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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日,雪停,云开,日现。入冬以来从未得.+在天空,阳光与白雪相映生辉,绚烂着美丽的辽阔大地。清朗的天气,让许多隐藏起来的鸟兽现出身影,松鼠、鸟雀、兔子,乃至粗壮的野猪亦拱开洞口的厚雪,哼哼唧唧欢快的奔跑在山林之间。
微风吹过,落雪沙沙,美丽迷人。
突然,覓食中的兔子猛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红色的眼珠警惕的向前方望去。“呜——”低沉的号角声打破山林的寂静响彻原野,紧接着亮的军号声破空直升……马蹄声骤起,轰隆隆的如滚雷经过。兔子警惕万分,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仍然小心翼翼的向前挪了挪脚步,待的探出草丛向山谷张望,正看见两条黑线迅猛的撞击在一起!
“一个不留,通杀!”翁声嗡气的怒吼,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红黑色甲冑一方杀意凛冽。冰冷的面具下,是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喷涌而出的热气,夹杂报仇雪恨的畅爽。
激烈的对撞,仇恨的拼杀,只让山谷内刀光血影、喊杀震天,眨眼间交战处血红一片,残肢断臂横飞、无头尸体倒卧……
兔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他在好奇,山谷内的人类在干什么?没多久,提鼻子一闻,兔子本能的暴退两步,红色的小眼睛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与此同时,一只野猪不知何时哼唧哼唧的拱了出来,嗅了嗅刺鼻的血腥,同样的小眼睛却闪耀着兴奋的神采。
此刻,山谷内地交战已经结束,红黑色甲冑一方几乎取得完胜。马蹄铁、马镫、马鞍、马刀、马甲联合起来,造就了匈奴骑兵难以逾越的鸿沟。无论小队遭遇,还是大队厮杀,同等数量下,匈奴骑兵处于绝对的劣势。而此情此景,在十年前却是恰恰相反。那时候,匈奴骑兵足足压了汉军一头!可怜的匈奴人,直到倒毙马下,仍圆睁双目,死也不明白为何世界变化如此之快!
“勤务兵马上打扫战场,伤员立即运回后方,其余部队休整一刻钟,而后继续横向搜索!”有序、紧张、默契,自战斗结束后,山谷内除了简短的命令,再也听不到任何人声。血腥气愈发刺鼻,兔子眨了眨眼睛,收起好奇心,一蹦一跳的继续觅食了。倒是那只野猪钻进矮树丛中,贼眉鼠眼的向战场靠近,等待着活动的人类离开后大快朵颐。这样的事情虽不常见,却也在半个月内碰上三次,野猪知道接下来地两三天内可以大睡特睡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像山谷内的小规模战斗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原本就有张辽的第六龙骑军分散游击,加之退入第二道防线的数十个暂编师稳定下来投入小范围游击战,使得长驱直入地匈奴骑兵立刻步履维艰,其中斥候的损失尤为严重,山村、树后、河边,随处可能遭到伏击,随时碰到要命的陷阱。特别是在第一、第四龙骑军投入战斗后,形势急转直下,分散搜寻粮草、人口的匈奴族兵迅速消失。
为此,突前的几个匈奴万骑队不得不收拢兵力,放缓推进速度。即便如此,每次驻扎,营地都将遭到袭击,或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火箭,或是莫名其妙地炮弩急袭,甚至还有野猪群的狂飙、豺狼与野狗的袭扰,总之,粮食没找到几粒,族兵伤亡却在日日增加。幽州、并州北部的群山好似阎王的大胃,无论填进去多少族兵,都难逃泯灭消散的下场。
如果说还有平静地带,恐怕只剩下预定为埋伏区的两块地域。大军的进驻,让外围山谷内的飞鸟走兽奔逃一空,相反,即将作为战场地方圆七八十里的范围内却人迹罕至,即使不得不派兵进入,也要尽可能的擦去一切痕迹。
与此同时,作为匈奴南下必经之路的下洛、沮阳二城,正在进行最后的巡查。早已人去屋空的城池荒凉凄婉,除了挨家挨户布置陷阱的兵士再也看不到一个百姓。而邻近的、作为反攻基地的鹿、潘县、居庸诸城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随着各种作战物资地运进,临时医治所的建立以及城防地最后加固工程,几座城池已然变成铜墙铁壁。不说高大的城墙,单单城外宽四丈、深两丈地壕沟就不是匈奴能够轻易对付的,遑论外围原野上不计其数地陷阱、陷坑了!
