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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见,崔明远和殷容疏都是很开心,而关于这两人的事情,谢宜修也是从苏慕凡那里听说了一些,也没有表现得太惊讶。
谢宜修召集各位掌门人来的时候并没有点明是因为造反之事,而是说桐定山庄的庄主回来了,毕竟桐定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在那放着,这各门各派也都是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要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其实大致也可以猜得出来,因为桐定山庄的庄主就是当朝容王爷的事情在整个临夏国都已经传开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次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大概是因为有人想要造反的事情吧。只是不知道,这容王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要阻止那些想要造反弑君的人呢?还是想要让武林中各门派支持他争夺皇帝的位置,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也因此心思各异。
由于各门派的掌门人未全部到齐,所以,正式的议事还未开始,崔明远自然是要先跟殷容疏畅饮一番的。
其实崔明远回到飞龙门之后,情况也是有些不易,虽说他是飞龙门前任掌门人的亲生儿子,可是他回去的时候飞龙门已经选出了新任的掌门人,而且此人在飞龙门里极有威望。更重要的是,以前崔明远在飞龙门的表现不怎么好,那时他知道爹会把掌门人的位置传给大哥,也就生活得随意了些,做起事情来也很是冲动,这些在飞龙门的弟子的眼里看得都是很清楚的,对于这样一个人,他们是不放心让崔明远做掌门人的,不过崔明远这一年多以来也不是白过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来之前也算是解决了飞龙门内的麻烦。
“说真的,你真的要帮那个皇帝吗?如果不是他,桐定山庄至于毁掉吗?你跟我至于被困在那个地方一年之久吗?当初在桐定山庄的时候,他的手下可是毫不留情,你现在却要帮着他说服那些意图叛乱之人?容疏,在我看来,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觉得这样做挺对的,你何不趁此机会一举登上帝位,到那时我也跟着沾沾光。”崔明远笑着道。
殷容疏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想做皇帝呢?我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至于我怨不怨他……”殷容疏的语气稍顿了一下,“我自然是怨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我跟凡儿也不至于分开这么长时间,而且在这段时间里,凡儿吃了不少的苦,可是现在跟整个临夏国百姓的安危相比,我自然知道哪个重要。”
崔明远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也变得严肃起来,“可是你想要说服那些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像是我,我的父亲还有哥哥都因为皇帝而死,我是没办法原谅他的,如果可以杀掉他为我的父兄报仇,我一定也是在所不惜,容疏,你先想想看,既然连我都这样了,更何况那些人呢?那死在桐定山庄的人何其无辜。”反正他是没有办法放弃心中的仇恨的,他本以为容疏出去之后一定会找皇帝报仇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帮起了皇帝来了,难道容疏真的这么容易就放下心中的仇恨了吗?毕竟那杀戮的一晚,桐定山庄的损失最为严重,桐定山庄的弟子死伤了一大半,如果不是幸运的恶化,他们夫妻两个早就在那一晚命丧黄泉了,容疏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下。
“他说他会让史官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写进史书里,并且会在临夏国各郡县贴布告示,向在桐定山庄死去的那些亡魂道歉。”殷容疏淡淡道。一个皇帝甘愿把自己的污点写进史书里,这意味着什么,殷容疏很清楚,殷熙瀚也很清楚,而且这个污点并不是一个小的、不伤大雅的污点,那么多条性命因他的命令而丧命,而且意图害死自己的亲兄弟,这个罪名流传下去,只怕会遭万事唾骂,就算他做出了再多的功绩,都无法掩去这样一个污点,残忍、暴虐,将会是后世对他评价的其中之一,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多大的耻辱。
听闻殷容疏的话,崔明远也是惊讶,他没想到当朝皇上竟是会做到这个程度,这不等于向整个天下承认杀害那么多人的事实了吗?
崔明远轻哼一声,“到了这个地步倒是敢做敢当了?还不是担心失去自己皇位的位置。”他早干什么去了。
“或许是吧,但是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大家很有可能都在被人利用。”殷容疏口中的大家自然是武林中那个被愤怒灼烧了理智,意图弑君之人。
就算是崔明远说的那样,桐定山庄是当时损失最惨重的,在被软禁在宫殿里的时候,他就曾经无数次想,等到自己出去以后,一定要向殷熙瀚讨回这一切,自己要让他失去他最重要的东西,让他也尝尝那种无力又愤怒的感觉,可是就算夺走他皇帝的位置又怎么样呢?自己得耗费更大的精力去部署这些事情,就算自己真的成功把殷熙瀚从皇帝的位置上拉下来了,自己又不想坐上皇帝的位置,泽沛呢?他肯定也是不愿意的,小皇子还那么小,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姓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要因为自己的报复,让更多的人因此丧命吗?那自己跟殷熙瀚又有什么区别?
