这张纸,哗的一声撕成了两半。
我把一手碎屑扔到了茶几上,很有些冷漠地看着赵安蒂和她姑妈:“抱歉了,我本人目前暂无出售股权的意向。”
就算我不会和燕少在一起,也是绝不可能把阿冰留给我的股权交到赵安蒂手上的。
我一想到当年赵安蒂是如何欺骗了阿冰的感情,导致他割腕,就恨不得让她跪下给阿冰在天之灵磕三个响头。
芳汀女士和赵安蒂的脸色顿时有些僵了。
芳汀很有点强硬且带着威胁地对我说道:“林小姐想清楚了。你也没什么经验和资历,拿着一个大公司,很容易出点差错。届时发生了什么意外,别说到时候手里的股权变成废纸,就是自己的人身自由,也未必能得到保障。”
我就最听不得这种拐弯抹角的威胁。又不霸气,又不直率,鬼鬼祟祟小人一样。
我就颇不耐烦地对芳汀女士道:“好了,我是流落街头还是入狱坐牢,都犯不着你们赵家的人操心。但如果我将来落难,拜托请让我死得透一点。我林小莹但凡是留有一口气,都不会让那些害我的人舒坦。我不好过,谁也别想舒服过日子!”
我起身:“好了,深夜谈心就此结束,再见了,两位女士。”
说完我不管芳汀和赵安蒂的脸色如何难看,朝门外走去。
外面黑漆漆,我走到马路上,拿出手机,正准备叫个车,耳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我条件反射躲,但躲得过一下,躲不过第二下,下一秒,我只感觉后脑一疼,已经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周围光线不是很好,但我还是一眼看出我是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空气里有股潮湿和泥土的味道,所以我断定出我是在一间地下室内。
我正准备再抬一点头起来,一桶冰冷的水突然从头给我泼了下来。
这一下的刺激非同小可,我立即感觉到自己肺都收缩了起来。
耳膜蒙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光泼冰水有什么用,还应该把冷风机打开,对着她吹吹才舒服。”
我听出这是芳汀的声音。
随即立刻有人抓住我的脚踝,拖着我往什么地方去。
我下巴磕着地面,摸得生疼,现在我只有七魄之中藏有龙马鳞,因而疼痛是难免的。但我还没机会来得及呼疼,一股冷风突然灌入我的衣领。冻得我随即打了个哆嗦。
紧接着,第二桶冰水又淋了下来。这一次是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加上剧烈吹来的冷风,几乎立刻把我冻成了冰棍。
女人的高跟鞋站到了我面前。
芳汀女士居高临下地嘲笑我道:“林小姐蛮有骨气的嘛,这样子吭也不吭一声。看样子还是受的折磨不够嘛。”
然后她吩咐道:“把她的外套给她剥了。”
立刻有人来,一边按住我,一边扯我的大衣。
赵安蒂在不远处不耐烦地说:“哪儿有这么麻烦啊姑妈,不如直接把她扔到冰库里去,零下三十度,冻死她得了。”
芳汀在笑,如同聊一个SPA一般轻松:“冰库是最后一级了,一下子冻死了有什么意思,要让林小姐慢慢享受才好啊。”
赵安蒂走过来,她抬起脚,踩到了我的背上。
高跟鞋往下转了转,正好刺到我的脊柱,又疼得我吸气。
赵安蒂恨恨地:“敬酒不吃吃罚酒。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在四一面前搔首弄姿。林小莹,那天你在集团羞辱我,今天我就要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种时候,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应该跪舔赵小姐的脚趾,求她放过我才好。
然而疼痛却加剧了我潜意识里的反抗,我咬着牙冷哼了一声,不分场合的嘴贱:“不是零下三十度冻死么?多谢赵小姐告知。”
我这满是挑衅意味的话得到了赵安蒂扬起的一脚。
她踢的是我的下颌,细细的高跟划过我的下巴,立即让我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见我疼得两眼发黑的样子,赵安蒂的声音依然悦耳清脆:“哎哟,真可惜啊,没踢到脸。林小姐这张脸,长得真不怎么样,看着就让人不舒服。姑妈,你说把林小姐的脸皮剥下来,看看是不是厚得很,行不行?”
芳汀笑说:“安蒂你真是调皮。不过把她的脸皮割下来,我猜她就没办法去勾引任何男人了。”
赵安蒂旋即恶狠狠地蹲下来,扯住我的头发:“那就拿刀来,我就要割掉她的脸,看她还能不能去勾引四一。”
还真有人拿刀过来。
赵安蒂正要下手,突然又停住了,她笑吟吟地看着我:“林小姐,要不然你求求我吧。你求求我呢,我就手下留情,饶了你算了。”
我只冷冷地看了赵安蒂一眼:“赵小姐是以为自己很天真,还是以为你的燕少很天真?毁不毁我的容,和燕少爱不爱你,有关系吗?赵小姐在燕少身边那么多年,燕少有爱过你一秒吗?”
我这话戳到了赵安蒂的痛楚,她眉毛一拧,手起刀落,我左脸颊已经感到被什么划过。
然而旋即,我却感到被刀划的地方一阵暖流流过。
原来七魄之中有两处是在头顶和咽喉,而脸部靠近头顶和咽喉,那里面还有龙马鳞,在真正受到伤害的时候,龙马鳞自然就会分散一点过去,自然就会安然无恙。
赵安蒂看到我的脸完好无损,禁不住吃惊的张了张嘴,看了看手里的刀。她立即抓住我的下巴,又朝我脸上划了一刀。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龙马鳞又迅速的帮我挡了这一下,我的脸依然如蛋壳般光滑。
这下赵安蒂完全愣住了。
我见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忍不住用上欺哄和挑衅的双重语气:“赵小姐真是仁慈,拿把没开口的刀来毁别人的容。拜托下次割别人的时候,先在自己手上试一试吧。”
赵安蒂不知是计,又见我连被割两刀居然都没事,真以为那刀是没开口的,想也没想,拿起了就朝自己手背上试了一下。
这一试,鲜血一下就从她的手背上流了出来。
赵安蒂吓得把刀一扔,惊叫了起来。
芳汀见状,也是吃惊不小。
她忙心疼又责怪地对赵安蒂说:“让你割,你还真割,傻孩子,难怪男朋友都要被别人抢了。”
赵安蒂疼得跺脚直哭:“姑妈!”
芳汀吩咐她:“快出去包扎一下吧,这里交给我。”
待到赵安蒂哭哭啼啼出去了。
芳汀拿起地上那把刀,又朝我脸上割了一刀。
我见她动作麻利快速,就知道这女人有多狠了。
见我依然没事,芳汀皱起眉头,拿起拿刀,割了割旁边的什么东西,然后转过头来,眯起了眼。
“林小姐,看起来不简单啊。”她蹲了下来,“搞不好,你根本不是人呢。怪不得能把男人迷得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