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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冬雪下了三天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就连叶飒城这样终年累月死气沉沉的城市都开始有了一点生气。
因为今天是新元日,新纪元诞生的日子,上个纪元末,魔族肆虐大陆,大陆第一勇士夏佐—尤利亚与其妻阿西尔公主携手抵抗,虽然上一纪元仍旧因不可抗力而毁灭了,但也带来了相对和平稳定的新纪元。
从那之后,每年的第一场冬雪过后的第三天就成为了新元日,这个日子对红月大陆的人们来说就像天朝的新年一样重要。
今年也不例外,纵横交错的水道上的船只愈发密集,这些特殊船只的生意较以往相比也更好,每个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多多少少的透出一点喜色,压抑了一整年的心情在这一天得以释放。
隐隐的,喜庆中又含着一丝疯狂和颓靡的气息。
奇诺其实挺害怕这种感觉,于公于私,他都不大愿意待在这个城市,因为这是一座腐朽的病态的城市,就像是没有地基的危楼,随时可能一碰就倒,这里的人们仿佛也懂得这个道理,一切丑恶都被夸张放大,放浪自由,不受约束。
可是奇诺又不敢轻举妄动,有时候,开了上帝视角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因为他深刻的明白,再过三年,希维就会离开这里,开始他传奇的惊险的却也备受折磨的冒险生涯。
离开,只是早晚的事情。
纯白晶莹的雪花飘落着,这一场雪下的比往年都大,到了新元日,积雪的厚度甚至堆到了希维的小腿肚,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还有个虽然简陋但不至于被大雪掩埋的栖身之所,每天希维来往于佣兵工会的路上,都能看到新的面孔倒在雪地里再也没能站起来。
但他没有多余的能力和同情心施舍给别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任,没有能力活下去是可悲而非不幸。
他们的情况也并不乐观,最近几天的大雪,佣兵工会能提供给希维做的任务更加稀少,因此每天都能早早回去,回去饿着肚子睡觉。
希维抱着奇诺习惯性低着头在街上匆匆地走着,拐过一个街口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脚踝,希维向脚踝处瞥了一眼,一只干枯瘦弱的手,死死箍着希维,手的主人似乎只剩下一口气,声音虚弱地对希维祈求道,“给我点吃的吧,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
希维,面无表情。
他抽了抽自己的脚,却没有抽出来,要知道希维现在的身体素质,连他都抽不出来,可见这人的力气有多大,大的不像是一个饿的快死的人。
奇诺看自家主角脸色变冷,知道他不高兴了,这人也真是的,装也不装的像一点,躺在雪地上就算了,还躺在最上面,身上的雪花显然是刚刚落下的,一点都不像走了很久走投无路要饿死的模样,在外面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就连希维和奇诺身上落得雪都比他多多了。
那人见希维一脸的无动于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还在嘶声哀求,“给我点吃的吧。”
希维更加用力往外抽脚,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做不了太大幅度的动作,居然一时拿这人没办法。
那人眼中凶芒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起来,一个尖锐的物体抵在希维的腰间,“小子,快把你的钱和食物都交出来,否则你和这个小家伙的命就交代在这里吧。”
希维眼中闪着冰寒的光,不为所动。
奇诺被他的突然暴起吓了一跳,本以为只是个装可怜骗人的,结果居然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倒地的人站起来,奇诺看清了他的模样,竟然是老乔治。
当年醉汉鲍勃绑走奇诺,这件事实在印象深刻,后来奇诺晕过去,醒过来就已经安全,就把这两个绑匪抛在脑后了,也许是无意的,也许只是想遗忘鲍勃自己撞墙的那种血腥的场景。
没想到老乔治没和鲍勃走一路追,竟然误打误撞逃过了一劫。
老乔治虽然打不过鲍勃,可是自我感觉对付两个身量未足的小孩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观察希维好几天了,在佣兵工会打杂应该油水不少吧,要知道能进佣兵工会的都是要先付一个金币佣金的,对他们这些流浪者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想到这里,老乔治眼中的凶光更甚,刀尖又向前抵了几分,希维吸了一口气收腹,他甚至能感觉到刀尖入肉的那种钝痛感,但他面上却是一派平静,仿佛被戳的不是自己,抱着奇诺的双手也是沉稳有力。
老乔治眼皮跳了跳,和希维的目光多对视一分,心中便多出一丝寒意,他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这个看似没用的小乞丐。
佣兵工会都是些粗鲁的家伙,分派任务都是呼来喝去,希维从来都没有反抗过,一直默默完成自己的任务,不管别人怎么压榨他,也一点怨言和不满都没有。
因为他们不知道,对小乞丐来说,这已经是他能过的最好的生活,希维很珍惜。
对峙就是一场心理战,其实抢劫的时候不止被抢劫者紧张,抢劫者也是一样的紧张,而如果被抢劫者连丝毫的惊慌都没有,那么这个抢劫者就会紧张到极致。
老乔治就是如此,他被希维冷淡的眼神盯到发毛,都有点怀疑刚刚自己到底有没有失手戳进一点,还是那只是紧张之下出现的幻觉?
奇诺一动也不敢动,如果不是还有个自己,主角要撂倒老乔治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怀里多个人,受到的制约就很大了。
希维闭了闭眼,将视线从老乔治身上移开望向别处,“钱和食物不在身上。”
不再和希维对视的老乔治松了口气,再度催促道,“快带我去。”
希维点点头,一语不发地被老乔治挟持着往小船的方向走去。
老乔治一边不放松地用刀尖抵着希维的腰,一边东张西望,下着大雪的天气,本来就没几个人,他们的异常没有任何人发现,不过在这个冷漠到极致的城市里,即使有人看到了,也会装作没看到吧。
有谁会在乎两个小乞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