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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没有请酒,叶家依然遣人送了礼来,又有叶二爷夫妻两口携了子女来给老太太磕头拜寿。
老太太有一个胞兄和一个胞弟,胞弟在家帮着打理些庶务。另有庶出的两个,皆已嫁了人。
齐悦瓷夫妻送给老太太的寿礼是两套衣裳鞋袜,一对红木银丝百寿紫玉如意,和一架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的宝座屏风。
老太太说那屏风大方又雅致,甚是喜欢,当即叫人摆在了堂屋里。
其余人等各有寿礼。
当天,也无外人,就是国公府自家妯娌们,聚在一起吃了个饭,连戏班子也没敢请,倒是难得清静。
下人们各多得了一月月例做赏银,纷纷磕头谢恩。
转眼即是六启程的日子了,众人凑了分子与她践行,又忙了两日。邵槿让齐悦瓷从公中支两千两银子给七爷做路费,托他一路照料好六。
其实,车船之类的府里早备下了,路上没别的花费。七爷白得两千两银子,欢喜不尽,却向七只报了五百两。
七信以为真,暗地里埋怨齐悦瓷吝啬。
齐悦瓷听说后好笑不已,也没与她多作解释,不然等到七爷,怕是得一场大闹。她倒不是太好心了,而是不想叫阖府下人一齐看主子们的笑话。
邵槿觉得平白无故害齐悦瓷受了委屈,心下过意不去,破天荒送了她一套赤金嵌翡翠的头面。
她第二天就戴了那对簪子。
十六这日,福建巡抚被押解进京了,还有他的家眷。刚刚勉强平息下来的京城再一次闹得沸沸扬扬,纷纷议论圣上会如何处置。毕竟连家眷都来了,只怕不能善了。
这些事,齐悦瓷也没功夫关心。
话说到了二十,她好容易得了一点空闲,索性传来了方孝、杨子明和沈锐三个陪房。
她共带了六个陪房,其中黄保全、李大壮、成喜三人在外地。黄保全负责打理山东那里一个两千亩的田庄,李大壮管着会稽附近几个山头的茶树,成喜是临安两家绸缎铺的总掌柜。
因这三人路途遥远,来去不便,往往几年才回京一趟。平时是到了年底派人进京,把一年的账册、红利送来,也就罢了。
而方孝手下除了瑞庄,还有一个占地不到八百亩的温泉小庄子。杨子明在城里开了两家南北货铺子,主营南北干货;另有一家银楼、酒楼、茶楼,俱由沈锐掌管。
齐家在前朝时已经是赫赫有名的望族了,历经数百年不但壮大。到老太爷时,分得了诺大一份家业,老太爷辅佐先皇平定天下,又不肯受爵,是以深得宠信,赏赐不计其数。
可惜他们这一房人丁不盛,六老爷是庶出,五老爷便继承了家里的大部分产业。下一辈中只有齐恬蕴、齐悦瓷和齐恪纯姐弟三个,五的陪嫁又多,她一向疼爱齐悦瓷,给她准备的嫁妆自是丰厚无比。
所以,赐婚的旨意下来后,齐家也不着急,只需要赶着打制些新鲜的家具、衣裳、首饰等等。
齐悦瓷平日也不缺银子使,对这些陪嫁的产业不是很上心,全交给了几个陪房,等着年终的时候收银子,乐得自在。
且说方孝三人于未时整在门房听候里边的传唤。
等了约有一顿饭功夫,看见一个身穿青缎背心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小跑着道三位管事,有请。”
她是听荷居里不上等的小丫头,做些跑腿洒扫的差事。
三人也不敢多盯着她看,低着头跟她往里走。
沿着长长的夹道走了半刻钟,一路上全是高高的院墙,压根儿不见一个人影,心下俱是感叹国公府的规矩森严,越发谨慎起来。
小丫头领着他们向左一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堵雪白的大照壁。绕,就是个干净整洁的小院落,鸦雀不闻,尤其安静。
