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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去一个人在心中的存在,是世上最难的事情,朱昔时在挑战自己到不了的极限。
认真的人让人着迷,轻浮的人让人退却,当面对自己的质疑,朱昔时总是想问宫逸涵,你的信任我可以守住吗?
突然,朱昔时抡起自己的小拳头,毫不客气的砸在自己的脑门上。朱昔时啊朱昔时,原来你也是一个视觉动物,如果宫逸涵算得上轻浮之人,那赵真元呢?
可心就是一个奇怪的器官,潜意思里她总是倾向相信自己的敏感。明知道是碰不得的,可那心间无端涌起的好奇,不断地怂恿着自己去想,去胡思乱想。
金玉说得对,她在为难自己,可朱昔时不得不选择自欺欺人。心最真实的一面很恳切的告诉自己:不如你妥协吧,妥协吧,一切还不晚。
可是她似乎被什么绑住了一般,没勇气朝回头路走去。
得失间想得入神时,绣架旁突然传来一声脆生生的敲击,打断了朱昔时思绪乱飞;迎着声音的起源处望去,金玉正抽回自己那副纤纤玉指,朝她使了个眼色。
“小时,看看旁边。”
若说金玉的提醒是错愕,那在朱昔时转过头的一瞬间,整个的精神状态有种醍醐灌顶的惊诧!
宫逸涵温润如玉般暖笑容,落座在朱昔时身边。单手支颚,目不转睛地陪着朱昔时陷入发愣境地,朱昔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拿着针线的手顿时麻了遍。
“很难绣吧,看你一个人拿着针线出神了小半炷香,都迟迟不肯落针。”
对于朱昔时的失魂落魄,宫逸涵倒是一副轻松口吻。戏说着她神经大条的举动;此时的场面于朱昔时而言,尴尬如染开的墨般越发浓烈了。整理着自己小鹿乱撞的心态,朱昔时僵笑着,手不自觉地想去挠头皮,缓解下脑门上冲顶的压力。
“别挠!你手里还拿着针。”
还来不及戳向自己脑袋的手,此时已经被宫逸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在手心,制止了一场意外的发生。朱昔时只能干干一笑。看来自己真的被那些胡糟糟的事情搅乱了。一切反应都放慢了。
这亲昵看在眼里的金玉,只换来她唇间不被人察觉的叹息。一个人心里装着他人,另一个人心中却满满装着她的好坏;金玉是过来人。对于眼前这一幕深有体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感情是流动的,很多时候不由人愿意转变的;若心易变,那这份情也没什么好珍惜的。
不过自己终是明白自己是个局外人。金玉还是瞧瞧地退出了屋子,还了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很小白的场面:女害羞的抽回手。红着一个苹果脸瞥开自己小鹿惊慌的眼睛;男像被传染了一般,将朱昔时没做完的挠脑袋,完美地呈现出来。然后僵了一小阵矜持,开始了很凉白开的对话。
“宫大哥。你有事?”
“恩……噢,没有。”
“哦。没有,没有就好。”
“有!”
……
尴尬而起的对话。尴尬中戛然而止。
无语的冷点循环往复在朱昔时和宫逸涵之间,没完没了。宫逸涵觉得。朱昔时在感情里是个慢热性子,你不会拿捏她的情绪温度,她就绝对不会有沸点。可偏偏遇到宫逸涵这个死心眼的木头,一看见这丫头就嘴笨,这气氛熬得人不痛不痒。
“在膳堂没见你,听小沣说你没怎么吃,就和玉娘她们回芳华苑来了。担心不下,就来看看你。”
两只闷鸭子终于有了动静,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了。
“我……我还要绣……绣,瞧,绣房师傅给的功课,不然没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