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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文钟一惊,既然一脸的惭愧。父亲用意如此深远,而他竟然只是在计较一小小私塾之事,真是不配为霍家之子。
“看来老侯爷真的对池安之事十分上心啊。”几位幕僚异口同声。
其中一个年长之人捋须叹道:“上次看到侯爷如此风采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时候。”
说罢,屋内为之一静。霍文钟的幕僚班子里有年纪稍大的都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年轻些的则是博陵当地的俊贤。两拨人不同的经验和思维方式常让霍文钟颇有所得,加之自己性格宽和,这些幕僚也乐得与他出谋划策。
“论兵法,咱们这八个人捆起来也不是老侯爷的对手。”那年长之人又笑道,“大郎也无须自责。需记,做人做事切莫求全责备。”
“先生说的是。”霍文钟连连点头。
“既然老侯爷要在博陵建私塾,这是好事啊。”又一幕僚道,“咱们也无须想许多,老侯爷说建私塾咱们就按照私塾给建起来。除了池安船工之子,咱们博陵也有内河水运,自然也可入学了。”
“一方列侯也有教化子民之责。”不少人点点头,“此为大善!”
不少人心思都已活动了起来。自古学校都是舆论的阵地,教育出一批对博陵侯府忠心耿耿的人,哪怕以后不入士,但小小胥吏也是不可小觑之人啊。越是高位,越要注意这些容易被忽视的小人。胥吏,乃衙门的根基。官老爷们可以不办事,但胥吏却是清楚衙门每天都要做什么,各路文件也都是由他们来抄写,这等于在无形中给自己组建了一个情报网。
“既然如此,普通教书先生如老侯爷所愿也就罢了,但也得请一位大儒前来。”
霍文钟点头道:“府里四弟在易阳黄老那里读书,若能请动他……”说到此处,屋□□僚齐齐望向他,霍文钟被看的心里发毛:“我这就去给四弟写信!!”
众幕僚欣慰的点点头。
聂冬则是焦虑不安,他心里始终放不下远处的霍明明。这年代又没手机又没网络的,仅靠书信往来,那种速度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希望她平安无事才好。”
聂冬默默念叨。
处理完池安的事后,他便让秦苍派人去寻霍明明与陈福。聂冬望向窗外,在某种程度上,霍明明的生存力远远高于他,当初吴国那种混乱的场面霍明明都泰然处之,更别提如今她可是要来池安教训人的!
“恩恩,肯定会没事!”聂冬点点头,“明明可是连沙漠都敢横穿过的人啊。”想到霍明明那过往一连串辉煌的战绩——冬季单人夜行登顶云南大理点苍山,四川雀儿山登顶,单人横穿腾格尔沙漠……
他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才怪!!
“这可是个连抗生素都没有的年代啊!!”聂冬急的要抓头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犹犹豫豫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之前不该犹豫的。”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瞬间打破了周围的沉寂。几个人不由侧头看向身边那个令人胆颤的女人,她手中的刀刃上缓缓滑落着鲜血,地上已倒下了四个士卒。
霍明明单手抓了抓自己的长发,再次抬起头时,脸上的犹豫顿时消失不见:“继续走吧。”
狗子哭道:“可是宋老大他……咱们真的不管他了吗?”
陈福忍无可忍:“你要留在这里等死,就自己留下!”
小小的峡谷内,只有头顶投下一片光亮。霍明明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的步伐很快,峡谷作战实在是太危险,她是来做支援的,而她自己也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