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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刚才,那一件接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震得白柯不知该作何反应,那么现在,当这个挥一挥衣袖就解决了三头怪物的黑衣人“咚”一声跪在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喊“师父”的时候,白柯的感觉就不仅仅是“震惊”可以描述的了,而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棒,又来一个神经病。
还是一个……一看就很厉害的神经病。
这可怎么是好……
对付神经病他确实有经验,而且是从小对付到大,可是这种高端款的,他这还是头一回见。
白柯就是再淡定也不过刚满十八,看起来再沉稳早熟,骨子里也还是个毛头小子。就算抽掉他一根筋,再堵上一门窍,面对这种五分钟神展八百次的情况,他也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于是,他木痴木痴地瞪了那黑衣人半天,也只能抿了抿嘴唇,绷着脸憋出一句:“你先把右手拎着的头放下我们再来谈谈别的问题。”
那黑衣人听到他这话,眼睛都没眨一下手就是一松:“放了。”
三颗黑黢黢的脑袋分量还不轻,“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和僵硬在一旁的怪物身体滚成了一堆。
白柯默默地看了一眼,又默默地把视线收回来:“……”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要对“咚”这种声音产生心理阴影了。
可是罪魁祸首却依旧八风不动地单膝跪在那里,仰着头,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要一口气看够几百年的份儿似的。
除了那种站直了也够不到他腰的小娃娃,白柯还从来没有这么俯视过谁,偏偏被俯视的这货气场太强,跪着也像是个暂时眯着、随时会睁眼的狮子,搞得被仰视的白柯格外别扭。
白柯觉得这个黑衣人虽然脑子不怎么正常,但至少目前特别听他的话,就想让他先站起来再说,总这么跪着交流太糟心了。
可他刚开口说了个“你——”,那黑衣人盯着他的眼睛就明显的一亮,那目光让白柯产生一种“让他去摸神仙的屁股他都敢”的错觉。
白柯卡了下壳,继续道:“先站起来吧。”
黑衣人眼睛都没眨,继续跪得稳如磐石,脸上有一瞬间的沧桑和悲切,声音低缓:“太久没有见到了,让我跪着吧……”
白柯脸绷得更紧了:“……”
这根本没法聊!!
可是不聊也得聊啊,起码得先把这个脑子有点那个的人劝得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白柯顿时觉得头有点痛,还有点晕。
他深吸一口气,僵着声音道:“你……叫我师父,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我一直——”
白柯话还没说完,黑衣人沉声插道:“见过的,你不记得了而已。”
“……我才十八,不是八十,没那么健忘。”白柯简直有些无奈了,“难不成我三岁前收你当的徒弟?”
黑衣人摇头:“当然不是。”
白柯面无表情:“那你倒说说,你什么时候拜我为师的,我怎么不知道?”
黑衣人连算都没算,张口就道:“南华三年,距离现在五千七百二十又一年。”
“……”
白柯木着张脸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就在他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后勃颈之前被什么东西刺破的地方猛地抽痛了一下,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体内翻江倒海,如同被捆在一片木板上,抛进了正在狂啸的浪中似的,张口就能吐成一片海。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两眼一黑,两腿一软,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意识彻底消失前,他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那黑衣人猛地将他捞进怀里,邪气中似乎还染着丝戾气的眉眼间满是担忧,语气急切地喊了一个名字。
这一次,因为离得太近,白柯终于听了个清楚——
他喊的是“聆尘”。
也不知怎么的,白柯一听到,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个字,毫无来由地笃定,笃定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有那么一瞬间,在他意识最为恍惚散漫的界点上,他似乎听到一个有些稚气的童音,懒散而漫不经心地哼着不知名的的调子……
仰可以观天,
俯得以聆尘,
俯仰之间,
云征千里,
山河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