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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以最快的速度散了朝,大步走向御书房,顺便还留下了沈谦沈首辅。
“沈爱卿,你说仙长曾答应过要把那些灾民再运回去?”皇旁一边疾走,一边问沈首辅。
正在后面紧追慢赶的沈谦一听,愣了一下,想起仙长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忙气喘吁吁地答道:“回皇上,仙长是说过这样的话。”
皇帝的忧心和焦急沈首辅是十分清楚的,因为他比皇帝还要着急。当初那位仙长是他带进皇宫的,当时仙长提出转移灾民他也是同意还发表了不少意见的。虽然当时作决定的是皇帝,但如果仙长就此撂手不管,灾民之事一发而不可收拾,皇帝可不会承认他的错误的,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这个当朝首辅,就是他在不愿,他也只能代君受过了。
不过这下好了,仙长回来了,一切都好办了。唉,就没见过这么守信用的仙长!
皇帝几乎一路小跑回了御书房,连御辇都没顾得上坐,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整容进入御书房。
只见两名青年男子正在御案前负手而立,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皇帝激动道:“仙……仙……”
皇帝大惊,这怎么不是当初那位仙长?
叶小贞见他面露惊讶,微微一笑,道:“皇帝不必惊讶,本君乃是易容而来,这位是我的师弟木道君。”
木……道君……林三牛听着叶小贞的介绍嘴角微微的抽了抽,眼神仍平静的看着皇帝。
皇帝听这位仙长这样一说,又听他声音还与以前一般无二,心道这些仙长们的讲究就是多,还回还换个面具。好像生恐别人认得他们一样。见旁边这位也是一位道君,不敢怠慢,忙上前行礼,道:“小王见过木仙长。”
好家伙,又是一位道君,他这也算走运了,能在有生之年遇到这样强大的仙长。史官将来写自己时会不会把这个也写上?
林三牛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皇帝略微有些感慨,他本是尊贵无比的人间帝王,这辈子自当上皇帝后尽叫别人免礼了。没想到见了仙人还是得毕恭毕敬。
“仙长此来可是有什么示下?”
皇帝可不敢一上来就说仙长啊,您快把您弄来的那些灾民给弄回去吧,我都快愁得吃不下饭了……想了想,还是挑了个相对安全的说法。
叶小贞一挑眉。语气清冷道:“示下倒没有,只是想和皇帝探讨一下灾民安置之事。”
皇帝心中一跳。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忙道:“请仙长吩咐。”
“本君当日曾承诺过,待渡劫完毕之后会出手送转移的百姓回乡,只是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
“啊……”皇帝一听这个。心肝儿乱颤,完了,预感成真。仙长这真是要撒手不管?
“你不必惊慌,本仙承诺过的事自会做到。”叶小贞双眼一扫。见皇帝脸上那副黄连一般的表情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复又道:“那位大能已然渡劫完毕,只是雷劫威能太大,数万里方圆已成焦土,已无法居住……”
“啊!仙长……这……这……”皇帝听了大惊,话都说不利索了,脑子里只剩下叶小贞所说的数万里焦土,无法居住,这意思是这些灾民……回不去了?
“仙长,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不瞒仙长,近日各地均不断奏报,由于灾民数量庞大,已经有断粮之虞,而且有近日下雨之地,灾民无处安身,还染上了疫病……仙长……这……再这样下去,只怕不只这数百万灾民,就是我元朝上下都要不得安生了……仙长……还请您大发慈悲,施展仙力,救救这些无辜百姓吧!”说到后来,皇帝越说越觉心酸,究竟是他无德还是无能,怎的老天竟要这样罚他啊!他还没有说的是,一旦自己这边举国受灾,国力空虚,很容易便会引起他们觊觎,到时候国将不国,他就要成为亡国之君了!
叶小贞听了一愣,没想到事情已然恶化到如此地步了,当初他们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不过叶小贞也在庆幸,庆幸自己终于下了决定要将灾民之事管到底,没有一甩手把他们扔下,如果这样,给他们希望再让他们绝望,岂不是比当初直接让他们死于天象更残忍?
叶小贞思索一阵,看了一眼林三牛,林三牛冲她一笑,示意她做决定便好。叶小贞心下一定,便道:“本君倒不知事态已然恶化至此,你且放心,本君既担了这数百万百姓之责,就必然不会撒手不管。你且说说,你们现在遇到的难处都有什么?”
皇帝一听叶小贞要管,心中不由大喜,忙将沈首辅叫了进来,让他和两位仙长说说具体救灾之事。
沈谦一通行礼而后道:“禀二位仙长,目前救灾之事难者有三。一是银钱短缺。此次转移灾民数量庞大,衣、食、住、行,什么都要落到一个钱字上,单凭各地州府之力很难应付。陛下已令国库调银五百万两分发各地,以作应急之用,可是……这些银子摊到灾民人头儿上,也就是一人不到一两银子,这些银子要吃、要住,现在已是捉襟见衬,三、两日尚且能应付,若超过五日,就要有人饿肚子了,此其一。其二,疫病扩散。据报,现在福州、禹州、湖州三地这两日曾降大雨,灾民多在野外搭住简易帐篷居住,根本不能抵挡风雨,受寒者无数,药材供应不足,已有多人出现持续高热、腹泄等状,且人数与日俱增,太医院判断,此种病症很有可能是疫症……当然,不排除有些灾民在原居住地便已感染症状再带过来的可能。三是后继乏力。救灾救急,但百姓的长治久安却是要花费大力气的,灾民们现在不断闹着要回乡,各地灾民寻衅打斗之事已经显现,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只怕会举国皆乱……”
沈首辅说了最后几个字,心里不禁一阵忐忑,这些话皇帝可未必爱听啊,谁愿意听下属说自己的国家要乱的呀,不过,他也没有危言耸听,若真的这样下去。大元将会面临一场浩劫是一定的。
沈首辅是白担心了。皇帝此时巴不得他说得越惨越好,说得越严重越好,就怕打动不了两位仙长呢。
叶小贞听完。思索片刻,方道:“这一、二好说,只是这三……却是需要时间,最少也要十日。若是顺利的话。最快十日后,就可以将这些灾民送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