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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
听着耳边催命般的倒数,纪梵眼里升起浓浓的恐惧,他脸色发白,强自维持镇定,“……耳朵。”
话音刚落,纪梵只觉得耳朵的位置一凉,接着有种火辣辣的痛感,同时一股滚烫的液体顺着脖子淌下来,抬手一抹,一手触目惊心的血红。
纪梵此刻唯一的念头是,还好他不晕血。
“继续吧。”危机时刻,纪梵反而镇定下来,他直视脑袋上方的摄像头,眼神漠然,神情有种异样的平静。
失去身上的某个器官,到了这种危急的时候,倒好像激发出了纪梵某种隐藏的能力一样,他格外镇定,思维清晰无比,呼吸绵长心跳缓慢,全神贯注地看着赌桌上的牌局,默算着每样牌出现的概率。
“出现10点的概率是60%以上,不能跟了”
“不爆掉的可能性27%,要牌”
……
纪梵冷静地计算概率,何凡斌也不容小觑,两人几乎势均力敌。牌局一盘接着一盘,没有中断也没有停歇,两人隔着赌桌、或者说是隔着监视器的屏幕,冷冷对峙着,谁也不肯退后一步。
而输掉全身的肖炳义最是凄惨,光怪陆离的赌场内,时不时就能听到他的哀嚎或者欢呼--
“啊啊啊,我的眼睛、眼睛!好痛!”
“呼,眼睛回来了--等等!我的大腿呢!”
“我唔唔唔”这是嘴被回收的时候==
这些嘈杂的声音都被全神贯注的纪梵给屏蔽了,他只是看着扑克牌,脑子里不断地计算着。
输的惨的时候,纪梵整个内脏都空了,只靠着眼睛和胳膊艰难地维持牌局;赢的最多的时候,也帮肖炳义赢回了大部分的身体。
但始终纪梵没有全部输光,也没有能够帮肖炳义赢回全部。两方就这样僵持着,已经赎回大部分/身体的肖炳义开始急躁起来,几次不管不顾,冒然地要求纪梵跟进,或者放弃。纪梵不理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赌局,偶尔输了肖炳义就叫嚣“没有早听他的”什么的,让人十分心烦。
本来嘛,持续不断的高强度运算就很消耗脑力,再加上肖炳义这个猪队友还在旁边吵吵闹闹,纪梵脑袋越发地疼起来,连着几盘都失手了,结果引得肖炳义更加不满。
“嘶”
心情烦躁的纪梵洗牌的时候,食指不小心被扑克牌没有打磨顺滑的边缘给割了个小口子,伤口很浅,也没有流出血来。纪梵瞟了一眼,也没有多管。把牌洗好递给机器人,对方开始发牌,发完牌后,纪梵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剩下的扑克牌,忽然目光一凝:一叠扑克牌最上面的那一张,边角处有一点点红色。
扑克牌的背面是纯黑色的,因此那一点污迹非常的不明显,全凭纪梵5.2的好视力才能看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张牌是5。
心思急转,纪梵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牌,毫不犹豫地叫了要牌,新牌果然是5,刚好凑足21点。何凡斌也要了牌,不过可不是每一次都有之前那样平局的好运气的。
“呼,好累啊”纪梵装作伸懒腰,不经意地瞟了眼上方的摄像头,估摸了下距离,离的这么远,他不信对方能从监控屏幕上看到这张扑克牌的端倪。
微微垂眼,食指的伤口那里一跳一跳的辣疼,真没想到,细小的根本微不足道的伤,沾染到了扑克牌的边角上,竟然能够起着可以影响输赢的重要作用。
当然,从表面来看,知道一张牌是几点并不能改变牌局,但,若是大部分的大点数的牌都有标志呢?
于是在接下来的每一局,拿到牌之后,纪梵就不动声色地把5点以上的大牌拿在手上,摸索着扑克牌的边缘,做出一副考虑的姿势。实际悄悄把指尖的伤口对准扑克牌的边缘,勒到肉里,好沾上一点血迹。
仔细看的话,每个点数的扑克牌做污点的地方都不一样,5的痕迹在右下角,顺着数字10的在右上角,其余数字的位置顺着扑克牌的边缘向上,以此来区分点数。
随着一张张牌过手,大部分的牌都被纪梵不着痕迹地做过手脚。不断被割蹭的伤口火辣辣的痛,纪梵心中却十分畅快。
接下来,纪梵几乎是“时来运转”,从一开始的输赢对半分,到现在输多赢少--输也是故意输给何凡斌看的,免得对方起疑。
一局接着一局,纪梵加快了速度,为了防止何凡斌看出端倪叫停,必须今早地赎回肖炳义的身体。
等到好不容易,自己完好无损,也帮肖炳义赎回了除一个肾之外的所有器官,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眼看着胜券在握,何凡斌却忽然叫停,“等一下。”
!纪梵的心一下跳到了喉咙口,他故作平静地收回拿牌的手,望着摄像头,以正玩得兴起却被打断牌局的不耐口气道,“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