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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池微微歪着头,表情略显茫然:“什么恢复?”
骆峰默了默,随即走到桌前取出陶瓷杯倒了杯水,那水早就没了温度。骆峰皱了下眉,而后单手轻轻握住杯子,很快一股薄薄的雾气从杯里蒸腾而出。
左哲一面听着小九的叙述一面注意着骆峰的动静,就连床前的骆池亦是面露不解。
骆峰端着杯子缓步走向床前,见状骆池伸手拦住骆峰沉声问:“哥哥,你想作甚?”
骆峰抿了抿唇,将杯子递给骆池,“他昏迷这许久,该是渴了。”
这时小九也三言两语的将这两天的事告诉了左哲,左哲稍显诧异地看向骆峰,他以为自己至少还要再添把材才能让骆峰服软,没想到他被传送过来的当天骆峰就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骆池,还企图动之以情让自家弟弟退让。
唔……没想到骆峰的属性不仅带有傲娇,还是个闷骚的主。
思及此,左哲立即正了正神色,故作欣喜地看向骆峰。
当左哲看向自己时,骆峰只觉得自己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种不知名的喜悦扩散在心田。看着左哲微弯的眼角,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嘴角上扬,眼底柔和。
然而下一瞬,骆峰似乎觉得自己这番反应太不妥当,只见他迅速收起笑板着脸将手上的杯子往前递了分,完全无视了一旁虎视眈眈的骆池,他微扬着下巴对左哲道:“喝了。”
‘啪’一声脆响,骆峰手上的杯子被打翻在地,骨碌碌滚了几圈,杯里的水也洒得四处都是,有一些还溅到了左哲身上。骆池挪了一步挡住骆峰的视线咬牙道:“哥哥,阿哲是我媳妇儿!”
“……”左哲无语凝噎,小生想喝口水就那么难么?喉咙要烧起来了有木有!
骆峰盯着自己的手半响,皱眉道:“我只是想给他喝些水。”
骆池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把骆峰往后推了推,而后单手一吸,不远处桌上的茶壶以及茶杯顿时落在他手上。他倒了杯水转身递给左哲认真道:“你只能喝我给你的。”
“……”j□j是病,得治!
左哲渴得紧,也不管那水是否冰凉,接过就往嘴里灌。
骆峰收回手,将未出口的话咽回腹中。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骆池黯然道:“小池,既然恢复为何还要瞒着为兄?”
骆池背脊僵了一下,木然道:“我不明白哥哥在说什么。”
左哲将空杯子递给骆池故作疑惑道:“你恢复了?”
骆池沉默了一瞬,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阿哲,你希望我恢复还是希望我像从前那般?”
骆池如此问,答案已是明了。现在左哲只想把剧情君拖出来抽一顿,明明《不归》中他安排的骆池是傻子,可现在殷罗还没到青峰城,骆池却已经恢复如常。身为《不归》的作者,他居然都不知道自己笔下的人物是在装傻!左哲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剧情君的挑衅。
骆峰垂下眼敛去眼中的伤痛,他是骆池的兄长,却连自己亲弟弟何时恢复都不知晓,不仅如此,他还喜欢上骆池看上的人。此时骆峰只觉得,他日若是到了九泉之下,他也无颜再面对爹娘。
左哲叹息一声,拍了拍骆池的肩头:“能恢复自然是好的,城主一直很担心你。”
骆池眼中怒气一闪而过,他笑了一声,讽刺道:“是吗?”
“小池,为兄的确很担忧你,”骆峰哑声道,“一直以来为兄都在找救治你的办法,可惜俱都无果。你是为兄唯一的亲人,为兄又怎么忍心看你整日痴傻?”
骆池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左哲心知接下来这两兄弟应该会有秘密抖出,也不插口,只静静地坐着。
“事实上为兄日前已然找到令你恢复的方法,”骆峰继续道,“传闻紫煞城外雾渺锋弟子殷罗遵从师命携带宝盒准备前往七城之外找魔修姚湛,此盒中物什不仅能令高阶武修安然进阶,有增补内息之效,还可令中了心魔之人恢复如常。如今算算时日,殷罗也将在不久后进入青峰城,为兄算计许久只为抓住殷罗拿到宝盒救治于你,未曾想你却是已然回复。小池,为何你要如此瞒着为兄?”
“卧槽!究竟是谁放出的这种坑爹消息?难怪殷罗会被虐得这么惨!”小九一脸愤愤。
左哲抽了抽嘴角,默默道:“我也不知道。”
小九扭头瞪向左哲,一阵龇牙咧嘴,“《不归》是你写的,你会不知道?”
左哲睨了小九一眼,“你不是看过两遍?有看见《不归》里写了是谁放的消息吗?”
“……”的确没有。小九咬咬牙,狠声道:“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作者!啥也不交代就这么完结了!”
“……”小生已经为自己的偷懒忏悔了无数次了,你丫就非得把这最后一根稻草给添上来么!
骆峰话音落,屋子里便陷入沉寂,唯有左哲和小九在心里唇枪舌战。
骆池始终背对骆峰低着头,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哥哥,你很想知晓我何时恢复的?”
骆峰张了张口,艰涩道:“不了,既然你已恢复,那自然是好的,跟为兄回府吧。”
骆池轻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向左哲,“我是去年恢复的,那时有人想杀我,我当时很害怕,想要叫哥哥救我,可是事先却中了药,动弹不得,也无法出声。哥哥,中药之前,我只与你一同用过晚膳。”
骆峰蓦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骆池。
“哥哥想说那人许是用的迷烟对吗?”骆池讽刺地笑了笑继续道,“那人潜入房中之前我并未入睡,也未吸入任何迷烟。”
“可是,为兄未曾中过此药。”
“是啊,你未中,我却中了,”骆池闭了闭眼一脸嘲讽,“那人并未立即杀我,而是喂我服下一种药,他说,‘此药无毒,却能让你生不如死’。”骆池轻轻笑了一声,“哥哥,你知晓当时我有多痛吗?我恨不得把自己五脏六腑都挖出来,却偏偏无法动弹。他取出短刀,说要把我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让我尝一尝被凌迟的滋味。”
骆峰心中一痛,他不禁上前一步低声道:“小池,对不住,是为兄疏忽了。”
骆池并没有回应骆峰,兀自道:“我当时很绝望很害怕,也或许正因为此,经脉中被堵住的真气突然开始四处游走,那种痛,比中了药也不遑多让。然而,极致的痛处后我的脑中也恢复了清明,功力恢复,迷药不药而解。那人也没料到我会如此,他想逃,却被我抓住,他求我放过他,说是……”骆池顿了顿,苦涩道,“说是他受你所令,意欲取我性命。”
骆峰颓然地后退两步,哑然道:“你……相信了?”
“怎么可能,”骆池失笑,“这些年哥哥如何待我,我心中自是明了,那人栽赃于你,自是希望你我反目,我又岂能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