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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莲站在餐厅窗边,躁动的跺着脚,双手抱在胸前注视渐渐下沉的夕阳,无论如何也无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身后的家伙正舒舒服服的蜷缩在沙发上翻着报纸,似乎还不太适应鼻梁上多出来的玩意儿,不时调整下眼镜。脸上带着世界和平的微笑,仿佛下班回来的男主人般安静的等着饭点。
在这使塔菲尔德大宅的客厅里。
就在女孩出院后的第一天,她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不告而别,自立门户自己过自己的,从今以后跟使塔菲尔德这个姓氏再也没有关系。
收拾好几件衣物,打了个包挂在肩后,颇有几分流浪汉神韵的来到了学校。也没当回事儿的找到伊兰跟他一说,想让他给自己弄个宿舍。
如果准许的话,她甚至犹豫着要不要把医院里的老妈也接来。
不想白毛听闻此事后,非但没有大喜过望,反而托着下巴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夫人那边说了吗?”
伊兰沉思良久,终于抬头问道。
“哈?”
“夫人?”
“哪个?”卡莲不耐烦的问道,心中翻了个白眼。
“使塔菲尔德太太。”
卡莲顿时被这句话给噎住了,连怎么回答都不知道。
“···你没病吧······”
“不不不,这个很重要的,离家这种事情怎么也要知会大人一声才对。”
“脑子已经坏掉了吗。”
卡莲的表情半是讽刺半是担忧。该不是禁药服用过量的副作用吧?赶紧伸手敲了敲对方的脑门,仿佛想确认下里面有没产生空腔。
“大脑是脂肪不是蛋白质,那玩意儿不吃的。”
伊兰笑嘻嘻的说道,任由女孩敲着自己的脑壳。
“其实你是不想我住过来对吧?”卡莲怀疑的看着他。
别的女人?
保持工作距离?
也是呢,这家伙现在不只是黑骑的副指挥了,虽然看起来还是那样,现在的他可是这个国家的二把手。
“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久疏战阵,现在的我可是蠢蠢欲动呢!”
话音刚落,伊兰已在电光火石间连退三步,女孩的两拳一脚都将将擦着他的衣服击中了空气。
“停,下一拳真的躲不过了。”白毛举手投降。
卡莲想起对方还是病号,手定在空中,烦躁的挠着自己的脑袋。
“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跟家里人说一声啊,搞定我就置办双人床。”
“我跟,那个,家,没有,任何,关系!”卡莲咬牙切齿的说道。
“害怕吗?”
“没人怕屎,但也没人会去吃,更不会有人专门去跟厕所撇清关系。”
“不一样的,这种事情···等等,虽然是偷换概念的诡辩,但不得不说刚才的反驳真的很精彩。总之,实在怯场的话我会跟你一起去啦。跟她把话说清楚我们就搬过来好不好?”
这种哄孩子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卡莲做了个深呼气,缓缓转过身。
“去哪儿?”
“埼玉宿舍。”
“那里已经清空了哟,老人都在东京,新人还没开班哟。”
“那就随便哪里。”
“真是,怎么不听人劝呢。”白毛从身后追了上来。
“你有病。”
卡莲头也不回的丢下这句话,脚下发力,白毛跟进,两人在宿舍走廊里玩了竞走。
结果···在他的软缠硬磨死乞白赖没脸没皮的下作手段下,他们还是来到了这里,以一种最尴尬的形式见女方家长。
身后的几个仆人正大气也不敢喘的布置餐桌,时不时的向沙发上的白色物体瞄一眼,又赶忙的低头忙活。从餐盘接触桌面时发出的颤抖轻响来判断,所有人都紧张的不行。
某个本国带来的小女仆在偷瞄的过程中正好撞在了伊兰的目光上,心脏顿时一紧,短促的惊叫刚出口就被自己的双手按在了嘴里,手里的烛台清脆的落在地上。
“对,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伊兰顿时找到了乐子,兴致盎然的转过身,双手搁在沙发靠背上笑盈盈的看着那个小姑娘。呃,对方要比自己大一两岁也说不定。
“···惊扰了···大人,不!殿下······”
女孩的双手紧紧握在身前,脑袋低垂。
“惊扰了皇子殿下我,所以呢?”
