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揭穿顾蒋奸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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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坐在殿上的神情好整以暇的宇文婉儿,蒋明珠真是气急了。竟不知道怎么碍了宇文婉儿的眼,今年的桂花节宴会,宇文婉儿竟然屡屡羞辱她?

从一开始,宇文婉儿就点着顾青臣的名字,口口声声只说顾青臣对她不好。随后,宇文婉儿又指出顾青臣被人斩断尾指之事,以顾青臣的屈辱,给众人添做话题。这却罢了,宇文婉儿竟然又说出兄长蒋玉阑在太子殿下面前搬弄是非,给丞相府、顾府招来祸患。

蒋明珠觉得,宇文婉儿必是故意的,是成心给她难堪。想到这里,不由得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朱琼雯。她不敢对宇文婉儿如何,却敢对同为大臣之女的朱琼雯如何。此刻狠狠瞪着朱琼雯,心中暗想,贱人,她不会饶过她的!

方才在偏殿时,宁氏已经知会过蒋明珠,叫她今日小心一些。看着宇文婉儿的架势,似是要拿她做筏子。在偏殿中时,蒋明珠已经答应得好好的。谁知刚一出来,听见宇文婉儿的话,立时就恼了。

宁氏不禁有些头痛,心中想了想,便扭头吩咐自己的婢女道:“你到皇后娘娘的慈德宫中跑一趟。”如此这般,低声嘱咐两句,那小婢女便跑了。

宁氏有些希冀地看着小婢女的背影,盼望着她顺利完成自己的交代才好。原来,宁氏却是担心蒋明珠今日讨不了好,连带自己也吃亏,便叫那婢女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希望皇后娘娘派人来叫她们,将她们从此地摘出去。

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宇文婉儿的眼睛。然而,宇文婉儿只是搭眼瞧着,却没有阻止。

此时,宇文婉儿的眼中晃动着奸诈与狠辣,衬得那张艳如桃花的面容,格外美丽非凡:“唉,蒋氏,你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咱们这殿内,都是心地纯善的好女子,自不会笑话你的。”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露古怪。

只听宇文婉儿又道:“本公主知道你心中委屈,无人可诉,恰巧今日这里有许多人,你大可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叫大家给你出出主意。最不济,也能吐一吐心中的苦水,好叫心里痛快一些。”

这一番话听罢,蒋明珠险些没气得厥过去。顿时间,只觉得眼前金星闪耀,竟是有些看不清殿上宇文婉儿的面容了。

若是旁人说这番话,蒋明珠一早叫人撕了她的嘴,再狠狠打一顿发卖了去。可是如此折辱她的人是宇文婉儿,却叫蒋明珠徒然心中恼恨,然却无力报复。

诚然,蒋丞相极宠她。可是,皇帝却更宠宇文婉儿!若是自己跟宇文婉儿起了冲突,被皇帝知道了,谁倒霉还不是一目了然?

故此,对于宇文婉儿的刻意,蒋明珠只能生生受着,却不敢顶回去。牙根咬得咯咯直响,手肘却挨了宁氏的一记掐,蒋明珠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禀公主,我痛快得很,没什么苦水可吐。”

这一番憋屈模样,落在宇文婉儿的眼中,真是别提有多么赏心悦目了。她恼恨蒋明珠欺负过秦羽瑶,故而决定今日好好收拾一下她。至少,也要叫她身败名裂才行。

这却不过只是一个开始,便如猫戏老鼠一般,吃下肚子之前,必要先玩弄一番。宇文婉儿玩得甚是开心,语气愈发温柔了:“瞧你,还憋着作甚?既然心中气苦,不妨说出来好了。大家都是实心实意的好女子,谁也不会无聊地嘲笑你的。”

听得殿内的其他人都快吐了,什么“都是实心实意的好女子”?便如朱琼雯那般,是憋足了气,牟足了劲要踩蒋明珠的好吗?公主怎么说得出这番话来?

众人纷纷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宇文婉儿从前却不是这般性子,怎么才一年不见,竟变得格外阴损了呢?然而,在惊异的同时,人人心头又不禁有些期待。公主竟要把蒋明珠如何才肯罢休?

虽然明知这样有些坏,却是心中忍不住,虽然个个都垂着头,然而耳朵却支棱着,余光也暗暗瞧着。

那厢,听了宇文婉儿这番话的蒋明珠,直是喉咙一甜,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什么叫她还憋着作甚?她是因为什么憋着,宇文婉儿难道不知道吗?竟然一心想叫她发泄失态吗?

想到这里,陡然如同一瓢冷水浇下。被怒火烧昏了头的蒋明珠,脑中闪过一丝清明。不行,她不能失态,也许宇文婉儿就是要抓着她的失态,想要折辱她?

