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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方思思似乎置身火炉一般,全身泛着不平常的潮红,头疼欲裂,迷迷糊糊!她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次的任务是:拯救儿子,与婆婆斗其乐无穷,与丈夫斗,其乐无穷,与女人斗,其乐无穷!
可惜,第一个任务,她竟然失败了。可是,她是真的尽力了,哪怕是现代的药物,都用上了,也不顶用。她不是大夫,不知道具体地症状,药物是否对症,剂量的多少,一切都是一片黑。
这是第一次,任务失败。方思思心中的恐惧,简直要吞噬自己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失败后的下场是什么,哪怕是极力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只要想起程瑞那张脸,她就觉得浑身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身处高热中的方思思脑袋烧的迷迷糊糊的,似乎是有什么叹息声,不过她抻着耳朵去停的时候,似乎一切又是轻悄悄的样子,就像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了一般。
良久之后,烧没退下去的方思思又晕过去了,屋里的人又开始了一次鸡飞狗跳的折腾。太医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当然了,四王爷也是。他简直就是天下最苦逼的人物了,八岁的嫡子夭折,嫡福晋现在也烧的神志不清。
而且,太医在诊脉的时候,发现,这位四福晋压根就没有求生的念头,若不是皇家的好药吊着,四福晋只怕是……
太医觑着四爷平静的脸庞,斟酌着将这番话委婉地告诉了四爷,可惜,太医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波动。
饶是如此,四爷的眼神发出的寒芒快要将太医给冻出冰碴子了。人人都说四爷是“冷面王”,再一次地,太医对此表示了深切地赞同。
四爷,奴才真的不想死啊!
“不想死?不想死就将福晋治好,本王福晋哪日好,那日你就平安了。”
太医大为惊惧,自己这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看着一脸震惊之色的太医,雍王爷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思再理会他。转身走了,苏培盛立即地就跟上了。
谁也不如苏培盛了解主子的心情到底有多糟心!
这一阵子,主子因为太子的请旨,正忙着向众臣讨要国库欠银,可这个节骨眼儿上,不仅是大阿哥殇了,现在,福晋又病的人事不醒,这可怎么好啊?
苏培盛一边地跟着自家主子身后,一边地胡思乱想。
大阿哥因为惊马导致的高热,福晋找了太医来,开了药物,没效果。想要求着主子去宫里向皇上求个御医来,可惜,自家主子的性子,等福晋求得圣旨,御医进府的时候,大阿哥已经身子都凉了。
魔怔了的福晋扯着四爷的衣袖,吼道,
“虎毒不食子,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么狠心啊?”说到最后,几乎是叹息了。
好在身边儿伺候的都是两位主子的心腹之人,如若不然,大家只怕是小命都要不保了。是呀,内院诸人都觉得主子是真的冷血冷清,这嫡子都可以舍,至于其他人,就更加是无所谓了。
四福晋一向是个温和恭敬的性子,这是第一次,苏培盛看到这位一向温柔冷静的女主人歇斯底里的样子。不过大家更加地了解,四福晋这是伤的狠了。
大阿哥在世的时候,他就是福晋的命根子,一向以夫为天的福晋将儿子排在丈夫前面的,现在,命根子丢了,还能怎么着?
可是谁知道,自家主子心里的苦呢?胡思乱想的苏培盛一心两用地关注着都前面脚步有些不稳的四王爷身上,眼急手快地将步子有些趔趄地四王爷给搀扶住了。
“别声张,先进书房!”
四爷的声音暗哑,吩咐道。
“主子,府上就有供奉大夫,咱们宣过来给您瞧瞧吧!”
“算了,我没事,你去请戴先生过来。”
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的四爷阖着眼睛,如是地吩咐道。
“主子……奴婢这就去。”
半晌,没有听到主子的动静,苏培盛没法子,只好轻手轻脚地退出来,招来唤了自己的徒弟张起麟,
“注意听着点爷的动静,我去前院。”
“干爹,要不我去前院吧,是去请戴先生吗?”
