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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孜念一副打击情敌退场的得意样子,令白若兰无语。
“兰兰,反正我瞅着李太后待你我都不太避讳,我带你转转宫廷吧。”
白若兰汗颜,李太后却是挺那啥的……她想起什么,说:“你真对李家姑娘下得出手,她看起来好可爱的小姑娘。”
黎孜念皱起眉头,吃味道:“你居然觉得她可爱,那你可喜欢她?”
白若兰摇头,说:“不喜欢,我讨厌她莫名其妙总是想亲近我的样子。而且她今个发髻同我上次上香时候的装扮一样……你可会觉得她和我相像?”
黎孜念摇头,道:“她那里配和你相比!”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这话白若兰听着高兴,眉开眼笑道:“好吧。我陪你逛园子。”白若兰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善良,其实李家姑娘并不曾如何她,甚至有些主动讨好的样子。可是她只要一听人说他俩相像,就觉得不舒服,现如今黎孜念故意放了五皇子蛇咬她,她竟然觉得出气了……
好惭愧。
白若兰偷偷想着,感觉头上一热,黎孜念红着脸,说:“有一根草……”
“嗯。”白若兰低垂着眼眸,两个人并肩走在花园里。
黎孜年的手划过她的发丝,感觉又软又亮,手心热的发烫,他担心让白若兰笑话,双手背后,用力攥着,生怕一个忍不住就去拉她的小白手。
白若兰也变成了闷葫芦,两个人谁都不吱声,安静的可怕。后面跟着的丫鬟宫女们亦老实闭嘴,一时间只能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着实有几分诡异。
黎孜念想到自个是主人家,咳嗽了一声,说:“我们往东边去吧,西边是老五的御兽园,别再蹦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动物惊了你。”
“御兽园?”白若兰挑眉,说:“圣人专门给五皇子弄个院子让他养动物?”
黎孜念神色落寞下来,淡淡的嗯了一声,没一会自嘲道:“他竟是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圣人却不闹他,不过后宫唯有他养,别人却是不许的。”
白若兰微微怔住,望着黎孜念眉头紧锁的样子,脑补出一副画面,明明都是圣人的儿子们,可是六皇子想要什么,圣人训斥,转脸却依了五皇子殿下。她想起在漠北的时候,六皇子也是常常念叨,他们家妾可多了,隔了肚皮的兄弟更多。真是个可怜的娃,爹不亲,娘又不顾及着……
黎孜念见白若兰盯着他瞧,脸颊红晕,觉得透露出自个的心声,尴尬的说:“我其实才不在意这些呢,什么小豹子也没甚好玩的。”
白若兰见他赌气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扬起唇角,眨着大眼睛安慰道:“日后我让你养,你养什么都成,开心就好。”
黎孜念愣住,定定的看着白若兰的笑颜,觉得她是尘世中最好的女子。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她墨黑色的长发上,衬托着那张脸白嫩细滑,特别有食欲,想让人含在口里,用力咬一咬。仿佛不这般一切就是虚幻的,他一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于是六皇子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一会胀的红了眼圈,有些发疼,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太久不眨眼了。
白若兰被他看的脸颊火烧火燎,娇声道:“干嘛不知声,不乐意吗?”
“我、我……”黎孜念结巴了起来,害臊道:“我回去再改改图纸,弄个院子。你也可以圈养小动物,比如上次那兔子,我给你捉一窝。”
“要那么多兔子还什么……”白若兰故意说反话,见他着急的不知道如何表达心意,轻声道:“我先回去了,你我尚未成亲,总归是不妥当的。”
黎孜念想到他要走,心里空落落的说:“太后娘娘许了的。她让我们出去玩……”
明明是让她和李家姑娘去玩耍吧?
白若兰好笑的盯着他,说:“以后日子还长呢。”
是啊,他和兰姐儿的日子长着呢……黎孜念想到此处,会心一笑,说:“那我再送你回去。亲眼看着你进屋……”
“好确定晚些时候从哪听墙角吗?”白若兰低声呢喃。
那轻柔的嗓音扰的他心口痒痒,诚实道:“嗯……”
这呆瓜,白若兰脸颊红润,却是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两个人分开后,黎孜念总觉得脚下轻飘飘的,说不出的欢愉。
年后,快到白若兰十四岁的生辰。过了生日她就算十五岁了,可以嫁人生子。
在大黎,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十二三岁成亲,十四五岁当娘的事情屡见不鲜,从律例讲,十二岁以后就算是大人了。科举亦是十二岁以后方可以被举荐。
一月底,新年的喜悦尚未褪去,一封来自南方的密保惹怒圣人。派去围剿安王世子的军队全军覆灭不说,为首的小将军还被匪徒给抓了。
安王世子已经年迈,子嗣不丰,自称看破红尘,只想叶落归根。这个要求在大臣眼中并不过分,况且当年是安王谋反,世子爷还是个孩子,就连先皇也只是拘禁了安王而已。干嘛让皇家子嗣和一群匪徒搞在一起?
