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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出院那天穿了红色毛衣,披着那件红色羽绒服,尽管很憔悴,脸上却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特别是当贺景瑞同她说话时,那笑容就会加深。
她对贺景瑞的态度也有变化。先前虽说接受沈、贺的关系,但并非心甘情愿,态度是客气而疏离的,多少还带些审视。而现在,审视被真心的关怀欣赏取带了,那种亲密就像对自己儿子一样。
因为张奶奶说过,贺景瑞被爱人赶出家门、爱人让往东不往西,老太太一直以为贺景瑞被儿子管着,属于被压迫阶层。所以,但凡沈清源说话声音大点儿,语气重点儿,老太太就以为他在“欺负”贺大喵,忍不住站出来维护大喵。
贺景瑞那叫一个得意,在沈母面前越发殷勤外加卖萌,沈母前脚走他后脚就化身恶霸,平时不敢对小鞋匠提的要求都敢提了,小鞋匠忍气吞声地一一满足,他不但不满足,还变本加厉地加紧“迫害”。
俗话说兔子急了要咬人,小鞋匠急了也暴起咬了大喵一口。咬的还重,手都咬青了。
大喵要向岳母告状。可岳母看不见小鞋匠的罪证,于是他把手包成粽子,故意到老太太面前晃悠,装模作样地用粽子手端茶递水。
老太太终于发现异状了,一面关切询问,一边把他的手拉过来检查。摸到粽子手的时候,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惊道:“这是怎么弄的?伤成这样?”
“没什么,就擦破点儿皮。”大喵矜持地回答。
他愈这样说,老太太就愈发认为他伤得重,肯定不是破皮而是掉肉的级别。
沈清源鄙视地看着他,说:“你就装吧你!”
大喵以一种又委屈又痛心的口吻,颤巍巍地叫:“清源,你,唉……”
一声叹气,听得老太太肝都颤了,转头就说儿子:“小源你不要因为小贺总让你,就欺负他!”
“我,我哪欺负他!”小鞋匠有口难辩,急得都结巴了,“您、您问他,我为什么咬他?他他他都干些什么?”
“我就是让你给我‘按摩’,没干什么啊。”贺大喵无辜地说。
一提昨晚的“按摩”,小鞋匠就脸红了,眼睫羞涩地垂下,嘴巴变成了紧闭的蚌壳。
“小贺工作忙,你给他按摩也是应该的,你咬他干嘛?!”老太太没理解所谓“按摩”的意思,一个劲儿数落儿子,“小源,我说你对小贺也太凶了,两个人过日子不能太霸道。要互相体谅、互相忍让,有矛盾各退一步……”
“妈,我哪有霸道了?都是他在闹!”小鞋匠有口说不清,只能狠狠地瞪大喵。
他的眼神再凶狠,对大喵却没任何杀伤力,只当他在送秋天的菠菜,心里倍儿滋润。
“我怎么觉得是小贺让着你?”沈母认为儿子是被大喵宠坏了,恃宠而骄了,她有必要为女婿讨会点儿权力。
眼看小鞋匠垂头丧气地被岳母数落,大喵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丢了一个“看吧,谁让你不配合我”的眼神。
有岳母保驾护航,贺大喵到晚上更嚣张了,非要让小鞋匠去学瑜伽。
“瑜伽?就是女孩喜欢的那种,把自己拧成麻花的健身操?”在沈清源眼里,凡是可以锻炼身体、需要做复杂动作的,统称为健身操。
“那不是健身操,也不是只有女孩学,好多瑜伽大师都是男的。”
“我不学。”想象在电视、图片上见过的,各种劈叉、把脚放在头上等高难度姿势,小鞋匠把头摇成拨浪鼓。
“你去学学嘛,对身体有好处。”
“要锻炼身体,我不如去找浩哥练拳,学那个干嘛?”
“学瑜伽可以让身体变得更柔/软。”
沈清源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怀疑地瞪着他问:“说实话,你想让我干嘛?”
贺景瑞抱着他,赖兮兮地说:“你要变软了,我们可以用更多的姿势做了。”咬着他的耳朵,大喵的声音低沉而诱/惑:“我早就想把你的腿按到肩膀上试试。”
小鞋匠的脸被火烫的温度染红,不好意思地嗔道:“怎么不把你的腿放到肩膀上?”
“我在上面呐,我负责出力,你负责配合,咱两各司其职嘛。”
“尽想法儿作践我呢!”小鞋匠用撒娇的口气埋怨。
“这哪是作践你?那个姿势可舒服了,进去的特别深。”贺景瑞循循善诱。
“你怎么知道?”
“你不看看我是谁,我当然知道了。”
“你试过?”小鞋匠的眼里流露出怀疑。
“嘿嘿,宝贝儿,你去练瑜伽嘛。我保证你到时候爽死。”贺景瑞嘴上避重就轻,手也不闲着,在沈清源身上作乱。
“那个好难。拧来拧去的,男的真练得了?”
“当然可以!”
“我不信。”
“不信?你问肯尼呐,他就练过。”他一心想说服小鞋匠,头脑分神,不小心踩到了沈清源扔在他脚下的雷。
小鞋匠的眼神霎时不善起来,“他是不是练得可以把腿放到肩膀上呐?”
“是啊。还有更难的都可以做……”话没说完就被踹了个倒仰。
“滚蛋!找你的啃泥、啃土去吧!”小鞋匠拉起被子盖住头,赌气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