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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一幅画。”慕容沅亲手取了画卷出来展开,微微吃了一惊,上面画居然是自己背影!身百花丛中,画中像是有一缕缕清风掠过,吹得衣袂翻飞,周围还有蝴蝶翩翩飞,好似都被自己吸引了。
乐莺探过头来,夸道:“画得倒是不错,有七、八分像公主样子呢。”
宇文极扫了一眼落款,看得“祁明夷”三个字就不痛,但毕竟是不小时候,不会直接就挑三拣四嫌弃,而是道:“只得一个背影而已,这个简单,回头我给画一幅正面,比这个还要好看。”又打岔拿起另外一个盒子,“看看这个。”
乐莺帮忙打开盒子,惊呼道:“怎么会是一柄匕首?!”
慕容沅看了看盒子内礼签,忽地大笑,“哈哈,就知道一定是莫赤衣送,二愣子脑袋,哪有送女孩家匕首?送个小物件也好啊。”
宇文极皱了皱眉,先是不,继而想到燕国没有送弯刀特定习俗,方才悄悄舒缓了口气,却是忍不住道:“样子不好看。”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语气有多尖酸,伸手摸向自己腰间弯刀,“比我这个差远了。”
“那你还不送给我?”慕容沅顺口开了一句玩笑。
哪知道,宇文极脸色却变得迟疑起来。
“小气!”慕容沅撇了撇嘴,“放心,不会抢你心爱物件。”谁知道这刀,会不会是端木皇后留给儿子,她已经死了,宇文极带身边也是一个念想吧。只是面上不好询问这些,不敢多问,怕他伤心,只做嫌他小气样子扭了脸儿。
“不是。”宇文极手停留刀柄挂钩上,不是自己小气,而是羌国,这种腰刀从男孩子七岁起就挂身上,等到成年以后,便用来送给心爱姑娘表白心意,将珍贵东西给她,表示要一辈子看重妻子意思。
她么……
那个挽着松松发髻少女,头上戴着自己亲手雕刻玉兰花簪,微微偏头时,被阳光勾勒出娟美如画侧脸轮廓。她肌肤白皙胜雪,两腮泛粉,好似一枝刚刚展开娇嫩桃花,哪怕是娇滴滴生气样子,也是俏皮可人。
自己得她保全性命,得她燕国享受皇子一般待遇,得她照顾、关心、体贴,早就已经是生命里重要人了。这柄弯刀当然愿意给她,可是……,自己还身负血海深仇,而且身份尴尬、朝不保夕,连自身都护不住,又怎么能够护得住她?她是燕国矜贵、骄傲沁水公主,与东羌国落魄皇子,----终究不是良配。
将来那个迎娶她男人会是谁?谁会那样幸运,娶得这位燕国独一无二、珍贵明珠?自己……,可真是羡慕他。
想到这儿,宇文极心里掠过一阵难言疼痛。
“不是吧?”慕容沅伸了头过来,打量他道:“我都说了不要了,你做什么还是这副心痛肉痛样子?好像我会抢你东西一样。”站起身来,他肩膀上拍了拍,“贺礼先不看了,大同小异,你现跟我到旁边偏殿去,开始扎针了。”
宇文极手从腰刀上面挪开,跟了过去。
“自己趴下。”慕容沅和他从小相处十分熟悉,说起话来,总是一副老大不客气调调,“别墨迹啊!”低头忙着打开箱子,里面金针一排排、一行行,大小不一,想着自己手法还不熟悉,就拿了小一号,这样扎错了也不会太疼吧。
“哎呀……”身后响起一串娇羞惊呼声。
慕容沅闻声回头,宇文极已经脱了外袍,只穿了一身月白中衣,身量提拔站美人榻前面。因为从小习武练出来体格,即便衣服宽松,也还是勾勒出结实身板,修窄腰身,惹得宫女们纷纷惊呼不已。
慕容沅上上辈子现代社会时候,网上大把半*裸、全*裸男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早就见惯不怪了。况且她当时职业是外科医生,不论是跟着导师实习,还是后来做外科助理,哪个上手术台病人不是脱个精光?因此对男性身体,根本就没有多大遐想。
宇文极有点尴尬,咳了咳,“那个……,总不能穿着外袍扎针吧。”
“当然。”慕容沅毫不意,继续回头挑选金针,嘴里道:“上衣脱光,自己美人榻上面趴好了。”
宇文极尴尬了,“不用这么认真吧?”
“怎么不用?”慕容沅凶巴巴,“隔着衣服,我还能看出哪里是穴位?等下真把你扎坏了怎么办?我是大夫,这是针灸治病,你们害羞什么?医者父母心,看病人是不分男女老幼、相貌美丑,医治一个人,和医治一个猪啊狗啊没有区别。”
宇文极沉了脸,“那你眼里,我是猪呢?还是狗呢?”
“我就是打个比方!”慕容沅不想跟他歪缠,捏着金针挥了挥手,“一点,不然我可就乱扎了。”
宇文极一脸忿忿然,开始脱中衣。起先解束带时候还有点不自,继而一想,她小姑娘都不害羞,自己一个爷们儿,难道还要扮演小娇羞不成?加上对方才那个比喻很不满,干脆“呼哧”一声,把上身脱了个精光。
“啊!!”乐莺等人都是捂了眼睛,一个个羞得脸都红了,连声道:“没看见,没看见,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慕容沅还有心情上下扫了两遍,啧啧……,身材还不错嘛。
宇文极没想到她如此厚脸皮,自己都架不住了,赶紧趴美人榻上,隐隐羞恼,“还不点扎针?等下冻坏了我。”
“好,这就开始。”慕容沅捏着金针走了过去,坐美人榻上,嘀嘀咕咕道:“你是腰疼来着对吧?还有腿麻?唔……,先肾俞穴来两针,再腰眼这儿来两针,然后是环跳穴……,不着急,我刚扎针得慢慢来。”
宇文极趴美人榻,感受着她还算力道穴位准确手法,跟蚂蚁咬一口似,疼痛程度可以忽略,渐渐放松下来。但是……,慢慢地又觉得不大对劲,那柔软纤细少女柔荑,时不时掠过后背肌肤,还有那呵气如兰淡淡气息,有一阵没一阵,忽地划过那么一道,惊得身体蹿过一阵莫名气流。
“嘿嘿,好了!”慕容沅声音带着兴奋和得意,偏了头,朝趴着人问道:“感觉怎么样?不疼吧?我就说了,慕容大夫给你治病只管放心。”
宇文极分辨道:“我没病……”
“骑马累了,也算病。”慕容沅完全是强持夺理,继而禾眉微蹙,“怎么觉得你脸色不大好似?”索性蹲身下去,吃惊道:“等等!等等!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