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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一的珍贵的药材,顿时让屋内响起一阵细微的抽气声。
“呀,是血参呢,奴婢可是第一次见到,怕只有官宦之家才有的稀世珍宝。”
“夫人是真的疼惜少夫人呢。”
“少夫人吉人天相,必定能顺遂诞下小少爷。”
议论声轻轻回荡屋子,几个丫鬟交头接耳,毫不吝啬的赞叹恭维着,仿佛忘记了这深宅府邸中需谨言慎行。
人人都喜欢赞美,作为韩府的家奴,精明的处世之道的还是明白的。
产婆杨氏趁机偷瞄一眼,看到珍贵的血参及时送到,慌乱的垂下头,眼底掀起惊天骇浪。她心绪不宁,忙将头上的朱色头钗如下,小心塞入衣袖中,又偷偷瞥一眼床上的韩静,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杨产婆。”张嬷嬷陡然唤了一句,尖锐刺耳。
“在……”杨氏慌乱的应了一声,惊吓中,还未塞入袖口的珠钗掉在身侧的青石板上,发出脆响。
“这是什么?”张嬷嬷以眼神示意平儿处理血参,离开桌案,大步跨近杨氏身侧,弯腰夺过珠钗:“麝香珠,这血腥重地,杨产婆将麝香珠佩戴鬓发间,是何故?”
仅看一眼,张嬷嬷便认出了钗上镶嵌的红色珠子,麝香珠。
杨氏想抢珠钗已来不及,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这……老奴怕这珠钗伤了少夫人,方才正想将珠钗收入怀中。”
张嬷嬷活了大半辈子,与杨氏年纪相仿,岂是随便糊弄的。她踢了踢脚边的瓷片,半蹲着凑近她道:“杨产婆,方才你还说少夫人恐会血崩,如今又出现麝香珠这害人的东西,人命关天,要我们韩家如何信你。”
“麝香珠。”卢氏一听急了,轻轻将韩静的手掌挪开,大步跨出逼近杨氏身前,抬脚朝着她的肩胛出猛踢一脚:“来人,去将尹大人请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会罔顾法纪,放任这毒杀人命的刽子手。”
鄂县府衙尹浩尹大人清明廉洁,年三十,其母孙氏生他时劫难重重,幸亏产婆杨氏用独门秘法替孙氏接生,才堪堪保住母子二人性命。
无论从情面还是道义上,尹浩见到杨氏也要礼让三分,敬重有加。
但,若故意祸害人的性命,即便是尹浩也是搭救不了的。
“老奴一辈子清清白白,又岂会害少夫人。平日里吃斋念佛,连阿猫阿狗都舍不得鞭打一下,又怎会残忍的故意伤害人命。”杨氏被踢得人仰马翻,又焦急的爬到卢氏脚边求情。
卢氏朝杨氏啐了一口:“我呸,方才你还对我儿耀武扬威,可知医德二字,若我女儿孙子有个差错,定将你送官惩治。”
这话似有转机。
原以为卢氏是个好说话的,不想与市井泼妇毫无区别,杨氏被一口痰啐得胆寒,却聪明的听出了转机,忙谄笑道:“方才一时紧急怕是误诊了,老奴绝不会让少夫人出任何岔子,定助少夫人平安诞下孩子。要知道这鄂县大半的产妇都是从老奴手中接生的,累计了不少经验,不管是横生倒生,偏生碍生,只要经我这神医妙手轻轻推拿,定能化险为夷。”
卢氏不接话,默认了杨氏的本事。
张嬷嬷伺候卢氏有些年岁,明白卢氏心有顾虑,福灵心至,对杨氏奉承道:“整个鄂县的人都知道杨产婆在接生一事上,是最顶呱呱的妙手,但方才你言不搭后语,实在无法使人信服。若你无法证明自己的衷心,夫人断不敢将韩门未来的掌权人交到你手上。”
姑爷是入赘婿,这家产迟早是少夫人腹中孩儿的,腹中孩儿无论男女,便是这韩府真正的掌权人。
证明衷心,除了以自己性命立誓,还能有什么别的方法。
杨氏听出张嬷嬷咄咄相逼,恶劣性子又冒出来,嗤之以
鼻道:“张嬷嬷,你我同是卑贱下人,就不要恐吓老奴了,老奴年纪大,经不起吓。此番情景,少夫人必定坚持不了一炷香时间,韩府若不恳求我出手搭救,还有谁能即刻赶到韩府中。”
狗改不了吃屎。
卢氏眼底有火苗子蹿起,打断杨氏的所有遐想,肃穆道:“谁说没有人能代替杨产婆,张婶,将杨产婆押送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