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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连日的饮食无常,整个人都失了力气,精神委顿。或是因为这不堪的心力,一向不太准确的信期也比上月晚了三五天。身体和心都是说不出的酸胀难过。槿汐焦急不堪,几番要为我疏通了侍卫去请太医来。奈何守卫棠梨宫的那些侍卫极是凶蛮,态度也恶劣,丝毫不加理会,逼急了只道:“皇上有过旨意,不许这宫里有一个人出去。别的咱们也管不了。”于是眼瞧着我一日复一日的憔悴虚弱下去。
终于那一日晨起换衣时,体力不支,脚下一个虚浮,便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却是温实初在近旁,殿中复又生起了炭火,温暖而明亮。温热的草药在小银铫子上咕嘟咕嘟地滚着,微微有些熏人。身上的被褥一应换了松软干燥的,塞了一个铜制的汤婆子焐在脚边取暖。
我抬一抬手,却见手上厚厚包了层软布,不由惊诧,槿汐笑吟吟在一旁道:“娘娘别动,刚涂了治冻疮的貂油,怕脏了衣服。”她端了一碗燕窝轻轻吹着,用银匙一口口舀了喂到我唇边。我头晕目眩,身上软绵绵的乏力,只瞪着周遭的这一切疑惑。囚禁之中何来这样的礼遇,而脚边的汤婆子热热烫着脚,分明又不是虚幻之景。
我望着温实初,乍见故人,眼中不由热了,道:“温大人。”
他应了一声,眼中漾起稀薄的温情和悲惜,极力抑制着,行礼道:“微臣恭喜娘娘!”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不自觉地摸到腹部,疑惑且意外地着望着他:“是吗?”
槿汐落下泪来,轻轻转首拭了,偕了一宫的宫女内监齐齐跪了下来贺喜:“恭喜娘娘。”她道:“太医说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我心下有一刻的惶然,却也欣喜了,欣喜之中更是悲伤。我曾经深切地期盼着有一个孩子却不得,如今这个时分偏又有了孩子,不知是我依靠他还是连累他了。我抚着小腹,几欲落下泪来。
待得众人退下,唯剩了温实初和槿汐在侧。槿汐在旁照拂着药炉,温实初为我看过脉道:“娘娘心情起伏太大,胎气不稳,切勿再要动气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