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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途中折损了几个同族的宗亲和几十包衣,据那些逃回来的包衣说,是一票骑着马的步兵干的。多里吉当时就抽了那些包衣每人三十鞭子:这他娘的不是胡扯是什么?真要是有李闯的骑兵余孽,他们逃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和你们这些奴才为难、。再者说哪有骑兵下马和你们厮杀的道理?
肯定是遇到山贼土匪了。
一千多人的捕奴队甚什样的土匪也得让路,被财富和女奴烧热了脑袋的多里吉甚至懒得多想,疯了一样催促队伍急进,终于在日头西斜的时候赶上了那支三万多逃奴组成的队伍。
“好肥的奴隶!”多里吉抓奴经验丰富,是肥奴还是瘦奴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些逃奴被胡良河阻挡,正在生火,看样子是准备吃饭之后渡河的。还有饭吃的奴隶绝对是最肥的,他们身上携带的金银细软也最多。
由于旷日持久的战乱,这样的肥奴已经很少见了,何况数量如此众多。最主要的是他们都被河流阻挡,想跑也没有地方逃。
要是早知道这些奴隶跑不了,就不带这么多人来了。这么多肥奴还要分给他们一些,真是晦气。多里吉后悔带这么多人了。
根据经验,一个带刀的满洲人连绳子也不用带,就能圈三几百的奴隶,然后让他们解下裤腰带把自己绑起来,顺顺当当的就可以带回去了。
“我的佛爷,”多里吉喉咙里发出怪声,就象猪拱槽的声音:“抓奴哇——”
面对乱糟糟冲过来的旗丁和包衣,李四并没有临战时应有的兴奋和紧张,心头反而悲愤莫名。
这些敌人当众旗丁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还是旗丁圈养的包衣。这些包衣连武器也不带,就是身背荆筐手持绳子的跟在旗丁身后,同样是在兴奋的怪叫着。
这些曾经是汉人的家伙做了别人的奴隶,不仅没有反抗的心思,反而背起荆筐替主子收获人头,拿着绳索帮旗丁圈奴……
旗丁如此嚣张,甚至敢于以千人的非战斗队伍面对面的冲击几万人汉人,这种几乎疯狂的自大不正是这些包衣助长的么?
必须见血,汉人身上的耻辱只有鲜血才能洗刷,要让身边的同胞们看到敌人的颈中鲜血,要让他们知道背叛民族的汉奸是怎样的下场。
李四已经没有替这些奴才悲哀的念头,心头滔天的阴狠熊熊烈烈:“路大哥,你的骑马步兵必须截断他们的后路,一个也不能放走。”
“狗娘养的,一千多人就敢圈咱们,真当老子是泥做的呀。老子二百人不兜死这帮天杀的,老子是你们做出来的……”老路直接把旗丁的狂妄理解成为侮辱性的挑衅:“涧儿,给你老子长长脸,多杀几个。”
身边就是正在生火做饭的乡亲,杀气腾腾的路涧脸上那道巨大疤痕愈发显得狰狞,素来沉默寡言的小伙子一字未说,只是捏紧了手中叉子忽的前跨一步。
面对哇呀呀怪叫着冲过来的旗丁,身后万万千千的乡亲们毫不慌乱,依旧是有条不紊的生火提水,准备做饭,最多是以嘲弄的眼神看看这些脑后拖猪尾巴的鞑子一眼而已。
“杀吧。”李四的命令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一个也别放走。”
素来张扬的大汉丁乙扬起叉子大叫:“狗日的,去死。”
路涧依旧是默不作声,噌的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