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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吧你这事儿基本上也不用怎么着急,首先吧,鱼苗也还有个问题在呢,村子里头家家户户都养鱼这个可能性或许还不会存在,上哪去弄那么多的鱼苗?今年那是因为萧家两口子头一个干这种事情的所以这才能捞上一笔,等到来年的时候,鱼苗那么的紧俏,那也得先把鱼苗给整到手才行啊,就算是鱼苗多,那么多个村子一分,那也就少了呗!估计养到后头的时候也不一定能有今年这么多的收获。想想,江南那个地界不是还有鱼塘的么,实在不成的话,到时候就让人挖几个深水池子养也成啊,那到时候卖鱼的时候也能够错开时间,也就不会扎堆一窝蜂地干这事儿么!”刘言东想了一想之后道,“你说咱们这个地界养鱼的人也少着呢,能养点也好,见天地上河里捞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给捞完了不是?和江南那么整也挺成的啊,唔,吃不完的就腌成咸鱼算了,想想那些个从海边弄来的可不都是咸鱼么!价钱卖的还老高的!”
徐瑾之觉得自己压根就没办法和刘言东说事,难得想正正经经地和他说点民生上的事情让他也帮着出出主意,怎么也没有想到得来的是这样的一个回答,虽说这回答的确是叫人意外了一些,再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道理的。
徐瑾之由着刘言东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关于沿海地界的东西到了京城里头是多么的暴利的事情,在沿海的地带吃新鲜的那还好说一点,都成咸鱼干的东西吃起来也就那样还不如新鲜来两条稻花鱼来的香甜,不过那些个商队往着西域一代的不靠海的地界一转之后,转头又能够卖上比在大夏境内更高的价钱,这才让刘言东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毕竟有比自己更加冤大头的存在那样的感觉才是更好么。
等到刘言东领着人到了之后,原本还屋子里头歇息等候的人也都出来了,脱了鞋子挽了裤腿等到稻田里头的水放的稍微少一点了之后就开始捕鱼了。
村子里头的人差不多都过来看了,也都是挺热热闹闹的,萧远山家也就一亩田的鱼,因为于氏平日里头得空了就没少去弄些嫩草来喂养的关系,那鱼都养的十分不错的,价钱上也更是可以。一下子就有三两多的银子。
刘言东是现结的,先称了萧远山家的鱼,扣了箩筐的重量之后很快就让管事把价钱结算出来直接给了银子,而萧易家则是要自己留着有用,原本是打算留一亩的,但后头崔乐蓉也想起了鱼苗的事情,干脆就留了一亩半,卖了之后差不多也是几两银子的人进账,看得村子里头的人也是眼热的很,在他们看来萧易家两口子现在那是压根就不差这点银子的人,这点银子要是换成平常人家里头那也是能好吃好喝上好一阵子了,但那也还是羡慕不来的。
徐瑾之则是看到了一同看着阵仗的萧大同,他对这个里正也还是有几分的印象的,毕竟来杨树村也是有两回了,村子里头那些个管事的人他也算是认识了。
徐瑾之和萧大同站在一处说话也是看在村子里头的人的眼中的,大家伙都知道这是县令老爷,也有不少人打着去套套近乎的想法,但看到县令老爷和里正说话,而且瞅着县令老爷和里正的脸上都是那么的严肃的时候,基本上是没人敢上前去打扰的,就是在心里头嘀咕开了,不知道县令老爷和里正两个人说的到底是啥事儿,到底是啥好事儿呢还是啥坏事儿来着。
虽说不敢上前去搭话也不敢去问话,但那一双一双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望着两人,恨不得自己能够看到两人的嘴巴的动弹就能够猜出那到底是在说个啥的。
其实徐瑾之也没说个啥,他不过就是上前对着这里正说了一句话:“明年稻田养鱼的人不少,你们村上可有啥别的想法不?”
光是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萧大同这人把眉头拧到死了,他还想着怎么去和村里头的大伙说这事儿呢,结果现在可好,县令老爷先拿了这事儿来问他了,当里正当到他这个份上那也算是挺憋屈的了。
但萧大同到底也还是多吃几年饭的人,转念一想之后就差不多知道徐瑾之是个啥意思了,想想县令老爷既然都已经这么问了,那前头自己所想的事情指不定人家也已经想到了说不定也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这么一想之后萧大同原本还有几分焦躁的心思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他说:“县令老爷,关于这个事情我们也是有想过的,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妥,不知道县令老爷是否有别的想法,若有的话,我们也都是会按照老爷您的意思办的。”
徐瑾之看着萧大同,原本还以为这老小子是个忠厚的,但现在看来那也是个滑头的,自己问出来的问话她不但没有回答反而是把问题又重新给退回到了自己面前。
果然老油条一类的也不是官场必备啊!
