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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师兄,我这次回来实在是有些事情不得其解。”她决定开门见山。
“关于焚阳为何会流落敌人之手?”尹情侠的洞察力绝非一般。
她点头,其实她还想知道离沐天那样一个看起来十分君子的人,怎么也不像一夜之间灭了天池派满门的刽子手。
尹情侠沉吟半晌,终于决定简略道出数年来隐藏于江湖的惊天秘密。
“传闻千年之前,神器昆仑镜流落人间,得昆仑镜者得天下,而昆仑镜藏身之处却无人知晓,十年前前任掌门苍冥师叔搜集仙石,历经三载铸成焚阳月御,凭此双剑为引可探寻昆仑镜所在。”
“然双剑未成,师门大战,苍冥师叔仙逝,记载了御剑之术的秘籍也被天山派抢夺,待双剑出炉,当今苏掌门为免江湖祸端,将双剑分别送往昆仑、少林两大武林至尊门派妥善收藏。然而就在护送焚阳剑至昆仑派时,途经长安却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云雪晴原本觉得这些名门正派的事和自己不太相关,此时却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
“在长安我们遭到天山派前所未有的突袭,危难之际,苏掌门想出妙计,令当时的天池弟子离沐天携焚阳假意归顺天山派,并借机骗回先前被夺的御剑秘籍。”
“离沐天原是天池弟子?!”这下她吃惊不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样一个大魔头竟然曾是自己同门。
尹情侠点点头,继续道,“离沐天不负众望,对焚阳无师自通的驾驭与生俱来,很快获得当时天山掌门风无痕的信任,还几乎成为天山派的乘龙快婿。然而有一点,我们却始料未及。”
云雪晴微微侧头仔细倾听,离沐天的身份,太出乎她的意料。
“双剑始成时,我们都不曾察觉其中蕴藏的邪魔之力,双剑合璧,可相辅相成,然而双剑一旦相互为敌,执剑者功力强盛一方,则逐渐堕入魔道,永无出头之日。离沐天携焚阳入天山派,自然免不了与月御相斗,于是,他那份令人惊叹的功力也促使他迅速入魔。”
“入魔是什么样子?”她不解,明明她见到的离沐天是个好好的正常人,跟妖魔完全不沾边。
尹情侠微微蹙眉,“我亦不曾见过,也是闲来翻阅典籍才察觉这一层,只是为时已晚,想必入魔发作时,难以控制自身行为。”
“难道说离沐天灭了天池派满门便是魔性发作时所为?”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
尹情侠却摇头,“那倒不像,当日一战我曾与他打过照面过了几招,不觉有何异常。其实那日大战实是天山派掌门风无痕一手策划,与离沐天并无多大关系,甚至我曾见他劝说风无痕停手,只是如今风无痕已死,离沐天又彻底与我们为敌,是以天池派将这笔账记在他头上罢了。”
“离沐天不是我们暗中安排的眼线么?就算入魔,也有正常的时候,为什么又会彻底与我们为敌?”这一点云雪晴不解了。
尹情侠停了一会,像是想起一件不愿回忆的往事,慢慢才道:“其中缘由实为天池派的隐秘,不过如今你既已并非门中弟子,不必再刻意向你隐瞒,只因离沐天故乡黑水村村民一夜之间为狐妖所害之事,与天池派有着脱不了的干系,是以当他知道其中原委,便彻底与天池派断绝了关系。”
她秀眉微蹙,虽然尹情侠没有详细说明事情的经过,她却隐隐觉得,即使攀上江湖顶峰的离沐天,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一个魔性频繁发作、连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人,在这茫茫江湖无依无靠,是何等的悲怆凄凉。
默然半晌,她听到尹情侠走上前几步,缓缓低叹,“这世上最难改变之事便是过往,倘若早知今日之境,不知当初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他说着,伸出手来轻轻拂落身前墓上飘落的尘埃,此刻云雪晴才留意到那墓碑上深深铭刻的几个字:天池派三十二代弟子叶凌烟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