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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考虑出发了。与店家达成了协议:除了南宫无痕那匹老马,另外再给他六个银币。范晓奇和南宫无痕分别骑小赵和小王的马;两个跟班步行,头上顶着马鞍子。
两个朋友虽然骑的是两匹蹩脚的马,但一会儿就超过了两个跟班,到达了伤心镇。他们老远就望见阿拉米斯忧郁地倚在窗口,用期盼的眼神眺望着地平线。
“喂!赵羽!”两个朋友喊道,“你站在那里搞什么鬼名堂?”
“啊!是你,范晓奇!是你,南宫无痕!”赵羽说道,“我正在寻思,这世界上的好东西怎么失去得这样快。我那匹英国马走啦,刚才在飞扬的尘土中消失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使我深感人世无常,而人生本身可以概括为两个字,空虚!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范晓奇问道,心里头又起了疑团。
“我的意思是说,我刚才做了一笔上当的买卖:一匹马才卖六十金路易,而那匹马从它奔跑的情形看,一个钟头可以跑五法里。”赵羽摊了摊双手说道。
范晓奇和南宫无痕哈哈大笑。
“亲爱的范晓奇,”赵羽说道,“请你不要过分抱怨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再说头一个受到惩罚的就是我,因为那个无耻的马贩子至少骗了我五十金路易。啊!你们两个真会盘算!你们骑着跟班的马,而让他们牵着你们两匹漂亮的马,慢吞吞地跟在后头,每天走短短一段距离。”
正说着,在亚眠大路上隐隐出现的一辆带篷货车驶到面前停了下来,只见小李和小赵头上顶着马鞍子从车上下来。那是一辆放空返回巴黎的货车,两个跟班请车主捎上他们,沿途请他喝点饮料作为酬谢。
“这是怎么回事”赵羽看到这情景问道,“只有两副鞍子?”
“现在你明白了吧?”南宫无痕说道。
“朋友们,你们与我完全一样。我出自本能也留下了鞍子。喂!小孙,把我那个新马鞍子搬到这两位先生的马鞍子旁边来。”赵羽向小孙吩咐道。
“那两位教士呢,你同他们怎样了结的?”范晓奇问道。
“亲爱的,我第二天就请他们吃晚饭,”赵羽笑着说道:“顺便提一下吧,这里有的是好酒,我想方设法把他们灌醉了。于是,那位本堂神甫不准我脱下火枪手队服,而那位耶稣会会长则请求我收留他当火枪手。”
“不用做论文啦!”范晓奇喊道,“不用做论文啦!我要求取消论文!”
“自那之后,”赵羽又接着说,“我生活愉快,开始创作一首每行一个音节的诗。这相当困难,不过每件事情的价值正是寓于困难之中。诗的内容是爱情方面的,什么时候我把第一节朗诵给你听吧,一共有四百行,要朗诵一分钟。”
“说真的,亲爱的赵羽,”范晓奇几乎像讨厌拉丁文一样讨厌诗歌,说道,“除了困难方面的价值,再加上简洁的价值吧。你至少应该肯定,你这首诗有两方面的价值。”
“还有,”赵羽又说,“你会看到,诗中充满真挚的热情。啊,对了,朋友们,你们这是回巴黎吗?好极了,我准备好啦。我们就要见到好心肠的波托斯了,真是再好也没有啦。你们不相信我很想念那个大傻瓜?他是不会卖掉自己的马的,就是拿一个王国作交换,他也不会卖的。我多么想看他骑在那匹马上和那副鞍子上。我可以肯定他像个大人物。”
大家歇息一个钟头,让马喘喘气。赵羽付了帐,让小孙与他的两个同伴坐进载货马车。于是大家上路去找不远处的陈铁。
他们见到陈铁已经不再卧床,脸色也不像范晓奇头一回见到那么苍白了。他坐在一张餐桌前,尽管只有他一个人,桌子上却摆着供四个人用的晚餐,有巧妙捆扎起来的肉、上等葡萄酒和鲜美的水果。
“哎哟!好极了!”他说着站起来,“你们到得真巧,我刚开始喝汤呢,你们来和我一块用晚餐吧。”
“啊哈!”范晓奇说道,“这样好的酒,瞧,还有这夹猪油的小牛肉片和这牛里脊,不是穆斯克东用套索套回来的吧。”
“我正在恢复体力,”陈铁说:“我正在恢复体力。这倒霉的扭伤对体质的损害比什么都厉害。你扭伤过吗,南宫无痕?”
“从来没有。只记得在费鲁街那次打斗中,我挨了一剑,半个月或十八天之后我的感觉和你现在完全一样。”南宫无痕微笑着说道。
“这顿晚餐不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吧,亲爱的陈铁?”南宫无痕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问道。
“不是,”陈铁答道:“我本来等附近几位乡绅来晚餐的,但他们通知我不来了。现在你们代替他们吧,换一下人,我并不损失什么。喂!小赵,再搬几张椅子来,叫人加倍拿酒来!”他说话的同时,微笑着转过头,向小赵做了个手势。
小赵很快照着他的意思做了。几个人随机坐在陈铁的餐桌旁大吃大喝了起来。
过了十分钟,南宫无痕带着一丝惬意的微笑,说道:“你们知道我们现在吃的是什么吗?”
“这还用问!”范晓奇答道:“我吃的是菜叶和菜汁煨小牛肉。”
“我吃的是羔羊里脊。”陈铁说。
“我吃的是鸡胸脯肉。”赵羽说。
“你们全搞错了,先生们,”南宫无痕说道:“你们吃的是马肉。”
“你尽瞎扯!”范晓奇说道。
“马肉!”赵羽做了一个厌恶的怪相说道。
只有陈铁一声不吭,只顾在桌子上吃喝。
“是的,马肉。不是吗,陈铁,我们不是吃的马肉?可能连马衣一块吃哩!”
“不,先生们,我留下了马鞍子。”陈铁说道。
“说真的,我们几个彼此彼此,”赵羽说,“简直像事先约好的。”
“哪能叫我怎么办呢,”波托斯说:“那匹马会使我的客人们显得寒酸,我不想使他们难堪。”
“再说,你那位公爵夫人一直待在温泉没回来,可对?”达达尼昂说道。
“是一直待在那里。”陈铁答道,“而且,说实话吧,本省省长,即我今天等待来吃晚饭的一位绅士,看来很想得到那匹马,我便给了他。”
“给了他!”范晓奇叫起来。
“啊,天哪!是的,给了他,只能这么说,”陈铁说道:“因为那匹马肯定可以值一百五十个金路易,可是那吝啬鬼只给了八十金路易。”
“不带鞍子?”赵羽问道。
“是的,不带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