小丫头让他们三人立在院中等候,进去通报。
沈锐悄悄抬头扫了一眼,小丫头并未进屋,只站在帘外与一个大丫鬟,随即那大丫鬟转身进屋。很快,大丫鬟又出来了,接着小丫头笑着向他们走来,招呼他们。
青布帘子被揭起,三人急忙弯腰进屋。
地上铺的是锦绣牡丹富贵地毯,面前挡着一架六折黄花梨花鸟绣缎屏风,屏风里头隐约是绰绰的人影,云鬓衣香,雍容华贵,叫人不敢仰视。
两旁一溜乌梨木的四出头扶手椅,铺着秋香色绣竹叶的褥子靠背,中间是张小小的方几。
隔壁房里传来低低的人语声,三人也无心探听。他们不确定屏风内的是不是齐悦瓷,是以没行礼。
“大家坐吧。”忽然,一道清润悦耳的女声响起。
三人方知齐悦瓷即在里头,慌得跪下行礼。
“不必拘礼,请坐,上茶。”齐悦瓷静静打量着三人,方孝她见得比较多,主要是杨子明和沈锐,以前跟五管家时见过二人一两次,印象模糊。
杨子明四十有余,身材矮胖,皮肤白皙,圆圆脸。看着是个极亲和之人,但齐悦瓷依稀记得当年五评价此人刁滑擅钻营,可胜在精明能干……两家南北铺子是五嫁到齐家后,几乎由他一手开起来的,其本事不可小觑。
他穿着亦是简朴利落,只一件青灰色棉布夹袍,戴一顶灰色小帽,与普通百姓无异,很难让人他是两家大铺子的掌柜。
再看沈锐,却完全是一副贵介哥儿的模样。
颀长而瘦削的身形,一袭藏青色万事如意暗纹的直裰,戴着白玉坠、月白葫芦形荷包。五官分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角含着一丝凉薄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下人。
齐悦瓷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沈锐不到三十的年纪,已经是三间铺子的大掌柜了。当初齐悦瓷亦是不解母亲为何这等看重他,后来大略耳闻他十几岁开始就跟着五老爷,是齐府人人皆知的清客。
五老爷离世后,他不肯跟随六老爷,五只好给他一笔银子,打算好生打发他去自奔前程。谁料,他也不走,说是愿意在府里当个下人,混口饭吃。
无法,五只能托他照料铺子,想着大不了亏点钱,没必要怠慢了他。
叫五吃惊的是,他还真是这方面的一把好手。短短几个月,就使那家铺子的盈利涨了三成,由此五越发信任他,交给他打理的铺子也越来越多。
本来,五有点不敢把这么个人留给女儿做陪房的,但齐悦瓷以为留在弟弟身边,还不如带走的好。选陪房的时候,特地点了他。
如今再看他,浑身上下有一种绝然不同于方孝和杨子明的儒雅气息……这么一个人,就肯屈身人下呢?
她摇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些。
三人在椅子上坐下,方孝和杨子明皆有几分拘谨,唯有沈锐,大咧咧坐着。
绿枝和连素上茶后,仍旧退了出去。
齐悦瓷开口道今儿叫你们,不为别的……自打你们随我出阁,还没认认真真见过你们。趁着得闲,大家认识认识,有事也好商量着办。”
三人道不敢。
“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全亏几位照料,我很是放心。”她缓缓抿了一口茶,端着茶盏慢悠悠说道临去前,谆谆嘱咐我,说几位俱是有才之人,叫我不可轻慢了。”
她嗓音柔美,语气和善,可三人却无端生出一股子敬畏之心来。
大家子,往往不把下人放在眼里,左右不过是几个买来使唤之人。如齐悦瓷这等身份尊贵,见过大世面的,居然还能这么客气地待他们,光这份心胸,就不是那些小门小户只知立威的奶奶能有的。