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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云歌诗会的赛诗决赛,辰时初刻开始,地点却改在城西的九音河畔,也就是上次的长生灯节,花忆蝶和一位尚不知名的帅哥表演双人跳水的地方。
在河之西岸,邻近放灯台约里许,由人工开凿运河,将其分出一条小小支流,蜿蜒向西南,去灌溉云歌城西那一片私人园林。园林的主人们非富即贵,等闲人不可接近。
河名为曲凫,河流路径宛转,不紧不徐,常有水鸟依水而居,或划波叼鱼,或立岸梳羽,或成群低翔,一派静美景色。
此刻,花忆蝶正在曲凫河的东南岸,着一袭浅翠裙,披着件牙色轻罗,看着一波碧水怔怔出神。
未来的青衣楼命运岌岌可危,大笔的银子尚不知可以从何处获得。即使这样,为了有机会能与当初随白光一起交错了时空的穿越者之一相遇,她还是决定抖擞精神,再度出征。
她在望风景,却不知自己也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那一蓬面纱下的远山秀水,不知看呆了多少少年,暗淡了多少少女。
火柴人柴老师偷偷地看了花忆蝶半天,才省过神来,掩饰地咳嗽一声,向着面前诸位复试者介绍今天的四位评判官。
依然是昨天的解诗组成员为主,拈花书院南院教授柴熹之,云歌城西少司牢彭斌,承王府别驾沈欢三人不变,只是那位来自军方的洪评判。却换成了之前登诗组的监考官,同样是司马卫的将领,千骑都尉孟不凡。
今天一大早,洪评判派了个小信兵过来告病:今天说什么也不来了。
理由是夫子们的话太多。听得昏昏欲睡。
私底下,那个信兵还给柴评判传了一句让他气得浑身发抖的话:
小娘都个个美得很,尤其那位花小姐。可惜只能看,不能碰……奶奶的!哪及喝花酒来的快活?
匹夫!禽兽!
小信兵非常尽忠职守,把话一字不漏地传达到位,柴评判实在听不下去,愤然将之逐出,开始替天下女人打抱不平起来:
女子之美在于目之欣赏,怎么到这等人口中,就成了**之欲?譬如。花小姐这等人物。怎能容你这般下流坯子亵渎?还想碰她?呃。如何碰?唉呀那个呵呵……呸呸!……实在是不堪,十分不堪!
一封向大司马崔石虎告状的信刚斟字酌句地写了三行,那个小信兵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初试监考官孟大人。
其实孟不凡与那洪都尉私交甚好,这次顶替了孟不凡成为诗会评判官,洪都尉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再加上屯野军的兵个个都是天生厌文喜武,自己满耳听得都是之乎者也,煎熬一天下来,实在感到吃不消,刚遣信兵向那柴老儿去送口信托辞不去,孟都尉就来自己的营帐里串门子。结果聊了几句诗会方面的事,彼此发现,一个是对此大感无趣。一个却是渐入佳境,居然觉得管着那帮秀才小娘挺有意思。
于是洪都尉干脆顺水推舟,作个现成人情,荐孟都尉接替自己,也免得柴老头这边大做文章,以藐视斯文,有负公益为名,向大司马告上一状,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也。
于是孟监考终于心想事成,替上了洪评判的席位,成为四评判之一。
接下来,柴评判要求参赛者按性别站为两列,依次自我介绍,以达到切磋交流的目的。
列队?一干男女们犹站着发楞,孟评判早不耐烦起来,管他什么有辱斯文,走过去大声喝骂,拉来扯去,将一群文人当作大兵列阵般操练起来。一招非常管用,不多时,两排站得歪歪扭扭的队伍出现在眉毛拧成一个铁疙瘩的孟评判眼前。
首日初试者约二百八十人,按每五十人中决选出三名胜出者,总共有十五人参加今天的决赛。
参赛者男多女少,花忆蝶数了数,女子这边,加上自己总共只有五人,而对面的人——
咦?怎么只有九个?
难道说,那个第二穿越者,他没有到场?!
花忆蝶美目盼兮,挨个看过去,有的目不转睛地看自己,有的想看又不好意思,故作深沉地或抬眼望天或低头看地,还有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好像是和自己一样缺觉,呵欠打个不住,实在看不过去。
唉,再次失之交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