崔明远不置可否,“反正,我觉得你说服那些人的希望并不大。”皇上夺去的可是他们亲人的性命,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心中的仇恨,而且在江湖中讲求的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等深仇大恨,怎么会不报?
而此时的苏慕凡却是坐在院子看书,幻薇在她的背后安静地站着,现在的自安山庄已经来了不少的江湖人士,这其中难保不会有意图伤害夫人的人,幻薇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说是看书,苏慕凡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心中想着那天琉亦狂躺在床上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而这两天流殇也没有再来找过自己,他应该已经好得差不错了吧。
苏慕凡正想着,却是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苏慕凡顺着声音看过去,脸上浮现笑意,伸手召她过来,昨天晚上,自己还跟容疏说呢,想要一个女儿,结果他就……看来这种话也是要挑好时辰之后再说的。
“姐姐……”谢云娇笑着向苏慕凡跑过去。
待到谢云娇站到自己身旁的时候,苏慕凡却是微微皱眉,她身上这股香气是……?
苏慕凡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今天云儿身上好香啊,是擦了什么特别的香粉了吗?”
小女孩儿眼睛里闪过不解,“没有啊。”娘亲从来都不许我擦香粉的,她说我现在还太小,不能擦那些东西。
“那刚刚云儿去过些什么地方,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苏慕凡隐去了眸中的沉思。
“我刚刚从娘亲的房里出来,娘亲的房间里燃了香料,应该我出来的时候沾上了那里面的香气吧。”云儿轻声道。
苏慕凡微微皱眉,这并不是香料的味道,而是一种……
“夫人,有人潜进来了。”幻薇沉声提醒苏慕凡,也打断了她心中的猜想。
与其同时,幻薇已经做好了防备的准备,但是她能感觉到来人并没有恶意。
幻薇的声音刚落下片刻,便有人跃进了院中,幻薇认出来人是流殇,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来刺杀夫人的杀手呢。
站在苏慕凡身边的谢云娇倒是吓得不轻,苏慕凡轻抚她的小脑袋,笑着道:“这位是姐姐的朋友,他找姐姐有些事情,云儿先回自己房间去好吗?”
谢云娇看了流殇一眼,然后朝着苏慕凡点点头,“云儿知道了。”然后就跑出了苏慕凡的院子。
“是琉亦狂出什么事了吗?”苏慕凡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流殇,轻声问道,如果他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的话,琉亦狂的伤口应该已经在慢慢愈合了。
“主上说想要单独跟苏姑娘见一面。”
苏慕凡略沉思了一下,“我应该是可以带上她的吧?”苏慕凡看了一下站在身边的幻薇。
“可以。”主上说的单独,其实也就是不想见到殷容疏而已,他想主上应该是受不了看到苏姑娘和容王站在一起的样子,就像自己也……流殇收起自己的心思,这样的想法早就该断绝了不是吗?如果让主上发现的话,自己只怕也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了。
“哎,我说你就让你的女人这么跟他走了吗?”崔明远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颇有些调侃意味地看向站在他旁边的殷容疏,“这琉煞殿的殿主我可是听说过,他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儿,你的女人就这么跟他的手下走了,你就不怕会发生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
“凡儿不会的,而起不是还有幻薇在跟着的吗?”殷容疏的声音倒也平静,其实不止是幻薇,暗处里还有几个高手在保护着凡儿,这几天凡儿也因为琉亦狂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让她见见也好,说不定有些事情就能解开了。
“你的心倒是够宽的。”崔明远调侃道。
“行了,继续去喝酒吧。”凡儿大概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依旧是那家客栈,躺在床上的琉亦狂脸色已经比前两日自己看到他的时候好多了,苏慕凡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别再这么糟践自己了。”
因这一句话,琉亦狂也是明白,自己的小把戏早已被她看穿了,不过还算不上是丢脸,毕竟自己在她的面前也没什么脸可丢了。
“伤口好些了吗?”苏慕凡说着便走到他的床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口。
琉亦狂笑道:“你这是*裸地耍流氓啊。”
“什么耍流氓,我是大夫,在大夫面前还分什么男女?”这人是故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