“关于这个事情么,虽然也还是有些想法,但到底也不是劳作多年的人所以具体的也还是要听听大家伙的意见,毕竟到时候也不是只有杨树村一个村子。”徐瑾之道,“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所以我就想先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免得到时候太过专断。大家有拼劲那是也是好事,但都有拼劲的情况下总有可能会出现岔子,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一起解决。这事儿我不单单只是想问问萧里正你,到时候也肯定是要问问崔里正的,只是今天先到了杨树村所以就先问了萧里正你了。毕竟稻田养鱼这件事情也是从杨树村和中央村里头先开始的,万一不提前想好法子,等到往后出了事情,家家户户养的鱼多了反而导致卖不出去,那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来责怪了你们。我是知道你们无辜的,可老百姓的心里头未必都是这么想的,你说是不是?”
萧大同听到徐瑾之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头也高兴的很呢,徐县令能够先来杨树村那可想而知的就是看重了他们杨树村的能耐么,再加上徐瑾之的那一番话也的确是说出了他心底里头最担忧的事情,早些年的时候为了村子里头灌溉农田的水都能够吵架打架的,一牵扯到钱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是要闹的更大,那个时候谁会管到底是不是他们犯下的错,人家只会觉得他们村上先挑起来的头闹的,到时候肯定是要闹腾的,闹腾起来那可就真的没个完了。
萧大同也愁啊,想到这种事情能不发愁么,可问题是这种事情不是他发愁就能够解决的,现在能够遇上县令说说话,萧大同心里头也就觉得好受多了。
“县令老爷你说的这事儿我这心里头那都是有想过的,到时候真要闹腾起来,那肯定是不好看的。都是一些乡里乡亲的,左右还有姻亲在的,我这想着就是我们能好也是希望大家伙也跟着一起好的,可这事儿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你说是不是?”
萧大同叹了一口气。
“我这也是想了很长时间啦,但看着大家伙那样兴冲冲的,我也实在是不好开口啊,你看大家伙男的看到这样的好日子,有好日子在眼前谁不想过的啊,就打着辛苦一阵子往后也能够给孩子们留下点好的这样的心思在,那些泼凉水的话我实在也是说不出口啊!”萧大同道,“萧易家两口子也和我们说过这事,倒也的确是想过一些个法子,我就想着等到这鱼也卖了的时候就把大家伙给召集起来一起说说这事儿,今日既然县令老爷您也过来了,要不就改日不如撞日,老爷您在咱们村上多留一会把这事儿和大家伙给说了你看咋样,我们大家伙那都是十分敬重您的,到时候您说的话肯定都会听的。”
萧大同也是觉得自己这要是说了之后大家伙也还是有对着干的,这种事情可不是没有过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不一定整个村子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条心在的。别说是现在这个时候了,就是以前的时候也还是照样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过就是一个里正又不是皇帝老子,说出来的话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听的,那他也实在是没辙,总不能逼着人家非要按照他的话去干吧。
不过县令老爷那就不一样了,他大小都是个官,就算是个县令那也是管着他们这儿的,那说出来的话肯定比自己的分量重,自然地听得人也就多了不是?
徐瑾之听着萧大同这话想一想:“我也不是非要强硬地逼着人人都是要听了我的,说到田地里头的活计那我肯定是不如你们的,我也不能领着你们瞎干。但萧里正你说的话倒也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这终归也是一件紧要的事情也是应该着紧着办的,要不等到来年的指不定就要闹出祸事儿来。这样吧,你们说的时候我也在一旁听听,到时候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到时候再提出来我的意见,你们要是觉得能听的就听,不能听的就甭听,到时候整理出来个法子肯定也不是只能你们一个村子里头知晓的,肯定也使得让别的村子里头知晓的。”
萧大同对于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毕竟县令老爷就是县令老爷,管得那么多人呢,而且就算到时候不传出去也不可能,先不说他们能不能瞒着藏着下去,真要是瞒着藏着了,到时候旁人还不得以为是他们给大家伙挖了一个坑,害了人跳下去自己站在上头看着呢。
“中!县令老爷您肯定是有法子的,我这肯定是会听了您的。”萧大同道,他完全没有啥想法,就盼着县令老爷在自己的跟前把事情给办好了,自己只要按着人的意思干就成了,这样一来出了啥事儿旁人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来,二来也还能够和县令老爷卖个好呢,他还有啥不高兴的。
“那老爷您今天就留下呗,等过了午,我就把村子里头的那些个汉子都给叫来,咱们开了祠堂好好地掰扯掰扯,大家伙肯定都是听县令老爷您的话的!”