张起麟自然也是个机灵的,对着苏培盛道。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注意盯着主子的动静。”
苏培盛虽然有些心动,可还是拒绝了,主子一向对戴先生优容,自己去请,就证明了这一点。张起麟闻言,也不争抢,目送苏培盛离去,然后就又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房门口,屏住了呼吸,等着听里面的吩咐了。
内宅,望着病的稀里糊涂的主子,下人们满心地着急和抱怨,主子都病成这样了,可是王爷呢,竟然来看了一回,就又去书房了!
实在是让人齿冷!
不过丫鬟们却是不敢表露任何的情绪,只是不停地用帕子沾了高度烧酒,替主子擦拭着身子,容和嬷嬷嘴里念念有词,不时地做些复杂玄奥的动作,两个丫鬟也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惊了嬷嬷的动作。
良久,容和嬷嬷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一般,瘫软在地,满头满脸地都是汗,甚是颓废。
“嬷嬷,您还好吗?主子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我没事,我去外间的小榻上歇一阵子,你们俩要是累了,就换人,这个节骨眼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主子要紧。”
“嬷嬷放心,我们俩能坚持的住,外面的事儿,还有府里……”
“都这个时候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人守好了咱们的院子,就行了,至于府上,那位侧福晋不是眼巴巴地正等着吗?爷既然吩咐下来,那就打算人将帐册和钥匙都送过去。一切等主子醒了再说。”
容和嬷嬷极有决断,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帐册和钥匙,可是李氏已经在打理着府邸了。现在,小阿哥不在了,自家主子又烧的不清,留着这些死物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去,爷也实在是太过份了!”
“噤声,这话要是传出去,就算是主子,只怕也保不住你,记住,不能替主子分忧就算了,千万别给主子添麻烦!”
“奴婢知错,只是太过心疼主子罢了,您说说,主子从十二开始,到现在,十三年了,多让人心疼啊。”
“行了,别多话了,去做事吧,现在,只希望主子能抗过这一关,将来的事儿,是个什么境况,谁也说不上来。”
容和嬷嬷对于这个丫头的话,那也是听听就算了,主子的事儿,哪里能是丫鬟能点评的,现在是特殊情况,就更要小心了。
大阿哥从惊马到高热,前后不过是三五日罢了,主子不过是想求个御医,王爷就算是有天大的难处,那也不应该拒绝啊。虽然,就算御医来,只怕也救不回大阿哥。
这话,主子是不会认同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垂危,可丈夫拒绝去求旨!
疯狂了四福晋只好自己去宫里向太后娘娘求个恩典。只可惜,主子连大阿哥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等她带着御医回府的时候,大阿哥的小身子都已经凉透了。
自家主子抱着大阿哥,直接晕了过去。直到今天,已经两日了,可是主子还是没醒,眼看着明天,大阿哥就要入葬了,主子不醒,到时候可咋办?
不过嬷嬷的担心,还好有了结局,晚上,打瞌睡的侍女似乎听见了自家主子的呼唤,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望着床上躺着的那人,
“主子,您终于醒过来了。”
这丫头,简直是喜极而泣了,望着主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急忙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福晋,您等会儿,奴婢这就给主子沏茶来。”
说是茶,也不过是打了水气的白水罢了,主子的身体虚,茶是禁止喝的东西。
方思思,不,是乌喇那拉氏,望着忙慌慌的侍女,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她现在越发地陷入了自我厌弃中。
很快地,两位嬷嬷,下剩的几位侍女都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主子,您张嘴。”
容和嬷嬷从清风的手中接过了白水,喂到了自家福晋的嘴边,她下意识地张嘴,然后喝到嘴里的时候却是忘记了吞咽,水顺着嘴唇又流了出来。
“主子,您……”
“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吩咐完之后,也不顾下人的脸色,直接地合眼了。众人面面相觑,也拿不定主意。容和嬷嬷叹了口气,对着众人摇摇头,然后率先地走了出去。
屋里很快地又是一片寂静。
“嬷嬷,咱们要使人去通知爷吗?”到了外间之后,立即就有人问道。
“唉,打发张保去说吧。”
容和嬷嬷吩咐清风道。张保是四爷放在主子身边的人,心里向着谁,大家也不大清楚,不过主子对于张保那是信任有加,大家自然就是一视同仁了。
当然了,这份信任许就是因为他是四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