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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常融天的雨自古而来,从未停歇。
有人曾说过这是仙人因怜悯世间而垂下的泪水,也有人曾说过这雨水源自大罗天中一条永不断绝的天河,等到将这世间覆盖,便有人能踏着这登天之雨,飞升而去。
姜子虚头戴青箬笠,身披碧蓑衣,神态闲适地行走在这无休无止的连绵细雨中。
清润的雨丝细密斜织,扑湿了姜子虚好看的眉眼,这便让他越发显得温和、干净,行走在这世间,就像是一个萧疏懒散的读书人。
“苍冥,你可知道这无上常融天的雨,从何处来?”
白衣青年木着一张脸,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的眼瞳有些奇异,泛着如同琉璃一般的青光,乍一看就像两朵静静燃烧的幽绿火苗。
姜子虚轻轻笑了,神情宁静温和:“这是天下人的命,融雨一出,举世同悲。”
“这两天在此界内随意杀害修士的人,便是你?”
姜子虚悠闲从容的步伐忽然顿住,他的眼睛里微微含着笑意,静静地凝视着从朦胧雨丝里走出来的三个老者。
“守界者。”
姜子虚抿着唇角,神色透出一些高兴,但似乎又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怅惘,这三个人,本可以不必出现在这里,然而他们来了,那便意味着这又是一场流血的争斗,有人会死去,而有人会依然活着。
“小子见识不凡!你在外界想必也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吧!”
最左边的一个老者轻哼了一声,他的手上还举着一个扎着几串糖葫芦的草靶,他似乎是刚从一场集市下来,手上、身上仍带着浓郁的红尘气息,然而眼睛里,却已全然是属于修士那样的冷漠和傲然。
姜子虚温和地笑了笑:“前辈谬赞。”
最右侧的老者面容如黑铁一般沉冷阴鸷,他死死地盯视着姜子虚,就像一个极为严厉刻板的老夫子发现了他的得意门生其实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账一样,带着痛心、带着杀意,咬牙切齿地说:“说!你为什么要在无上常融天中大开杀戒!”
姜子虚柔声道:“我为‘融雨’而来。”
举着糖葫芦的老者和面容如黑铁一般的老者突然就沉默了,他们并非是被姜子虚所吓住,而是为他的野心所惊愣,这样的话,大概已经有数千年、乃至更久没有人同他们说过了,如今乍一听,竟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融雨是此界中的擎天之柱,你若取走,便是要叫这一天倾覆。”
最中间的老者终于开口,他穿着一身旧得发黑的白衣,皱纹堆在眼角,看上去似乎命不久矣,然而此刻他的目光却清冷而锐利,就像一柄能撕开天地的长剑,直落落地想要刺进姜子虚心里。
他是守界者中的领头人,本身便是这无上常融天的一个象征。
姜子虚的手指微微弹动,就像在凭空抚弄一把绝代古琴,苍冥青瞳骤亮,如一株一瞬间放出光华的神花,手持两柄如意,直取中间老者的面门!
“我要融雨,本就是为了杀更多的人。”
姜子虚微笑着,雨丝和冷风吹起他青碧色的蓑衣,就像一只张开翅翼的大鸟,要将这整个无上常融天,都笼罩进一片黑暗之中。
“大人,小的钟无琴,是城主派来服侍您的。有何要事,任凭大人差遣。”
玉止戈披散着一头湿发,眼神沉凝地看着榻下半跪着的年轻人。
他的记性极好,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也认出了此人正是在他进入什刹城时曾发问阻拦的那名黑甲兵士。
看着这个甲士满是不甘和畏惧的年轻脸庞,玉止戈不由有些沉默。
慕容翎此举所包含的深意,想来钟无琴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
这既是对自己的讨好,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倘或他真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只怕钟无琴就不可能囫囵着走出这个房间;倘或他并没有下手,那对慕容翎来说,无疑是一个进一步提出条件的好机会。
慕容翎是一个伪君子,更是一个少见的聪明人。
“把手伸过来。”
玉止戈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把这年轻甲士吓得浑身抖了一抖,连伸出的手腕也哆嗦个不停。
玉止戈的手指如同两条细长的白色灵蛇,一探一缠便搭上了年轻甲士的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