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kcbook.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君逸羽自腊月二十夜的宫宴一醉后,满心苦闷来不及排解,便被扯入到了无休止的忙碌中。
君逸羽身为王府嫡长孙,此番到得年关,翼王似是要让唯一的嫡孙把十年缺席的年节礼都补上来,祭灶祭祖祭神,样样都是仪式众多的大礼,直将君逸羽好几番折腾。加之君承天与和兴帝雷厉风行,虽然各自接受了翼王府和易清涵的意见,考量君逸羽“年幼”和“孝道”,将成婚之日延期到两年后,但两国联姻成好,定亲大礼的诸多仪程也实打实的压在了君逸羽肩头。
便在这样的苦闷忙碌中,君逸羽在翼王府与家人渡过了十年相别后的第一个年关,进入了天熙元年。
往年到了年三十,不是君承天他们微服出宫,便是翼王府人入宫,王府和天家同过除夕早已是不成文的惯例,京中人尽皆知。只是今年,许是为了显示两国再交秦晋之好的迫切心愿,大华荣乐郡王与西武灵毓公主的定亲礼成之日,选在了议亲事成后最近的一个黄道吉日,也是承天二十五年最后一个黄道吉日——腊月二十九。如此,到得过年那天,君逸羽与易清涵已经正式成为未婚夫妇了。依照未婚夫妇婚前不得相见的规矩,大华天家大年夜在大华宫以国礼宴请西武皇家父女共迎新年时,君逸羽是不能参加的,翼王府也因为他的缘故没与天家共渡新年。同样的理由,天熙元年正月初一元日和初七人日的宫廷大典,君逸羽也因为易清涵在场而无需出席。此一厢定亲帮厌倦繁文缛节的君逸羽省去了三次麻烦,也不知他幸欤不幸。
“叔母,念书给我听吧。”渐渐离了年关和订婚的忙碌,初九这天,君逸羽再次趴在了舒园主楼的桌子上。有易清涵在京,巧遇之机渺渺也让他没了出府的兴致,婚事压在心头,一个人看书也难免烦闷,练武是个好选择,可这正月的寒天,便是他想在外练武,职责在身的陵柔也不会允许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陵柔今天去济世堂打理羽记的账目去了,不过回来知道了也够她念叨的,还是算了。于是,君逸羽找上了长孙蓉,她的声音,是让他宁心安神的好法宝。
“想听什么呢?”知道君逸羽自责于易清涵的事,这些天心情都不算太好,长孙蓉并未如往素般逗弄他。
“随便吧。”君逸羽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
与前两天一般无二的回答让长孙蓉轻轻摇了摇头,安排丫鬟去书房取书,回头留意到了君逸羽衣摆上多出的一条黑线,走近才认出是一根动物的毛发,“又去给争飞洗澡了?”
“是啊,这两天出太阳有些化雪,它在马场上跑得脏兮兮的,又不让别人碰它,没办法,只能又是我伺候争飞大爷洗澡啊。”
旁人近身争飞便会扬蹄伤人,许诺放它自由的君逸羽没奈何,年前在百忙之中偷空带它出城,解了它身上的马鞍马辔等一应马具,驱它离开时它自己倒不肯走了,还自发跟君逸羽又回了王府。君逸羽只得任争飞在王府马场自在,许它想走走就,它倒好,从此扎根马场,每天不时撒欢儿跑,可怜大华的荣乐郡王爷因它“卖身西武”,还要隔三差五去伺候它沐浴!君逸羽郁闷之外,怨念十足。
长孙蓉掩嘴,房内的丫鬟们亦是偷笑,君逸羽不满的撇了撇嘴,“你说争飞它怎么又不走了呢,别是看我为它卖了身,它于心不忍了吧。”
君逸羽孩子气的话惹得长孙蓉心头好笑,又觉用“卖身”之语说大华与西武的联姻不妥,终是唤了声“阿羽”作提点,心尖缠上了一丝阴影。
“唉,我知道。”君逸羽轻叹一口,“不走就不走吧,我许它自在,任它随时离开便是了,世上哪有绝对的自由。”
“阿羽”,君逸羽的话一语双关,说马,也说人,长孙蓉眸染关切,思量着劝慰之语。
见不得长孙蓉为自己担心,正好拿书的丫鬟回来了,君逸羽起身接过,递到了长孙蓉面前,扬了个不以为意的笑意,“没事,不说这个了,念书给我听吧。”
“好的。”抛却感情,仅以理性判断,长孙蓉知道,争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大华荣乐郡王与西武灵毓公主婚约的见证,是此次两国联结好的见证,意义非凡,君逸羽放走它是不合适的。它竟然自己不肯走,唉,自在如阿羽也逃不过宿命吗。想到萧茹说与自己的应对,长孙蓉为君逸羽庆幸,父母的支持加她的女儿真身,面对这样的婚约,她能走,也该走。听嫂嫂说,大哥为她计划的是江州?江州,真远呢。长孙蓉心头浅叹,书页翻动间,她轻轻将它们掩埋得不着痕迹。
听长孙蓉读了一盏茶功夫,喝茶休息时有舒园的管事姑姑进来说阿贵来了。
“阿贵?”
“是,说是有大少爷您的帖子。”
君逸羽微奇。富贵吉祥作为他最近身的小厮,是有后院行走资格的,打听着寻到这来也不奇怪,可君逸羽闲人一个,又不爱与人交游,许浩轩中探花后中秋不久便外放为官了,唐晗这个时辰该在皇城值守,君逸羽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出谁会在年头来王府给他递帖子。“只怕是拜年的帖子,让他先替我收着就是了。”
“奴婢也这样说,可阿祥说不是,须得少爷您亲自看上一看。”
“哦?那便让他进来吧。”
看清请帖时君逸羽险些失手将茶盏砸到了地上。
“阿羽,怎么了?”这一下,连长孙蓉也奇怪了。
君逸羽举了帖子,眼神殊为怪异,“你知道这是谁的帖子吗?”
长孙蓉摇头,“谁?”
“唐歆!她竟然也用上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