徐瑾之点了点头,虽说留下来是麻烦了一点,但自己也不是头一次留下来了,时间一长那面皮倒也练出来了。
“这样吧,若是不麻烦的话萧县令你找几个人去中央村里头通知崔里正一声,让崔里正带着几个人过来一起听听,到时候也省的再去一趟中央村了,你看这样成么?”徐瑾之道,他觉得既然是在这儿要说这件事情了那干脆也把中央村的人一起叫来一起说道说道算了,大家伙都听听也都仔细想想,左右也不差那么一块地儿多站几个人了不是?
萧大同听了徐瑾之这话一开始的时候倒没想着同意,毕竟村子和村子里头也还有着比较在呢,哪个村子里头的谁家能干那都是十分长面子的事情,像是这一次萧易可不就给他们村子给长足了面子么,他这个当里正的人走出去那腰杆子都要挺直了不可,而且寻常的时候村子和村子的关系就算是融洽那也不会一窝子别的村子里头的人都过来的,一般那个时候都是来找事的,只有出了大事情需要村子里头的人撑腰的时候才会来,哪个村子的人被别的村子里头的人堵了路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是十分丢人的。
萧大同下意识地想要反对,但仔细一想之后现在中央村和杨树村之间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又不是出了啥大岔子闹腾来的,就是找了人过来那也还是县令大人开口吩咐的,而且找人来那是来商量解决的办法又不是来吵架打架的,说出去也丢不了什么人。在想想,县令大人主要是在他们村子里头把杨树村的人给找来,那就是站在他们杨树村的人这边的,也就是对他们杨树村的人和对中央村的人还是不同的,说起来还是他们杨树村的人要比中央村的人有脸面的多了啊,大大的长脸了呢。
“成!老爷你放心,我现在就让人去通知中央村的里正去,只是到时候中央村的人来了,那我们村上的祠堂怕是容不下这么多人的,到时候就在晒谷场上说这事儿吧,县令老爷你看成么?”萧大同道,杨树村的祠堂也就只有杨树村的人才能进,一般给进的还都是杨树村的男人,女人都是不好进的,更别说是外人的了。
“自然是成的。”
徐瑾之对于在哪里说这件事情倒也不在意,也觉得就算是开放了祠堂也未必能够容得下这么多人还不如晒谷场上来的空旷。
“那成,我这就找人其余办事儿去!”萧大同这么一来也不磨叽了,虽说中央村同他们杨树村还算近,但往来一回也是需要费点时间的,人来去一回回来也差不多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吃完午饭还得去晒谷场上集合,这样一来磨叽可就不成了,只有他们等着县令老爷没得到时候让县令老爷等着他们的。
“那就麻烦萧里正了。”徐瑾之弯身作偮,虽说萧大同那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是在想个什么心思,但真要办事的时候还是十分不错的,他也不会去揣测萧里正那点心思,反正到时候事情只要办妥了就成,至于过程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萧大同得了徐瑾之这么一偮那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上一个官老爷给他这么一个泥土汉子行礼的,这对萧大同来说那可真是一个了不得事情,足够他余下的日子给自己的儿子孙子念叨上了。
刘言东看着萧大同发飘一样地走人,那也是有几分的笑意,“你这是同人说啥了,我看人那表情都快和天上掉了金子捡到了似的!”
“你的事情办妥了可是要走了?”徐瑾之看向刘言东,那些个捕捉起来的鱼基本上已经装走了,只剩下他们两来时的马车还在,“我这还有些事情,你要是等不及你就先回去,回头让马车来接了我便成!”
“得咧,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干,就在这儿陪陪你成了。对了,前头萧易家的嫂子也说了或许有解决的到时候鱼多了的办法,我还得去找萧家嫂子问问看呢!”刘言东道,上一次崔乐蓉也就是和他这么一提而已,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想或许还是应该要放在心上的,得问问清楚,说不定里头还蕴含着商机,到时候也得先得了这个商机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