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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恨地盯着铃铛，把睡衣塞到包里面，朝门口走过去，身后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喂，夏天，你回去给齐诺打个电话，你手机没电了，他找了你一上午了。”
铃铛的话就像一束闪电，划破了我心里的寂静，心底一片电闪雷鸣。我已经选择了自我的叛逃，又被铃铛硬生生扯回到苍白的现实中。
“啊？我怎么不知道的。”
我没有勇气转身去面对铃铛，只能选择弯下腰穿鞋子。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强忍着，解开鞋带，慢慢系上，然后再解开，希望能把这个让人粘腻得冒汗的时间消磨过去。
“喔，我看看哦。”
我听见铃铛拿起手机的声音，听到了指尖触摸在屏幕上摩擦的声音，听到了滑动解锁的震动声。一切就像是一个缓慢的镜头特写，把每个细小甚微的东西无限地拉长和扩大，把我撑得满满的，快要裂开了。
“一个电话，一条信息，十五个未接来电。”
我听到铃铛渐渐靠近的脚步，在我身后停下，然后是地狱般的寂静。
“喏，给你看。”
我缓缓地立起身，模糊地看见铃铛站在面前，不敢去正视铃铛的眸子，装作头晕的样子，捂住了太阳穴，在鞋柜边上靠住。透过侧身的落地镜，我看到自己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映在镜子上面。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看呢，我脑袋飞速地转着，铃铛嘴角的弧线清晰地烙在我视线中，完美得无懈可击。这是一场试探，还是一轮博弈，还是一场即将打响的战争。我心里浮现出无数的假象，铃铛一如既往的嘲笑，鄙视，追着我骂孙子的场景像决堤的洪水倾泻在我的世界里，我被淋得体无完肤。
“有什么好看的，齐诺还能找我干嘛。”
我撇撇嘴，下了很大的决心，把头抬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铃铛。铃铛的眸子深邃而锐利，和我强装的淡定从容在空中轻轻地碰撞在一起。
“切，装吧，谁不知道你对齐诺那点小心思。”
铃铛把手机伸到我面前，我没说什么，接过手机，低头装模作样地翻起来。神态自如，毫不做作，我心里暗暗地给自己打气。熟到不能再熟悉的界面，痛到不能再痛的场景。我没有去收件箱看短信，而是在通话记录里面找到齐诺的未接来电，按下了回拨键，然后抬头看着铃铛。
铃铛的表情定格在脸上，依然是精致的妆容，泛着弧线的嘴角，深邃的眸子，只是就此定格在原地，没有再有过变化。这次是我赢了，心里传来这样的声音。我一边挂断了电话，一边嘟囔着，
“姓齐的，不知道又死去去哪里乱勾搭了，没有人接”。
我把手机递到铃铛面前，铃铛迟钝了两秒以后，才接过去，神色麻木地收起手机，看不出来眼底流动着什么。
“对了，齐诺还给你发短信的，看过了吗？”
“嗯，看过了。”
“什么时候看的？”
铃铛的嘴角翘起了美妙的弧线，眼睛流动着闪耀的东西，把我的脸照得一片惨白。我的耳朵一阵轰鸣，像矗立在机场边的跑道，看着一架飞机呼啸着划过我的视线，然后留下嗡嗡的轰鸣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额，打电话之前啊。”
我紧紧捏住了指节，关节发出啪啪的响声，撕裂了安静的房间。我看着铃铛的眼睛，越来越涨。铃铛的表情在眼里模糊出诡异的色彩，让心里腐烂的花朵，绽放出磅礴的生气。我绷紧了身体，牙关撕扯着太阳穴，感受到心脏剧烈的颤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