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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室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弗奕透过窗户。见数十骑鲜衣怒马地奔来,驿中杂役急迎上前去伺候,当中一位锦衣男子一鞭打在马前的驿卒身上,怒骂道:
“本衙内来你这破地方住一夜,还不跪下!”
那小卒挨了鞭子,却不敢有任何言语,见对方围上了一群走狗喽罗,只好跪在马下,被这位衙内当成下马石一样踩。
“这是哪家权贵的公子?”韩奕好奇地问驿承道。
“回将军,此集本地王相公之子。
驿承哭丧着脸道,“今日这情状,与往相比,其实倒也不算什么。”
这时,只听那王衙内高声呼斥道:“驿承老儿、驿承老儿!”
驿承只好告罪,出去见王衙内。王衙内指着自己的坐骑道:
“先给我坐骑好生伺候着,这可是上等的回鹘马,值三百贯。若是少了根马鬃,我取你狗头顶罪。”
王衙内站在院子里,叉着腰打量了四周,赫然见四下的阴影里站着许多精壮的军士,心中极是惊讶,“今日这破驿馆里来了什么人物?”
“回衙内,郑州防御使韩将军自河中凯旋,正要返回郑州,今夜正好下榻寒驿。”驿承仍然是一如既往地谦卑。
这王衙内来这里,也不是一回两回,每回都搞得这驿承灰头土脸。驿承将韩奕的名号亮出来,希望借此让这位借着父亲王守恩在洛阳的权势而嚣张无法无天的衙内,当着邻郡防御使与禁军将领的面,能有所收敛。但驿承这次弄错了,王衙内冷哼道:
“什么防御使?芝麻大的匹夫罢了,何足挂齿。今日本衙内偏要住在此处,我要最好的上房。”
院子里数十道目光同时投向了王衙内,王衙内仍然毫无察觉之色。
“回衙内,寒驿太驿舍又残破,无钱修缓,唯一的上房已经被韩将军包下了,现住着随行女眷。韩将军部下军卒,也大多就在院中住帐蓬,恐怕
“呸!这新安县难道不是洛阳的治下,何时改姓韩了,你这老儿怎如此罗嗦?”王衙内怒道。
“该打、该打!”跟帮们跟着起哄。
郑州军士们怒了,不等韩奕命令,各自向院中集合,虽然个个赤手空拳,并未带利刃,却将王衙内和他的随从们包围在其中。
这些军士都是久经沙场考验的悍勇之辈,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在成为韩奕部属以前,便看惯了生死。这些作为弗奕心腹的军士们,没有上官命令,也不上前动手,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盯着王衙内和他的党羽们看,如同在看一群死物。
王衙内哪里曾遇到这个场面,这次真正懂得什么叫不怒自威,被这些军士们盯着心里发毛。驿卒们躲在一边观看,心里则大呼痛快,恨不得双方打起来。
“韩某敢问王衙内,洛阳难到姓王了吗?”韩奕走出屋子。
军士们自动让开通路,韩奕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到王衙内的面前。王衙内感受到一股山岳将要崩裂的气势,色厉内换地搬出自己父亲的官位:
“吾父是西京留守、兼同平章事,当朝二品大臣。”
“请教王衙内,洛阳姓王吗?”韩奕仍然问道。
“是又怎样?”
“令尊心中有朝廷吗,令尊王公心丰还有皇帝吗?”韩奕质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莫非此“王。便是王氏之“王,喽?”
“胡说,你”王衙内见韩奕继续向前,脸色发白,甩袖急忙转身,“我还有事,告辞了。”
王衙内领着从人,垂头丧气地奔逃,早忘了方才的不可一世。
蔡小王笑道:“此人真没胆气,原来是绣花枕头。”
“将军,你今玉得罪人了。”驿承这时好心地说道。
“那又能怎样,我们一百五十人,非要正大光明地入那洛阳城。”蔡小五满不在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