顿时,不再那么恼火了,而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公主兴许有些误会,我顾府上上下下都极好,却不似公主说的这般。”

此刻,薛琴儿被朱琼雯扯着手臂,凑在耳边如此这般地又说了一通,只是不肯应:“嫂子,你见好就收吧,别再惹事了。”

只见朱琼雯不罢休,仍旧百般劝她,不由得摆脱道:“嫂子,不论怎样,这回无论如何我也不应了。”

朱琼雯只见说服不了薛琴儿,便松开了她。抬头看了看坐在殿上的宇文婉儿,不由心中发痒,暗暗想道,何不索性亲自上阵?机会难得,想到便做!

只见朱琼雯坐直身子,神采飞扬的面孔扬了起来,看向宇文婉儿问道:“不知顾夫人受了什么屈辱?既然顾夫人不好意思说,不如公主告诉我们吧?瞧着顾夫人这般,也是可怜见的。总归大家都是好姐妹,若是能帮一把自然还要帮一把的。”

方才宇文婉儿便说“大家都是好姐妹”,其他人还能忍着。此刻只听朱琼雯也说了出来,其他人此刻真是差点就呕了,天啊,地啊,神明啊,怎么有如此无耻之妇人啊?

明明方才就是朱琼雯不给蒋明珠好过,逼着蒋明珠脱衣裳的好吗?偏偏朱琼雯语气恳切,直叫她们纷纷抓着膝盖上的裙子,强忍着才没喊出来。也有那几乎忍不住的,直是拧起腿上的肉来,才将将憋住。

此刻,宇文婉儿却为朱琼雯的识趣而满意地点头。

谁说朱琼雯粗鲁冲动没脑子?真是开玩笑!要知道虎父无犬女,生在书香之家,却长成一根胸无点墨,毫无内涵的狗尾巴草,那几率是极低的。

朱琼雯便是如此,虽然看起来耿直冲动,似乎得罪人无数,其实真被她得罪的人鲜有。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气,就算偶尔被冲撞了也知道她是有口无心,何况真正被朱琼雯讨厌针对的人,朱琼雯是见面就呛的,比如蒋明珠。

故而,在京中贵女、贵妇圈中,实际上说来,朱琼雯的人缘却是比蒋明珠来得好。

“唉,既然顾夫人不肯,本公主也不好将别人家的家丑外扬。”宇文婉儿满眼怜惜,对蒋明珠挥了挥手:“快去坐下吧。之前不小心打翻的那盘葡萄,朱琼雯已经求了本公主另给你上了你盘,你却别再难为她了,她方才已然吓得不行,向本公主讨罪了。”

蒋明珠闻言,险些又是一口血涌上来!

什么叫“顾夫人家的家丑不好外扬”?顾府到底有什么家丑,她这个女主人怎么不知道?还有,以为她看不出来,宇文婉儿就是向着朱琼雯那个小贱人吗?

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袒护她,可恶!蒋明珠掐着手心,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眼瞧着就要憋不住。就在这时,身边的宁氏连忙掐了掐她,半是扯着半是拽着,才把蒋明珠拉到桌前坐下。

蒋明珠被宁氏拉扯着,来到位置上坐下。只见桌子周围都已经打理干净,重新端上来一盘紫溜溜的水润润的葡萄。蒋明珠不由得狠狠盯着那盘葡萄,脑中想着怎样才能还给朱琼雯?

此时,却只听朱琼雯脆利的声音响起道:“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分明是歪理。若是人身上生了疮,却要挤掉抹药才会好。同理,若是谁的家中出了烂事,也要抹平了才好,总是藏着掖着只会臭得更快。”

说着,扫了蒋明珠一眼,道:“顾夫人是我们的姐妹,我们自然不能看着她受委屈,恳请公主对我们说吧,顾夫人到底都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

宇文婉儿闻言,几乎要拍案叫好,这个朱琼雯,真是一把好枪!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本公主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回了!”

说着,不给蒋明珠出言表态的机会,张口便打算说起来。毕竟,宇文婉儿原本也没打算尊重蒋明珠。方才屡屡欲语还休,不过是为了挑起其他人的好奇心,煽动起气氛而已。

此刻只见朱琼雯识趣,而气氛也已经挑拨得差不多,便开始下一步逗鼠:“这件事,所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本公主方才,有心想说却又觉得不当。”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有些怜惜地看了一眼蒋明珠,才继续说道:“然而,蒋氏却是我们的姐妹,本公主甚不忍心她遭到这样的对待,便忍不住提一提,叫蒋氏生起一些骨气和勇气来。”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云里雾里,直是好奇心满满。甚至就连蒋明珠,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宇文婉儿如此言词凿凿,莫非当真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只听宇文婉儿叹了口气,才语气沉重地说道:“其实,顾青臣心中所系之人,并非蒋氏,而是另有其人。”

“哗!”话音一落,顿时满室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公主怎么打听到了人家的私密事情?且,竟拿到殿上说出来?不知道这里几乎囊括了半数京中大臣家的年轻女眷么?不论什么消息,只要今日在这里散播出来,不出三日,整个京中全都能知道了!

