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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北都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大家在集市上挑拣商品,一撮一撮地挤在一处,和摊贩们讲着价。远处一匹骏马拉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自远处飞驰而来,坐在车厢外的车夫用力挥着手上的鞭子催促骏马奔行,而他身边的一人高声朝前方喊着:“前面的人让一让!让一让啊!”
众人远远看那马车,就知道车内之人非富即贵。北都的百姓们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听到喊声就自觉地靠到一边让那马车先行。
不过,就算早已习惯,也会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只听“啊——”一声惨叫,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儿倒在了马车底下,鲜血从她身下汩汩冒出。
车夫一看情况不好,一拉缰绳,马车顿时停了下来。众人正直愣愣地看着女孩儿的尸体,就听一声嚎哭,一个中年壮汉上前抱住了女孩儿。他瞅了瞅马车,见它如此华贵,也不敢贸然开口指责。
坐在车夫身边的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正想上前安抚,让他绕道的时候,就听马车里的人平
静地问道:“安珂,出什么事了?”
安珂僵笑着躬身答道:“少爷,马车太快,撞死了个人。”
“哎哟,里面这位爷。”那中年壮汉听到车里人的声音感觉很年轻,感觉能讹上一笔,忙放开怀里的女孩儿,凑上那马车哭道,“我们一家老小九口人,如今都揭不开锅了,小的只好到市集来,把自家姑娘给卖了。可是如今您看…”他瞅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复又悲哭出声,“我可怜的女儿哟…我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马车一侧的窗户被推开,伸出了一只手来,手指修长,正捏着一张庄票。那壮汉见状,忙凑上去接那庄票,连忙说道:“谢大爷赏…”
他话音还没落下,车窗就一下被关起来了。壮汉尴尬地砸吧砸吧嘴,瞄了一眼庄票上的字——秦氏钱庄所发的五十两白银。他一下激动起来,又朝马车鞠了一躬,早就忘了女儿是怎么死的,把女儿的尸体朝外拖了拖,地上留下一长道血痕,这才给马车腾出道儿来,然后笑着说道:“几位爷请吧。”
车夫和安珂看着那地上的鲜血,都觉得心怀惴惴。他们慢腾腾地爬上马车,就听车里人冷冷问道:“怎么还不走?”车夫连忙挥起皮鞭让骏马朝前狂奔,安珂更大声地驱赶着周围的人群。
大白天的演了这么一出戏,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不忿:“这是什么爹啊,女儿都被撞死了,拿了钱就这么高兴地走了,真是冷血。”
“可不是啊,这马车走那么快撞死了人,那车里人拿了点钱就摆平了,真是世风日下。”
在众人对那壮汉和马车上的人进行谴责的时候,马车已然飞驰而去,看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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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今南洋军的维持急需银款。”祁丰站在台基之下,朝荣郁芝禀报道,“无论从军粮,军俸,还要从国外购买那些炮船、各类枪.炮以及弹.药都需要不少钱。可是荣大人却说,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陛下,臣冤枉啊。”荣顺立刻站起来辩白,“前朝皇太后要修园子,当时就把用来军费开支的银款全都花到这上头了。此外,那些个赔款也都是价格高昂,国库实在空虚啊。”
储志琦在一旁围观,看着架势也上前掺了一脚:“陛下明鉴,如今西部大旱,不少庄稼已经绝收,朝廷还需须特发一批救济金过去。此外,内阁曾商议着请几位国外的科学家来指导国朝的枪.炮建造,可这也是一笔开支。再有,…”
荣郁芝挥手打断了储志琦的话,有些不耐地揉了揉额头。其实说来说去,就是缺钱。她很无奈,这些人和自己说这个有什么用,她又不是点金石,能凭空弄出金子来。她自己都恨不得给每个跟她抱怨没钱的人上税,提一句没钱就交十两银子。
她听说欧洲开火的消息的时候,本想召集阁臣和一些高级将领过来商议一下他们能做些什么的。不想她刚提了开头,人人都来跟她哭穷。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不过说到底,这没钱还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好容易这头丰收,就要去接济西部的灾民;如今开放了不少关口,可惜都是租界,他们还真收不了税。国库里几乎都是空的,就算欧洲真的如同祁援翰说的那样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他们也没法趁机做什么啊。
就这样,本来荣郁芝兴致勃勃想要借机翻身而开的一次会议,就这么不欢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