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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乐园’关闭了。”回去的路上,霍明亮给姜文曜打电话,警队这边有人实时盯着店铺,就在段家人冲进目标地点,发现里面压根没人的时候,“无上乐园”毫无征兆地关闭,怎么刷都显示页面不存在。
姜文曜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先不说他今晚和那个奇怪的黑衣人面对面较量了一把,不可思议地把对方给打跑了,单就是段家这么多人出动就抄人家老窝,店家再傻也懂得避其锋芒,大不了关了这个店铺,再开其他的呗。
来的时候,姜文曜自己开车,载着齐向东和阿丢,回去的时候,段太爷爷要死要活地挤上来,其他小辈又不敢把老爷子拽下来,只能气鼓鼓站在车边冲姜文曜运气,那意思太明显了——你小子识相的赶紧下来,我们家老祖宗能随便坐外人的车吗!
可惜姜文曜对人类发射的信号向来接收不良,看都没看这几个中二病发作的小年轻,一脚油门踩下去,这辆性能超好的车如箭般飞出去,留给小年轻们一头一脸的灰尘和尾气。
段太爷爷毫不吝啬地挑起大拇指:“小蚊子,干得漂亮!”边说边呸了一声,“我咋就那么讨厌那几个小崽子,惯的一点人样都没有,真想按回他们老娘肚子里回炉另造。”
姜文曜瞅了眼后视镜,默默吐槽:你父亲当年肯定也说过同样的话。
开出一段路后,姜文曜发现段家其他车辆或远或近地跟着,没有上来拦他们或坚持换司机的,这才把装在上衣口袋里的黑色羽毛拿出来递给段太爷爷:“您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齐向东和阿丢伸长脖子打量这片散发着浓浓阴气的羽毛,刚才姜文曜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他身上带着股阴气,还以为他不小心跑地府玩了个一日游呢,这会见到这片羽毛才明白,原来阴气是来源于它。可羽毛是死物,也不太像哪个厉鬼怨魂死前随身携带的物品,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阴气?
段太爷爷接过来又摸又看琢磨半天,猛地趴到驾驶座靠背上拍姜文曜,语气很急切:“小蚊子,这根毛你是在哪儿弄来的?”
“您认识?”姜文曜没回答,反问段太爷爷,段太爷爷急于知道答案,但看对方必须知道这根毛的来历才会往下说,扭捏片刻,悻悻地开口:“我记得那天偷袭我和武老头的鬼身上,好像就有几根这样的羽毛,我当时还挺纳闷,就是个鬼嘛,有必要捯饬得那么讲究吗!哎哎,我说完了,该你说了,这东西你到底从哪弄来的,没准就是那只鬼留下的!”
姜文曜也没隐瞒,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不过他只说闲着溜达巧遇对方,并没说是某种感觉让他往那里走的。感觉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的,与其纠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应,还不如研究研究对方是个啥东西。
“你,你把他打跑了?”段太爷爷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他和武老头拼了老命都没能在人家那儿占到便宜,小蚊子这个门外汉却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还爆炸了?这是在打他的脸啊还是在打他的脸啊!
“嗯。”姜文曜也觉得这事有点无厘头,拼拳脚他很有自信,可拼法力……他压根没这玩意啊!这么想着,姜文曜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然后猛地转头,瞪着副驾驶的齐向东。齐向东吓得往后一靠,后脑勺撞在玻璃上,从外面看,他们这车关闭的窗子上出现半个后脑勺,幸好左右都是段家的车,不然大半夜看到这个景象,非吓死人不可。
“这根毛应该是个傀儡替身,你在墓园见到的才是本尊。”阿丢抱着羽毛嗅了半天,阴寒之气是它十分喜爱的,可这根毛上的气冷冽的让它浑身都不舒服,怪不得连段太爷爷的天眼都看不出对方是个什么鬼。
“下次也让我遇到个傀儡吧,”段太爷爷有气无力地趴在靠背上,哀怨得快长毛了,“我要狠狠虐那个混蛋,让他知道我段二贵也不是好惹的!”
其他人没好意思接话——老爷子,您就不能霸气点,直接干死本尊么!
……
冯鹏涛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汗,张着大嘴做喘气状,其他小弟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死了后走路不累吧,可谁也受不了这种无休无止的长途跋涉,偏偏那个死娘娘腔小鬼还在前头飘着,他们又不好意思说等他们休息会再走,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这一路上,他们看到三个和娘娘腔小鬼长相状态几乎一样的鬼,看样子他们是从别的方向搜索,恰好也找到这块了。几只小鬼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他小鬼向各自来的方向返回,只有跟他们打听路的那只还在固执地前行。
在如今的鬼界,单枪匹马的鬼很容易受到攻击,尤其小鬼那种一看就很弱鸡的,可以说寸步难行。可说来奇怪,一路上遭遇的暴力团伙像看不见那只娘娘腔小鬼似的,直接举着家伙奔冯鹏涛他们喊打喊杀,冯鹏涛这边立刻还击,等他们打完,小鬼都飘出去老远了。
就在他们不晓得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的时候,被段容枫救过的小少年突然来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咱们在原地转圈啊?”
冯鹏涛瞪他一眼,这里黑灯瞎火的,你是怎么分辨出东南西北的?
看大伙都不相信,小少年急了,指指前面,又指指后面,冯鹏涛耐着性子顺着他的手一看,很快就发现问题,这是条和其他地方比略险峻的向下山路,中途有一段,山体上方垂下来一截石笋形的山石,不注意被戳到脑袋肯定会掉到山涧里,经过那里时还有个小弟吐槽,说那娘娘腔死小鬼眼神挺好,居然不费力绕过去了,而现在,那截石笋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石笋这种形态的石块在附近并不多见,形状也是各有不同,怎么就那么巧,眼前这个和之前他们经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特娘的!”冯鹏涛气得连呸好几下,“老子自己都变成鬼了咋还遇上鬼打墙了?”
小少年弱弱地扯他的袖子,被冯鹏涛狠狠瞪一眼,扁着嘴差点哭出来。冯鹏涛不耐烦地踢他一脚:“有屁快点放,是不是个老爷们!”
小少年不服气地挺起胸膛,他不就是年纪小了点,个子小了点吗,怎么就不是爷们了!可一对比冯鹏涛那大块头,他又软回去了,底气不足地说:“我,我不知道啥叫鬼打墙,不过在鬼界有个说法,一些形成气候的大帮派都会布阵,我觉得咱们是被哪伙人盯上,被困在阵里了。”
这时,一直在队伍前方不远处飘着的娘娘腔小鬼也发现不对劲了,不解地到处看看,一回头,白花花的脸吓得本来就有点慌神的人们一哆嗦。小鬼这一转身像是某种信号,在看不见的黑暗里传来尖厉的叫喊,冯鹏涛和众小弟严阵以待,可还是有好几人中招倒地。冯鹏涛挑了个离他近的小弟扶起来检查,没有明显外伤,只有胸口处有个三角形的黑糊烙印,一看就知道是被某种攻击阵法打的。
“特奶奶的,有种出来咱们真刀真枪明打,躲在外头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冯鹏涛把胸膛拍得啪啪想,小弟们也跟着纷纷叫嚣,可惜对手根本不理他们,时不时发动偷袭,每次必定有人倒下。
冯鹏涛脸色大变,他很清楚敌人这么做的目的,在鬼界,大伙都是平等的生灵,谁也没指望靠这种基础攻击把谁弄死,除非一拥而上把对方撕碎吞噬。对手现在就是要利用地形和阵法的优势,把他们这伙人全部放倒,再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