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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韶卿挤过人群来到药堂前,便看到一个神色萧条,精神萎靡,全身衣着狼狈落魄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女婴在药堂前,对一名留着花白长须的大夫苦求着…
“大夫,求求你…只要您救活我的女儿,不管花多少钱都可以!”
听了男子承诺许下的重金,那大夫非但没有喜形于色,反而眉宇间多出一丝难处,道:“这位客官,不是我不救你女儿,而是你女儿早已经死了,老朽只不过是一个大夫,不会招魂之术,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能帮你把女儿的命换回来不是…”
男子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女儿真的没死!大夫,麻烦你再看看!再仔细看看!我女儿只是睡着了!前几天我也以为她死了,可是后来回去之后,我女儿又醒了!这是真的,大夫…”
周围的人闻言,都摇头对男子投去了怜悯的目光,认为这汉子是受不了失去女儿的打击,神志不清已经疯了。
对于那男子的苦苦哀求,大夫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火躁道:“你这样说,是质疑老朽的医术咯?哼,你这样让我以后的药堂怎么做生意,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走开,我就要叫人轰人了!”
见大夫要赶人,男子惊慌道:“不…大夫,我没有对你医术怀疑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救救我的女儿,她…她真的只是睡着了啊!”
大夫闻言气笑一声,道:“什么只是睡着了?你自己看看你的女儿,全身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呼吸停止,脉象全无,这是睡着么?我看我要治的不是你女儿,而是你!这几天我药堂里还有许多病人呢,没空和你闲扯,去对面买副棺材把你女儿葬了吧…”
“你胡说!”听到大夫已经判定了自己女儿的死刑,男子突然起身一把抓着大夫的衣领,单手举在半空道:“你这庸医!算命先生给我女儿看过相,我女儿不可能就这么短命的!一定是你,怕我给不起钱,故意不救我女儿对不对!?”
“不…不是…”看着男子双眼通红,如同一头噬人的野兽,大夫枯木的脸,一时吓的面如金纸,想到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周围有许多人,当下呼喊求救道:“来…来人啊!疯子伤人了!疯子伤人了!”
周围人虽多,但打多都是安分守己的平民老百姓,见男子虎背熊腰健壮的身形,一看就知道练过武功,加上男子此刻双目充血的狰狞,围观的百姓一时都不敢上前帮忙。
在人群之中,唯有两个身着红衣,先前看热闹的武林人士,此刻皱了皱眉头,想在演变成流血事件前制止,刚要上前拉开那男子的时候,两人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影,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
那被提在半空的大夫,许久都无人过来救自己,当下语气满是无奈的对男子道:“这位大侠,老朽才疏学浅,实在治不好令千金的‘怪病’,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于事无补啊…”
男子蹬了蹬眼,刚想开口说什么,突然感觉背后吹来一阵轻风,当下知道有人偷袭,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提着大夫的手腕上轻轻一麻,下意识的脱手。
定睛一看,只见那大夫已经坐在地上,在他身前不知何时一个长相俊美气质温文的白衣青年凝指而立。
来者正是颜韶卿,随手轻轻扶起坐在地上的大夫后,转身对男子道:“正所谓医者父母心,这位大夫既然都说治不了了,我想他是真的没办法了,你如此相逼也无济于事…”
男子轻轻握了握还有些麻痹的右手,冲动之后冷静了下来,看着那躲在颜韶卿身后,神色畏惧的大夫,不禁心生后悔,眼看求医无望,男子心灰意冷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抱着孩子转身离去,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就要散去。
“慢着!”就在这时,颜韶卿出声喊住了对方,周围人群的脚步默契的一停,男子木然的回过头来,道:“还有什么事么?”
“这孩子,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颜韶卿望着男子怀中的女婴说道,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女婴竟然才出生没几天,此刻正肤色发紫,脸上毫无一丝生息,正如心情大夫所说,已经死去多时。
男子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警惕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颜韶卿温和一笑,尽量减低对方的戒备,道:“我?在下正好也是一名大夫…”
“大夫?”男子和周围的人口中都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惊疑,男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看到颜韶卿的面容时,又觉得对方太年轻了,不禁对其医术有些怀疑。不过随后一想,望着怀中的孩子,不自觉的苦笑了一声,还能比现在更糟么?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也好,多一丝希望就多一丝机会,男子不愿放弃,将自己的孩子递了过去,恭敬道:“先生,请看看我女儿吧…只要你救得活,不管什么要多少钱我都答应你!”
“前几日地龙翻身,看你身上衣着褴褛,想来家里也遇难了,身上还拿得出几个钱?”颜韶卿含笑问了一句,让男子闻言一滞,话卡在喉咙里一时无言以对。
“况且人命不是可以用价钱衡量的…”颜韶卿也没理会男子的沉默,接过女婴后先将手按在其心口,感觉了一下心跳,接在又探了探女婴的鼻息和眼白,眉宇之间露出一副凝重。
那大夫见颜韶卿的忙碌,出言提醒道:“小兄弟,别看了…这孩子已经断气很久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治…”
大夫话音刚落,身旁的男子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没落,抬头看向颜韶卿一副沉眉紧皱的样子,心中唯一的那点希望也渐渐破碎,迟疑的问道:“先生…如何?”
颜韶卿轻轻摇了摇头,还没等男子完全绝望,伸手拨开女婴身上的裹布,手凝剑指划过一道道金色的真气丝,在女婴的身上,行云流水的连点数下,透过穴位将生之卷真气打入女婴的体内,甚至还调动了一点圣胎中残留的女娲血玉的灵力,颜韶卿如此作为倒不是出自‘医者仁心’,而是…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明明魂魄已经离体,但体内却又一股力量强将婴儿的魂魄拘留在体内,这种的非死非活,倒是很适合测试…’
颜韶卿轻目微阖,就在身旁男子要出声询问之时,颜韶卿怀中的女婴发出了一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