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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正欣喜于自己孩子的即将到来,谁知就有人弄出点儿事来,若是小事也就算了,结果有人竟打算把天给捅个窟窿!那太子司徒昂竟然失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师太子太傅秦铮!
这事可就闹大了,自古以来还从没听说过哪个皇子把自己的老师给一刀捅死的,就算是失手杀人也闹得太大了!
司徒晟当时正在户部检查记录呢,就被今上传到了宫中,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也就去了,可进了宫见了皇帝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把司徒晟都弄得一懵。被皇帝召唤来的还有其他三个皇子以及首辅冯鳌,冯鳌此时明显精神不济仿佛老了十岁,大皇子司徒旭虽然板着脸可那眼中分明就是得色,四皇子司徒晖城府倒是更深,没什么表态,五皇子司徒易就连呼吸都加快了几分。
司徒晟反应倒快,立刻缓过劲儿来问道:“父皇,不知太子因何杀人?是不是误会?”
皇帝也有些心神不定,挥了挥手让冯鳌回话。冯鳌对司徒晟施了一礼,才说明了事情经过。这秦铮乃是御史台御史大夫,素有德名,太子闹出北蛮和内侍的事情之后皇帝就免了原来太子老师的职位,将他赶回家种地去了,将这秦铮僻为太子太傅。秦铮这个人是以好进谏闻名的,对皇帝都是每日三折,太子当然也别想好过,太子吃碗糖酥酪他也劝告半天说他花费民脂民膏,太子下盘棋他也劝告说他玩物丧志不以大局为重,太子对内侍稍加温和那内侍第二天准被皇帝惩处,背后也一定是秦铮告的刁状。若是一天两天也就忍了,可这秦铮的劝谏是不分节假日全年奉陪的,这都三四年了太子能不心生怨恨吗?
这一日有一个侍卫送给太子一只鹩哥,确实,这侍卫做得不对,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不过小惩大诫一番也就完了呗。可秦铮不,他一状就告到了皇帝那里,皇帝能怎么办呢?只好把那侍卫给罢职,让他回家吃自己了。若秦铮回来和太子好言好语几句也就算了,结果秦铮回来就是一句“为国而谏,死无所恨”。话里话外把太子比作秦二世燕二世,就差说他是昏君的种子选手了。
这还不算完,第二天一早这位老夫子前来,正撞到太子逗弄那侍卫送的鹩哥,这掘老夫子脾气上来竟然将鸟摔在地上给踩死了,回头冲着太子又是一顿责骂,结果太子忍无可忍之下也不知怎么就抓起了书桌上裁信的小刀捅了过去。其实这一刀捅的位置不怎么好,刺到了肩膀上,根本就不是致命伤,可一见到血太子就懵了,完全不知所措,而那老夫子也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这秦铮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看着硬朗其实身体里面到底是虚的,血出的一多就昏了过去,结果一个血流不止,一个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等送午膳的太监一来看到的就是老爷子倒地已死的场面了。
司徒晟听了觉得很无语,这秦铮的性子实在不怎么样,虽然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这句话也要看对象啊,太子毕竟是君,你这做臣子的一天到晚辱骂君上还能落得好?就是换别人他也得被套麻袋打一顿啊。太子也是,你但凡肯把秦铮骂你的话编辑成册放到皇帝面前,皇帝都绝对忍不了这个死老头子,说不定就把他给撤了,何至于此啊。一见血就吓成这样,就这点胆子也能为君?幸好当初没让他去领兵,真一上战场他还不得跪了……
无语是无语,可情况变成这样能让他怎么办呢?北蛮巫师和内侍的事情到底能压下来,别人说不出什么来,可太子太傅被杀这么大的事拿什么隐瞒?那是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人家亲属能不过问?一旦问了让他们怎么回答?总不能连尸首都不还给家属吧……想到这里他也不说话了,反正最着急的又不是他,且看看冯鳌怎么说吧。
大殿里诡异地安静了起来,皇帝不说话,四位皇子不说话,冯鳌张了张嘴,想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杀死老师,绝对是失德,太子失德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废。若这事只有他和皇帝知道倒是好办,就说秦铮暴病而亡因所患病症与瘟疫相像,所以尸首已经焚化,将骨灰还给家属再深加抚恤也就是了。可谁知道四皇子会在那时候找太子有事呢?也是,冬至渐进,需要祭天,皇帝太子各位皇子都要前往,所以四皇子就亲自去找太子商量冬至祭天之事的具体安排,这一点儿错都没有,谁让四皇子现在管着礼部来着?他前几天倒是差人来了,偏巧秦铮闹得太子心情不爽就直接把来人打发了,所以四皇子才抽时间亲来一趟的,结果就撞上太子杀人的场景……
四皇子既然看到了,这事情瞒也瞒不住了,无论是来禀报工部事宜的大皇子还是来觐见母妃的五皇子都在宫中,不过片刻就都知道信了,五个儿子只差三皇子一个不知道了,所以干脆皇帝就把司徒晟召进宫来告知了此事。这种情况还怎么隐瞒?太子如此失德还不废除,其余皇子怎么能够忍耐?到时候怕是真的要动摇国本了。
最终,冯鳌还是跪地奏请皇上废储。司徒晟倒是劝了几句,可其余兄弟都应和了废储之言,皇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废储!由此可见皇帝对太子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传国玉玺在圣旨上一盖,太子储位便算是没了,不止如此他还被幽禁在宫中一处偏僻的院落,无旨意不得离开一步,这一生也算是完了。
江源知道此事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他倒也没说什么,虽然开始的时候想的是在三军成形之前保住司徒昂的太子之位,可既然他自己作死把自己作了下去了,那也只有变换方案了,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再说了,太子虽然位置已空,可皇上明显就没有立储的意思,这时候谁露头谁就得被厌弃,他倒不担心急切间有人能登上这个储位。
江源把他的想法告诉了睿王,睿王也很认可,所以照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也没心浮气躁。可相对比睿王,其他三个王爷都有些心动那个位置,王府中频繁出入臣子,怎么看都不像要太平无事的样子。
果不其然,太子被废还不到一个月,大朝之上,江源正窝在那里打瞌睡,就听到有人启奏说国不可一日无储,请皇帝陛下立太子!
江源立刻精神了,往大殿中间一看,说话的乃是礼部尚书曹章。光凭这句话倒是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谁的人,可也凭他敢在这个时候说这么句话,他必然是那三个皇子之一的部下,否则怎么会为了立储而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