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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坐在里间，嘴上热络地说着话，其实个个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而齐悦瓷的话，无疑叫有心之人生出不满来。
这里边，自然包括四和七两人。反是五，情知她不是讥笑，何况便是未曾许人，也是六的过，与她有何相干？旁人听了，顶多觉得六苛待庶女而已。
齐怡琴暗暗心凉，面上却不能带出半点意思来，只怨母亲糊涂，连累她无辜受人诋毁。回思齐悦瓷的话，也生出几分焦急来，毕竟她的年纪，委实耽误不起了。
女孩儿的终身，越拖结果越糟。
当然，以她的定力，仍是言笑晏晏与人说笑，彷佛没听过似的。
齐忆芙却没有她这等本事了，登时骄躁起来，唰得起身，欲要拂袖而去。
“四，你莫不是与我一样，坐久了腰酸，要不咱们一同到院子里走走，解解乏？”十眯着眼笑，无人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被她一说，齐忆芙反而不好收场，狠狠瞪她一眼，立在原地不语。
她正对着帘子，恰好齐悦瓷迎头进来，微一愣，轻笑道四可是我来了，来迎我？四太客气了。”
连着被堵，齐忆芙气得心火噗噗噗往上冒，几乎将她炙烤起来。
她勉强扶着桌角，冷冷笑道九是咱们中最貌美有才之人，作的……迎一迎还不是应该的。”她说着，又朝十瞟了一眼，满是挑衅。
齐悦瓷全不以为意，上前推她坐下，嘴里笑道十说得玩笑话，四难不成还放在心上？不是我胡说，若论容貌，自然是七为首；如论才情，当让四为先；贞静清冷，自是五；性子和顺，必是八。
……我与十嘛，要比起……吃来，勉强还能一争。”她随意坐在窗前的绣凳上，扑面而来的春色，竟是不及她双颊的滟滟风姿。当她回眸而笑时，整个人彷佛要飞了起来一般，与满园飘零的杏花融为一体。
众人看得一呆。
尤其是齐怡琴，她们自小一处长大，她早知齐悦瓷美貌。可前些年她们还小，不曾多加关注，想不到……短短时日，她已长成，俨然国色芳华，倾倒众生。
倘若有一日，两人在亲事上发生冲突，她不定能胜过她……
她的心，越渐发紧，陷入沉思中。修长的身影再一次毫无预兆地跃入眼帘，她猛然惊觉：那日，她没有去，于她是多么的庆幸。
“七，你说是不是？七……”
十毫无掩饰的笑声，让齐怡琴骤然清醒，她忙以轻咳掩饰，接着问道十说，我没听清。”
“我说这样好的春色，咱们每日呆在屋里也是无趣，更辜负了这大好*光。要是能去外面走上一糟，领略这无边春意，方不枉京城一行。”她再不懂事，也这样的计划，唯有齐怡琴提出来还有几分希望，是以首先问的是她。
俱是整日关在闺阁里的千金，别说外边的景致，即便是家的后花园，也难得去玩闹一番。能出去走走看看，就算对齐怡琴这样的标准淑女而言，也有极大的吸引力。
谁知齐忆芙鄙夷地轻笑，抢先说道十又说混话了，咱们是身份，岂能轻易出门？十年纪小，也该多顾忌着些，以免叫人当我们齐家家教无方。”
“四这话严重了。”齐悦瓷不喜她事事处处当高人一等，难免爱挑她的刺。闻言秀眉轻拢，婉转笑道孔夫子有言知者乐水，仁者乐山。
咱们姊妹几个，虽不敢称仁者智者，但山水之胜，本是人生在世的一大快意处。
身为女子，不能随意走动出游，但偶尔出去寻访名山胜景，却不是大逆不道的事。
我记得先人中有一位老，便素来不受这些束缚，时常四处走动，还留下了一本记录山水胜景的笔记，四可曾看过？”
她的话，使得齐忆芙一阵脸红。
十得了人相助，越发大胆起来，扬声笑道知我者九也。”
“瞧十这话说得，咱们就是那等不懂风雅的俗物了。”的竟是五，她可真是难得开金口啊，而且脸上竟然还带了几分笑意。
齐怡琴听她们辩论，也有些看好戏的情景，想借此探探四究竟有多厌恶齐悦瓷。只她未料到，她的隔母，会帮着齐悦瓷二人……
屋里几位说得兴起，不免忽略了外间的动静。
直到外边传来不轻的一声送客声，才恍然醒悟，都诧异地朝着帘外看，欲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