可是圣人希望安王后代死绝了才好……他觉得特别没面子,直到有人带头说既然欧阳穆在京中,正好没差事儿不如派了他去。
欧阳穆之所以会没差事儿是因为老皇帝本打算治罪欧阳家,所以就连他在南域的南山军大将军职位都先给腾出来了,此时见事关他的社稷安危,于是服软私下派人去宣欧阳穆进宫。
他要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安王后代这个隐患。
于是欧阳穆和圣人彻夜长谈后,次日圣人给欧阳穆和定国公府三姑娘梁希宜赐婚,震惊朝野。定国公什么时候和欧阳家搞在一起的?梁希宜不是山里长大的野丫头吗?她才进京就以粗野著称,到底是欧阳穆自个求的,还是圣人乱点鸳鸯谱?
考虑到圣人如今要用欧阳穆,怕是大将军自个求的……可是不是说欧阳家连续三次登门吏部侍郎陈家求亲吗?莫非被陈家拒绝后故意恶心人玩,立刻另求娶他人?
白若兰深感靖远侯府的气氛不对劲……姑姑白容容似乎和姑父吵架,两个人都分房睡了。白容容身体不适,火太大病倒在床。
白若兰亲自下厨房给姑姑熬冰糖梨水,端过去伺候,安慰道:“姑姑,您到底怎么了?有些事情说给侄女听听,万不可憋出毛病。”
白容容眼圈红了,说:“还不是你姑父……我都病了他还不来看望我。”
白若兰蹙眉,道:“到底因为何事?”
白容容遣走下人,说:“真是气死我了,你可听说穆哥儿和梁希宜被圣人赐婚了?”
白若兰点了点头,这事儿刚出来梁希宜就生了场大病,很不情愿呢。为了躲欧阳穆,希宜姐姐本是算计了另外一门婚事儿,可是后来被欧阳家搅黄了。
“我真不知道梁希宜到底哪里好!你同她交好,穆哥儿喜欢她,这些都算了,为什么灿哥儿也要喜欢她!真是个狐媚子……”
“咳咳。”白若兰不晓得该如何劝说,梁希宜是真没给过欧阳灿好脸色,一直都是灿表哥缠着人家的。
“虽然说是赐婚,可是该走的手续都要来一遍,穆哥儿求我去,我不想去,就装了病。你姑父和我急了……说什么穆哥儿本就和侯府不亲近,我如此更让人寒心。他又不是我儿子,还抢了我儿喜欢的女孩,那女孩也对我不恭,我凭什么替他去求亲!”白容容越说越觉得生气,道:“你姑父还训斥我……”
“姑姑,希宜姐姐曾对你不恭敬吗?”白若兰很是疑惑。
白容容脸颊通红,尴尬道:“过年的时候在宫里见过。当时因为灿哥儿同我求娶她,可是我实在看不上她,再加上她娘亲居然是四品武官之女,粗俗得很,我便让她离灿哥儿远点。”
……白若兰一时无语。梁希宜那性子可是连三公主都敢揍啊,她姑姑八成态度不好,希宜姐姐必然没好脸色了。
“我不过是让她在太后那吃了点亏,又说了她一句罢了,她那张嘴巴,恨不得把灿哥儿骂的一无是处,还说是我们灿哥儿上赶着她,全然无羞耻之心,当时就决定和这家老死不相往来。如今你姑父让我去给穆哥儿提亲,我……我脸面放哪里啊!”白容容说着说着委屈哭了,道:“你姑父明知道这些事情,却说我不该和小辈计较,必须让我去。我这才和他僵了下来。”
“哎……”白若兰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说:“姑姑,您帮大表哥去提亲,代表的是靖远侯府,面对的是梁希宜的爹娘,又见不到她,有何可觉得没面子。”
白容容咬牙,道:“指不定背后如何笑话我。”
“无所谓呀,其实希宜姐姐不是那种人。况且以我对她的了解,这本婚事儿怕是她根本不想要,万一因为我们做的不好,她真的对大表哥冷冰冰的,大表哥岂不是更和侯府隔了心。现如今,靖远侯府五个嫡孙,都是以大表哥为首,姑父一定要您出面,也是不想您和大表哥生分吧。照我说,姑父是看重您,才说您一定要去,对不?”
白容容抹了抹眼睛,说:“真是这样吗?”
“必然的呀。您的身份摆在这里,大表哥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他的亲事儿老侯爷最看重,您这种时候掉链子,姑父能不生气么?”
白容容这几日也有些后悔,尤其是夫君没有像以前一般过来哄她,而是真给她晾了下来。白容容心里觉得委屈,如今白若兰一番劝说,她自然借台阶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