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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梭不觉有些看住了。
说起来,品太医长得可不止挺好二字,白净只是基本,脸部轮廓分明,一见便觉其人有着十分的俊朗。大眼睛不必说了,鼻子长得也好,高而挺拔,却又如古画般流畅自然,并无雕琢之气。
身上则穿一件淡青暗蟒夹袍,浆洗得干净笔直,走起路来如一阵青风拂过,踏一双新兴薄鞋,腰间玄色丝条,足下松江署袜,再加上脸上常带有的三分似笑非笑的和气,整个人若说衫裳倜傥,风度翩迁,也不为过了。
长得这般好模样,竟还有诺大的本事,年纪轻轻就从太医院里散出来,想必家世也一定不俗吧?只不知,有家眷了没有?
玉梭的思路越跑越偏了。
“有劳这位姐姐,请赐在下笔墨可好?”取来方子,却久不见送上笔来,品太医有些纳闷,脸上依旧笑着,看向玉梭。
玉梭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对方一双若无其事的眼睛看在她身上却有如电光刮过,仿佛满腔的心事被看穿了一般,顿时就叫她乱了手脚。
“品太医,这边,”玉梭嘴里打着咯崩,不成句不成语,断断续续地向外间书案边引着路:“这里,笔墨,我这就研,现研出来好写,水,对了,还有水~”
已经走到案边玉梭却猛地发觉,案上装水的瓷瓶里空空如也,她愈发慌得了不得,要自己去取,又担心里间床上的祈男,若叫人来,又一时想不起谁有着空儿。
好在润儿进来,替品太医送茶,这才解了玉梭的围。
“快去,将这瓶里灌些水来!刚才我看过还有的,怎么这会子就空了?”玉梭脸红得不像样,既不敢抬头看润儿,更不敢回头看身后那个儒雅浅笑之人。
祈男躲在帐子里,直觉得好笑。看来帅哥的杀伤力,放哪个朝代都一样。
看起来,这位品太医确是帅哥一枚,祈男悠闲地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反正这时没人看见,她索性扣了扣鼻孔,挖出一团黑矿来。嗯,久违的感觉,真不赖!
很快品太医送了方子进来,又嘱咐些日常饮食之类的话,玉梭低头顺目,一一替祈男应了,品太医便欲请辞,走时突然想起来,又多问了一句:
“上回开给的药膏可都敷完了?若没有,在下倒还带了些在箱子里。”
祈男突然心头灵光一闪,也许鼻孔通了身体里的氧气量充足,脑子也变得比平时灵光了。一个绝妙好计在她眼前展开,要不是屁股还有些不适,帐子外又有人,她简直就要从床上一跃而起了。
“嗯,那个,” 祈男转了转眼珠:“润儿在外头不在?”
玉梭有点奇怪,品太医更是摸不着头脑,自己刚才的问题小姐没听清?怎么不回答反问起自己的丫鬟来?
玉梭回头看了看,回道:“润儿刚才出去,小姐可是要寻她?”
祈男心下窃喜,悄悄将最里头一层的粉红色丽春双禽帷幔揭开条小缝,朦胧看去,似乎外头只有玉梭和一个男子的身影,想必也就是品太医了。
“玉梭,你去门口守着,若有人进来支会我一声,”既然没有别人,祈男说话也就大胆了许多:“我有话问品太医。”
为什么信得过这个太医?事后玉梭问着祈男。祈男也没有大道理好理由可说,唯一可说得出口得就是,上回姨娘装病,方子里要开紫芝,品太医并不明就里,却也有心地配合了一把,事后再来这里,也没有多此一举, 要详细追问的意思。
就因为这个相信他?玉梭简直头上要出冷汗。可是祈男却耸耸肩膀。直觉,这二个字是没有道理的,她却一向十分信过得自己的直觉。前世是这样,现在?也依旧如此。
因此当玉梭狐疑着去门口,祈男便毫不犹豫地开了口:“品太医,敢问您的药箱子里,有没有能装病的药?”
外头先是没有声音,祈男的心便敲起了小鼓,难道自己真看走了眼不成?其实走眼也正常,因为自己真的没有正眼看过这个男人呀!
半晌,突然有轻微的笑声传进帷幔里来,先只是细小到几乎听不到,后来却越来越大声,简直控制不住似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