顿时间,众人又是为蒋明珠默哀,又是兴致勃勃地支起耳朵,两眼亮晶晶地听起来。

只听宇文婉儿说道:“有件事情,几乎很少有人知道。那就是,蒋氏其实并非顾青臣的原配。”

什么?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禁呼吸一窒,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宇文婉儿。偏偏宇文婉儿说话喘大气,说一句顿一顿,直叫众人揪着帕子,啃着指甲,一个个火急火燎等着下文。

而蒋明珠却不肯了,她只听宇文婉儿说出自己并非顾青臣原配的话,霎时间脸色剧变。待要张口说什么,却被时刻盯着她的神色,一丝一毫也不曾放松的朱琼雯逮住,顿时截断她道:“顾夫人此刻脸色如此难看,莫非竟被公主说中了?”

此刻,朱琼雯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万分。蒋明珠每每爱跟人显摆,她嫁了一个博学多才的夫婿,如此如此,那般那般,巴拉巴拉总喜欢说个不停。

朱琼雯虽然不嫉妒,却十分瞧不惯。此时听了这等八卦,哪里还忍得住,立时说道:“方才公主殿下叫顾夫人开口,顾夫人还曾说道,并没有什么。可是公主殿下才刚开个头,顾夫人的脸色就变了,可见被公主殿下说中了,顾夫人素日里必然是极难捱的!”

蒋明珠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宇文婉儿截过话头去:“可不是么?那顾青臣原本是为了考上功名,日后飞黄腾达,才用尽心机得了蒋氏的喜爱。金榜题名日,便写了一封休书,给他老家的妻子。要知道,那日恰是他孩儿百日,村中正在摆满月酒。”

站在宇文婉儿身后的秦羽瑶,听到这一句,不由得额头上流下汗来。她并没有跟宇文婉儿交底,只为了告顾青臣的黑状,便把表面上的事情与宇文婉儿道了出来。谁知,此时竟然就用上了?

宝儿却不是顾青臣的种,这件事可如何自圆其说?一时间,秦羽瑶心里有些没底。转念又想,这都是宇文轩做出来的好事,既然她不知道如何解决,不如抛给他去处理!如此一想,心里顿时踏实了。至于越来越厚的脸皮,却被秦羽瑶忽略不去想了。

就在秦羽瑶愣神之际,殿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愣住了。

大新闻!这可是大新闻啊!原来前科状元郎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连亲生儿子都不要,只要功名利禄和前途!那么蒋明珠呢?她究竟是知道此事,还是被顾青臣骗了?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唰”地看向蒋明珠。

“此事——”蒋明珠怎么由得众人如此诋毁顾青臣,虽然宇文婉儿说得是真的,可是若是此事不“解释”清楚,顾青臣的名声真的就毁了,便连忙辩解起来。

宇文婉儿要的就是这一幕,又岂会给她多说的机会,当下立即又道:“蒋氏并不知情。否则的话,本公主开始时又为何那般说?”

却是仍旧如方才一般,说一句,顿一顿,只为了挑起众人的情绪。而其他人早已看戏看得入迷,只觉得今日这一场没白来,便是后头又遭了宇文婉儿的打罚,也是值了的!

趁着宇文婉儿停顿的空当,蒋明珠张口又要说话,却是不巧得很,正好被观察着她的朱琼雯给截住话头:“敢问公主,可是那顾青臣如今又念及旧日妻儿,竟是嫌弃顾夫人生不出来么?”

此言一出,顿时满殿内犹如死一般的寂静。

蒋明珠嫁作人妇已有三年,却是一直无有子息,一直是蒋明珠心头之痛,提也不能提的逆鳞。偏偏此时被朱琼雯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了,可见朱琼雯对蒋明珠是毫无善意的。

这份狠狠打脸的功夫,却得了宇文婉儿的青睐,只见她眼眸微动,却是对朱琼雯投去赞赏的一眼,然后才看向众人,又摆出颇为怜悯的神色说道:“正是如此。本公主闻言,顾青臣曾经派人去乡下接原来的妻儿,还被下堂之妻扇了耳光,最后仍旧未熄灭心思。”

说到这里,看向蒋明珠的神情愈发带着怜悯:“我原以为蒋氏是知道此事的,可是此时看来,蒋氏却是不知情的。唉,当年嫁人时只见少年得意,何曾知道竟是这般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蒋明珠急急分辨道:“不是如此!分明是那秦氏不守妇道,趁着顾郎读书考功名时,竟然没能守住闺房寂寞,给顾郎戴了绿帽子,顾郎才休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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