“主公,山区内诸城百姓大体撤离完毕,除自愿留下协助的青壮外,妇孺老弱均已安全进入后方避难。从平舒起,至渔阳止,十余座二线城池均打造成了铜墙铁壁。
即便是打算放弃的下洛、沮阳,也是按照换取匈奴一至两万人性命布置城防的。如此布置,即能让匈奴继续咬钩,又不会过分示弱,使得匈奴注一掷。”贾诩大略介绍一番,言语中难掩兴奋。
忙碌非常的郭嘉不知何时来到高勇身边,递过一张小纸条,“主公,这是安插在匈奴内部的一名细作冒死送回的急报。前两日,左贤王召集匈奴各部于广宁城外,商讨了下一步进攻计划,决定从今日起全线猛攻,务求打通进入幽州、并州腹地的道路,以响应鲜卑出兵!”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高勇叹息一声,“临来时,沮公就曾断言,匈奴必将再次倾力进攻。果然,贪婪驱使下,左贤王已经看不到近在咫尺的危机了。先期各部队情况如何?”
“均已进驻指定城池,且骑军在暂编师的配合下开始了小范围的游击作战,混淆匈奴视听,保证我军调动隐蔽顺利完成。”
“很好,传令各骑兵军部,一旦匈奴全线进攻,需顺势收缩避敌锋芒,并按照预定之计划逐步引诱匈奴进入埋伏地区。命令张辽部可以适当前出至弹汗山附近,威胁左贤王侧翼,并适当牵制住左谷蠡王的部分兵力。”高勇循着昨夜与贾诩商议的对策下达命令。
“有消息显示左谷蠡王与左贤王面和心不和,二人私下里的争斗已趋热化,若非此番南下,二人只怕已经为了左贤王位内讧起来。所以啊,引诱左贤王同时,不能让心怀鬼胎的左谷蠡
宜,从而坏掉我方大事。”贾诩嘿嘿笑道。
郭嘉何等聪明,闻琴弦而知雅意,“左军师是担心左谷蠡王趁左贤王大部被围困之际端他地老巢?咝——恩,不无可能啊!”思索着,目光落在地图上,“这么看,两个口袋分别布置在左贤王和左大将南边,左谷王正好居中……有趣,倘若事情按照计划进行,这个大且渠会如何选择呢?”
高勇摸了摸头,苦恼道:“为这个,昨夜我和文和头疼了半宿!”
郭嘉琢磨片刻,挠头道:“倘若大且渠执意逃跑呢?”
贾诩拿起代表第五龙骑军的旗帜狠狠的插在弹汗山西北,“那就让前出待命的张辽立个大功!”
这一天,匈奴人难以忘记,驻守北疆的高勇军同样无法忘记。沉寂两日的匈奴兵突然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一个个千人队开了出来,一个个万人队列阵城外。大城、中城、要塞,从东到西的千余里战线上,匈奴人第三次不顾一切的发起猛攻!
各部落族长亲自督战,十数个万夫长亲自上阵,还有数百个千夫长率队冲锋,霎时间狼烟四起、怒涛如潮。面对高勇军完备的防守体系,面对炮弩、弩箭、床弩、怒火、标枪组成地多层次阻击战法,匈奴人冒着巨大伤亡前冲,以生命为代价靠向城墙……“这仗打得过瘾!”弹汗山的管~、马邑的娄兆几乎同声而出。
相比于几座大城,众多的要塞、关隘则成为了匈奴重点照顾的地方。不分主次,一力压上,仿佛匈奴兵力无穷无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