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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这是近来最为轰动的消息。
白云城主大婚之日新娘被抢亲,抢亲的不是别人,真是新娘的师父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一剑惊天,叶孤城不堪受辱,约定月圆之夜决战紫禁之巅。
这一重量级的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席卷了官场江湖,两个都是江湖上的鼎盛人物,于剑道上更是名声赫赫。可就这么两个出彩的男子却为了一个女人生死决战。激动之余,大家更是好奇这传说中的女人的容貌。短短几日,随着消息的口口流传,这从未有任何声明的莫卿卿竟一下子成了新起的江湖第一美人。
如果卿卿知道肯定会乐得睡不着,可她还不知道,也没那个心情去知道。因为——西门吹雪跟她闹矛盾了。
自当日抢亲后,西门吹雪带着卿卿翩然离去,留给众人一个相协的背影。却不知道。一出了白云城西门吹雪就没再跟卿卿多说一句话。
卿卿道歉,西门吹雪沉默。卿卿解释,西门吹雪沉默。卿卿撒娇卖萌装病,西门吹雪还是沉默。最多的就是在她狠心把脚崴了的时候停下来给揉了揉,随后又沉默了。
若只是一般的沉默,倒也罢了。可偏偏那人不仅是不说话,还喜欢用一双结冰似的眼睛平平静静地看着她。说是平静,却让卿卿身上一阵一阵的冒冷汗。
也因为如此,哪怕再怎么不乐意,卿卿也乖乖巧巧地一路跟着西门吹雪悄悄来到京城。白云城到万梅山庄何止月余路程,若是回了万梅山庄也别想着什么决战了,因此西门吹雪直接带着她上京城的行为卿卿是没什么异议的。让她颇为郁闷的是,因为西门吹雪与她冷战和刻意的保持距离,她竟到现在也没跟他把与叶孤城的计划完全说清楚。最多也只说了个婚礼是假宴罢了。
那谋反的可是大事,她装着低调,怎么也不能随便在外边说。索性跟着西门吹雪到安全地方再说不迟。
眼看着决战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卿卿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到目的地了。
合芳斋,在京城称不上什么很大的铺子,只靠着价廉物美实惠吸引了些客人。可任谁也猜不到,那简陋的小铺子后边却是属于万梅山庄,布置的也是精美非常。
卿卿早知有合芳斋这个地方,只是从未来过。细细打量了里面的布置,再联想西门吹雪一到就明显的放松警惕,卿卿觉得是时候把计划全盘托出,或者说是时候打破冷战的僵局了。卿卿绝对不会承认,对她来说,第二件事要比第一件事更重要的。
就是西门吹雪那样的冰人也有冒火的时候,卿卿还不是冰人,被晾了这么久,面上不显什么,内里早就火山喷发不断,只等着什么时候把师父大人就地正法了以慰她相思之苦。
进了内院,屋子的布置与万梅山庄相似,只是小了些。西门吹雪自去了他的房间,卿卿却被小厮带着去了离西门吹雪最远的房间。她一点也不怀疑,这是西门吹雪特意安排的。
明白之余,不觉有些气闷。将小厮打发走,只说自己要休息,谁都不让打扰。事实上,她也确实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间睡觉。
这样做的直接结局就是,当西门吹雪晚点进食时没有看到卿卿的身影,本就冰寒的面色更是难看了一层。被小徒弟多年磨成的习惯,每到她认为的饭点就必定要拉着他一起吃。卿卿在吃上从不委屈,三餐五点的,不仅让西门吹雪一练剑就废寝忘食的坏习惯得到改善,不知不觉也习惯了有个人总在旁边叙叙念念。
饭菜在桌上空置到微凉,他没有什么特殊喜好,所以桌上大都是卿卿喜欢吃的东西。堆积的怒火似是火上加油,又像是被凉水冲过,微冷。终是让人撤了饭菜,起身练剑去了。
金秋带着凉意,不经意间天边已从夕阳成了弯月。正该是熄灯睡觉的时候,安静的小院子里却突然传出轻微的细响——有人出门了。
卿卿进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只能通过月光才能保证不撞到东西。西门吹雪没有睡前点蜡烛的习惯,漆黑的环境更能给人以安全感,尤其他还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西门吹雪并未睡着,他一向浅眠,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能发现。从有人推门的瞬间他就发现了,床边的剑伸手即可拿到,可他却并未有拔剑的意思。来人的走步规律和气息是他所熟悉的。
不可否认,他有些高兴,尽管那高兴隐藏极深。他甚至有闲情去评判卿卿的动作,轻巧有余但仍显得笨拙,心跳的太快了。很紧张?
卿卿当然是紧张的,就像西门吹雪了解她一样,她也同样了解西门吹雪。哪怕只凭借那细微的呼吸她也知道师父并未入眠,他若是能睡着倒怪了。
半是摸索,半是谨慎,卿卿走的慢极了。但见眼前黑影一低,膝盖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是太远的距离,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师父的位置。
就算现在西门吹雪突然出声呵斥她,卿卿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她知道他没睡着!可等了片刻,那人却仍然没什么反应。这是默许,还是不想理她?
不论哪一条都无所谓,因为她已经轻巧地,用极其快的速度上了床,钻到那人身边。
僵硬,温暖。这是卿卿贴着西门吹雪时最直观的反应。她从未发现,师父生气的时候也这样可爱。
缓缓地,她伸手将他环住,微凉的手掌紧紧贴着他温热的皮肤。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体验,她在一点点的感受这个人。从身体,或者更能贴近他的心?
“师父,”她的头靠着他的肩,嘴唇摩挲着吐着热息,“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她的手指灵巧的从男人衣缝间钻入,常年身着男装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在面对男人衣服时不像别的女人第一次那般手足无措。
她的手沿着腰腹处细腻光滑的肌肤滑动,她甚至能摸到那一排硬硬的肋骨。怀着某种不怀好意,卿卿的手指绕着男人胸前的小点转着圈儿,伸出小舌舔了舔不知是脖子上哪块地方。她听到男人的呼吸不复平稳绵长,嘴里含含糊糊地轻呢道,“师父真的不要跟我说话吗?”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女人占据主动权,除非他是个受。西门吹雪当然不可能是受,所以他也无法忍受。那凉凉的手指像是滑溜溜的小蛇,每到一个地方却又挑起阵阵火热。奇妙的反差陌生而又迷人,可他还是伸手握住她的,将她制止。
“有事?”他的声音淡泊平静,卿卿听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可他还是会有的,卿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