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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珠光宝气阁二楼的陈列与众不同。
多数珠宝铺子里,那些珠宝首饰收拢在匣子中,待客人要看时,才由掌柜的用钥匙打开柜子取出来。而在这珠光宝气阁里,陈列着两排半人高的柜子,去掉了顶部的木板,客人站在柜子边,往里面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铺着锦缎的柜中,置放着种种首饰。
这样的安排方便了客人自行挑选喜爱的珠宝,但也有些坏处,那就是当两位客人同时看上一件珠宝时,端的是只能拼手快手慢了。
好在来二楼的客人都是些有头有脸人家的夫人小姐,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市井妇人般的争抢之举,即使言语争锋也不会直接撕破脸皮。再有掌柜的从中调解,到也少有纷争。
但今日这两方,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啊……
这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这珠光宝气阁二楼里的东西可都是价值千金啊!
掌柜的念到此处,只觉得苦水从心中泛了上来。
晚枫这会儿就是手慢了些的那个,不过她也不以为然。在她看来,那支芙蓉白冻石簪的质地并不是太好,之所以能放在这二楼里,还是做那支簪子的匠师刀工过人。
她倒是想仔细看看那簪子的做工,不过既然这簪子有人看上了,也没什么关系。
“掌柜的,那支簪子的匠师,可还有其他作品?”
掌柜的之前见那后来的女子先一步拿走了这眼前小女娃看中的簪子,正提起精神来准备劝和,却听到那女娃平静的声音,料想中的冲突并未出现,忙笑道:“有的有的,姑娘真是好眼光,这芙蓉白冻石簪是本阁现在手艺最好的楼师傅在三年前做的!如今楼师傅的手艺越发精湛,姑娘不妨看看这支簪子,这是楼师傅半个月前才做的,今儿个才拿到店里来。”
那边四位姑娘中看着最小的一位听到这边的话,不禁又望了一眼三师姐手里拿着的那只芙蓉白冻石簪:“三年前做的?这簪子三年都没卖出去?”
掌柜的笑得尴尬:“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这簪子是楼师傅三年前做的,但也不是在我们铺子里放了三年的意思啊……”
宁小裳一早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这时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那原本放那支簪子的地方,笑了:“便不是放了三年,也该有两年了吧?”
他指向那之前放簪子的地方,一个与簪子式样几乎一样的凹陷肉眼可见,若不是长期被重物压着,决计不会出现这样的凹陷。
“原是卖不出去的?”那姑娘皱着眉头,道,“我看这簪子做工挺好的,为什么会没人要,难道是有什么极大的缺陷吗?”
掌柜的慌了:“姑娘您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开张做生意,哪里会用次充好啊!这不是折自己的招牌么!”
“那为什么这簪子几年都没卖出去?”那姑娘不饶不依道。
掌柜的嘴唇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晚枫看了看,暗中瞪了宁小裳一眼,确定传达了“让你多嘴”的眼神,道:“许是因为刀工太好了。”
“刀工太好?”这回,是那拿着簪子的姑娘开口反问,她正是因为这簪子上雕刻的芙蓉花活灵活现,才拿起来看的。
然而此时听这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所言,这簪子卖不出去,是因为刀工太好了?
“是啊,刀工太好了,但是这簪子用的不过是普通的白冻石,着实配不上这等刀工。倘若用的是田黄石,恐怕做这珠光宝气阁的镇阁之宝的资格都有了。”不过也没人会用作印章的极品田黄石去做发簪了,这点晚枫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指了指她手上的簪子,“刀工太好了,放一楼吧,对不起这等刀工,而且一楼首饰的价格也不够付这刀工费。质地太差,于二楼的客人来说,虽然喜爱这芙蓉花的娇羞动人,却瞧不上这等白冻石质地。高不成,低不就,这芙蓉白冻石簪就给耽搁了那么多年。”
那掌柜的惊讶地看向这小女孩,寥寥数语,竟将这珠光宝气阁第一匠师的作品为何卖不出去的缘由说得清清楚楚。
而她不过是看了一眼那簪子而已!
“敢问姑娘是哪家商行字号……”掌柜的惊疑不定,只就这么几句话,他就能确定这小姑娘家中定是有人经商,不然一个小姑娘何以如此了解客人和货物之间的关系?
晚枫怔了一下,笑了起来:“不敢当,家中兄长经营了几家铺子,晚枫自幼耳濡目染,堪堪知晓点皮毛而已。”
宁小裳斜眼看自家青梅,余杭郁家名下铺子如果只有几家的话,那一定是因为那几个爱妹成狂的男人把名下九成以上的铺子都塞进阿郁的嫁妆里了。
不过刚刚这几位姑娘之所以逼问掌柜的,终究是他多嘴说了那么一句,宁小裳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拆自家青梅的台,万一惹得她不高兴了就不好了,当下恹恹地闭了嘴。
然而宁小裳闭了嘴,却另有一个声音响起:“郁儿此番言论若是叫行松知晓,怕是又要与贫僧哭诉幺妹长久不归家,连家产几何都不知晓了。”
这声音清朗,带着仿佛叹息般的笑意,从楼梯上来的白衣僧人目光中的宠溺足以溺毙任何一个怀春少女,而此时,他就这样注视着那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宁小裳斜倚着柜台的身子顿时就是一歪,若不是晚枫伸手扶了他一把,这小道士就该直接滚地上去了。
“大师兄!”宁小裳震惊地看着那白衣僧人。
无花目光一转,落在这蓝白道袍的小道士身上,唇边笑意不减,只是目光一闪,待众人看去,这僧人眉目平和,微笑道:“却不曾想……八师弟也在此间。”
不知是否是错觉,晚枫觉得无花口中的“八师弟”三个字,似乎是被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后槽牙里逼出来的。
小姑娘歪歪头,回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