“身为仆役···不应该······”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都听不见了。
伊兰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待遇了。
被人恐惧。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自己吃了一般。
现在想来,恍若隔世。
“算了,咱们今天吃什么?”
伊兰苦笑了一下,转移话题。
“···非常抱歉···没有高级料理,都是···救济站分发的···食物。”女孩越发紧张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青菜,鱼,蘑菇,鸡蛋,玉米,米饭,普通的猪肉上浇着顶级的牛肉酱汁,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罐牛奶,这些就是餐桌上的全部。当然,这些朴素的食材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花式来的,衬在镶金嵌银的瓷盘中好不寒酸。
现在至少在食物方面日本还不存在买卖市场,不管你有多少钱,大米只按人头供应。贵族的财产早已被查抄充公,他们所保留,只有在下一步对策出台前暂时住在自己宅内的权利罢了。
皇兄所言不虚,每个人头所分配到的食物即便是请客吃饭也勉强应付的来。看起来就这么几样,但营养充足,实际上运动员的饮食也不过如此罢了。
日本人是有年头没在餐桌上见识过这般阵仗了,一家人吃到半路,突然痛哭流涕,从胸前取出头盔男的照片边亲边刨饭的情况也是有的。感激已不足以说明问题,只有万家生佛才能勉强形容了。
但···话分两头。对贵族,尤其是使塔菲尔德家这种贵族中的贵族而言······即便吃过玉米这种粗粮,那也是浇上黄油烘烤,取粒伴着松露盛碗的餐后甜羹吧。
换句话说————这桌上的,不是人吃的东西。
“啊啊,在宫里那这种东西伺候皇族可以算作扇耳光了吧?应该够死个两点五次左右了吧?羞辱皇室罪?”伊兰说着遗憾的摇了摇头。
女孩双膝一软,软软的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对她而言,这可是黑色骑士团的头头,日本的征服者,大魔王一般的存在。又有皇族光环的加持,双料大反派。
弄死自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喂!你够了吧!”
沉默到现在的卡莲终于忍不住了,怒气冲冲的让白毛住嘴。
“她怎么你了?!”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伊兰赶帮陪着笑脸跳下沙发,一路小跑来到女仆身前,不由分说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十分殷勤的帮她掸了掸衣服,直把女孩搞得一愣一愣的的。
卡莲“切”的一声转头继续盯着窗外,不看他**良家,耳朵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但是啊,我还是有些事情不明白。”
伊兰用脑袋点了点餐桌。
“这里的分量是不是有点多的不正常啊?”
女孩不敢出声。
“如果不是偷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们的份额也在桌上,对吗?”
“······”
“为什么?”
“······”
“为什么?你们每天早上去排队,领取食品,筛选最好的部分一天三次的烹饪,伺候主人饮食,最后才是你们剩下的。为什么?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给你们了不是吗?”
“······”
女孩依旧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时不时小声啜泣。
不用说伊兰也懂。
这在明显不过了。
人类那根深蒂固的······奴性。
伊兰叹了口气,拉起女孩的双手,在她眼前摊开。
“这是什么?”
“手······”
“手,两只手。两只脚,一颗脑袋,所有零件儿都好端端的。不比别人少也不比别人多,跟我一样。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
女孩渐渐安静了下来,小声问道。
“人呢,可以站着挣钱,坐着挣钱,实在不行还可以躺着挣钱,脏点,但总算也是种服务。我不只是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选择跪着,帮别人讨钱。话说你是乞丐吗?而且是最蠢的那种?”
“我···我,不知道···我不懂······”
“有看到街头招工的招牌吗?英文写着的,专收布里塔尼亚人,就在救济站旁边。”
“······”
“明明签的是工作合同,却能做出奴隶范,真是···该怎么说你呢。”
“可是夫人她···”
“对你有恩?”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